又一年暑假,徐御迫不及待地来到妈妈家,林慈果然还在。
他以为这一个暑假,会像上个暑假那么开心。但在八月中旬,发生了一件事情。
他看见徐麒进了林慈的房间,过了一阵,林慈臭着脸夺门而出,跑出了大门。徐麒红着眼,从屋里出来,看到徐御,恶狠狠地瞪他一眼。
第二天,徐麒发病住院,徐妈妈去医院陪他,留下徐御一个人。
林慈回来了,给他做了饭后,背着一个破书包走了,书包拉链上有只蓝色的叮当猫,一摆一摆的。
后来,林慈再也没来过徐家。徐麒出院后,更加疯了,逮着徐御拳打脚踢,怒斥他为什么不拦住林慈。
徐御被打的还没怎样,徐麒自己又进了医院。
年幼的徐御不知道当时发生的事情,那段日子也随着长大逐渐淡去。
“你知道我为什么转学来C市吗?”徐御自问自答:“因为徐麒回来了。”
徐麒被送到国外疗养,过了八年,他回国留在了徐家本家,他不想看到徐御,于是他被放逐。
阮余眯起眼:“所以,是你哥把林慈调去A市的。”
徐御回过神,点头:“很有可能,八年不见,徐麒已经没有理智可言了,他会对林慈做什么,都不好说。”
阮余起身,离开前,声音淡淡的:“那关我什么事?”
他从来没有将她当做平等的人来看,在林慈眼里,她只是一个贪图他美色的小孩,当不得真的。
能耐着性子陪小孩过家家,已经是他最大的仁慈了,是么?
林慈。
最后的虐点,相信我!
第44章 钓鱼
林慈消失了。
阮余拖着一条受伤的腿,磨破了三双鞋,在A市找了他两个月,杳无音信。
她动用了所有关系,也只知道,他是自愿离开的,没有出境。至于去了哪?
查不到。
她以为的美好开始,是他计划好的再也不见。从最开始的愤怒,找不到的绝望,最后,只剩下妥协。
阮余受到了徐家的邀约,徐麒想见她。林慈的消失,与徐麒有关。阮余抱着获得林慈的消息,去赴约。
见面的地方在A市郊区,大片的森林湖泊,阮余坐车进入,还以为来到了哪片景区。
她在湖边见到了徐麒:他悠闲地坐在凉亭里,垂着钓鱼竿,面对着波光粼粼的湖面,红色的桶里,颗粒无收。
他宛如一个老大爷,见阮余过来,他竖起拇指放在唇边:“嘘~”
又指了指微动的浮漂,看着是有了动静。
阮余放轻脚步,走近。徐麒转动滚轮,鱼竿回收,到了跟前,提起鱼竿,上面有条食指长的鱼。
徐麒取下小鱼,懊恼地叹气:“怎么又是个未成年?”
放了小鱼,又重新丢出鱼竿,“叮”,鱼饵入水。他才看向阮余:“坐。”
徐麒与阮余预想的不一样,长相并不乖张,也没有盛气凌人。身材单薄弱不禁风的模样,一双杏仁眼看她,她竟觉得他可怜。
阮余心里好笑,徐家的长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在寸土寸金的A市,拥有森林景区一样的家,她又有什么立场来可怜他?
何况,他还和她有过节。
徐御坐到亭子的小圆桌边,小圆桌是特制的,配的椅子都是黄花梨的,上面铺着一层黑白相间的上等虎皮。
他舒适地窝在椅子上,搭着毛毯,明明是八九月的夏天,徐麒却好像活在冬天。
阮余坐在他对面,静观其变。
徐麒单手撑着额头,语调悠悠:“阮家的小姑娘,来这做甚?”
阮余没搭话,他看了她半晌,食指点太阳穴,恍然大悟:“我邀请你来的。”
徐麒突然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又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像是要把肺咳出来的架势。
阮余提起圆桌上的茶壶,本想给他倒杯茶,没想到倒出来的是褐色的液体,一股中药味儿。
徐麒强行停止了咳嗽,苍白的脸和唇也有了丝血色,他厌烦地瞥了眼倒出来的中药,又不得不喝了它。
“谢谢。”徐麒喝了药,神情舒缓了些,他倒在椅子上,瞌眼懒洋洋地,说出的话却是嘲讽十足:“你还挺善良的。”
阮余面无表情:“谢谢夸奖,比起你找人卸我一条腿,我确实是善良。”
徐御抬眼,“那你今天还敢来?不怕我再卸你一次?”
阮余勾唇,桃花眼里闪过一丝狠意:“我保证,在你卸我腿之前,我一定先弄你个半死。”
徐麒听后,仔细地打量阮余,从她的眉眼,脖颈,锁骨,肩膀,手臂,头发,最后定格在她那双多情的桃花眼,他拍手称赞道:“真漂亮。”
每一处都是健康的,充满着生机的味道。不像他,终日散发着腐朽的,死亡的气息。
他多么渴望,有一天,他也能健康地站在阳光底下,打球,奔跑,有时间和喜欢的人接吻,拥抱。
“我能抱抱你吗?”徐麒睁着一双杏仁眼,表情无辜地看着阮余,张开双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