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快熄了,她又往里添了点干草枯木,将衣服穿起,静静坐了一会儿,看着眼前跳动的火苗,心中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及至坐得腰腿泛酸,才慢慢躺下,复又睡过去了。

翌日醒来,却发现白虎趴在她身旁睡得正香,旁边堆满了野果和一束淡蓝色的花,想是夜里出去寻回的。

心念一动,拿起那花仔细看了看,竟然是是长在她掉下来的那处峭壁之上的,她曾经夸过这花开得好看,很想摘下来仔细瞧瞧,但是这花生得太高太险,难以摘取,只好作罢。

也不知它怎么摘下来的。

她总觉得这白虎好像颇有本事,时不时就会作出一些她预想不到的事。

她又看了看那堆形态各异的野果,发现其中有一颗颜色极其艳丽的小果,表皮是血一般的赤红色,萼片隐隐泛紫,她拿进了仔细瞧,确定之前从来没见过。

她凑到鼻下闻了闻,鼻中充斥着一股浓烈的异香,离得稍远一点却又半点也闻不到了,她翻来覆去看了又看,觉得十分新奇。

白虎颇有灵性,此前她身受重伤之时,除了果腹的野果之外,日日送到她嘴边的还有不少疗伤的灵芝草药,有些草药她甚至都不认得,不敢入口,但是白虎坚持要喂她,她推拒不得,只好吃下去,发现那些药比之常见药材更具奇效。

她起初惊诧不已,后来便习以为常,对白虎采回的东西也不再有顾虑不是滋味甚妙便是益处颇多,一概都是好东西。

正想吃进嘴里尝尝,发现白虎已经醒了,正目光如炬地盯着她看。

四目相对,霍云容豁然想起昨夜之事,当即沉下一张俏脸,扭开头不看它。

白虎凑到她跟前,小心翼翼地看她一眼,头拱在她腰间一下一下地蹭。

霍云容被它蹭得又热又痒,抬手用力在它头上打了一下,“不许蹭我!”

白虎的耳朵耷拉下来,不敢再蹭,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霍云容将它推远一点,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神情十分不自在,“我问你,你昨夜为什么要舔我……舔我的腿?”

白虎歪着头,湿漉漉的眼睛茫然地看着她。

霍云容也觉得这问题有些强人所难,又换了个问法:“你究竟知不知道你昨夜那样是什么意思?”

白虎还是呆呆地望着她。

霍云容又羞又怒,“总之……总之你以后不许再胡乱舔我!”

0009 09.朱果

白虎呜咽一声,恹恹地垂下了头,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它生得体型颇大,又十分凶猛威严,这样的姿态一摆出来更显得万分可怜。

霍云容心中一软,转念想到兽类原本就是用这种方式表达亲近之意,她这样的要求未免太过不近人情,踌躇一会儿又补了一句,“只能舔脸,别的地方不能舔!”

白虎瞬间又抬起头,欢快无比地扑上来,伸出又长又厚的舌头,将她的脸上下扫舔了个遍。

霍云容整张脸都被它舔得湿漉漉,心下顿时有了上当受骗之感,觉得这白虎似乎十分会作态,又善察言观色,已到了多智近乎妖的程度。

不等她细思,白虎又殷勤地拱拱她的手,霍云容才又想起手中的东西,她拈着那颗朱果,望向白虎,“这是什么东西?”

想也知道白虎不可能回答,只是一个劲地用鼻子拱她的手,催促她快吃。

霍云容看它那样子,心下有点狐疑,难道这是什么灵药,吃了能长生不老?要不它怎么那么兴奋,一副捡到宝的样子。

张嘴吃进去,味道乏善可陈,口感也不佳,吞下去之后才有一点甘甜之味泛上舌尖。

据她以往的经验,白虎带回的东西,若是滋味一般抑或是难以入口的,多半就是于她身体有益的,不过她身上的伤已经痊愈了,服再多的灵丹妙药无甚大用处了。

转头看看白虎雀跃不已的模样,或许真是什么能延年益寿的灵药吧,她想。

原以为这事就此揭过,没想到第二日白虎采回的东西里又有那朱果,又催着她服用,霍云容拿起那颗朱果,秀眉微蹙,难道真是什么灵药?

第三日第四日也还有那朱果,一连吃了七日,霍云容吞下今日的朱果,静待片刻,平平无奇,并未有什么精神一振,身轻如燕之感。

“明日还要吃吗?”她看向白虎。

白虎左右摆了摆头。

“哦。”霍云容点点头,松了口气,那朱果滋味实在是一般,连吃这么多天,有些受不了。

转眼之间,她在这个杳无人迹的地方已经待了将近三个月,还是没有找到出去的法子,身子日渐康复,体力也逐渐增强,但不只怎么的,她在这山谷中逛了无数遍,只觉她走得越远,这山谷就变得越大似的,总也摸不到边际,如同一个巨大而错综的蛛网,她往外走一圈,那蜘蛛便也往外织一圈,教她怎么也逃不脱。

霍云容惆怅地叹了一口气,难道我真要在这个地方了此一生吗?无亲无故,孤零零的一个人等死,死后连个能安葬我的人都没有,或许会在这山洞中枯坐至死,渐渐变成一具森森白骨……

想到这里,她抬头望向白虎,不知虎族的寿命又有多长,会是我看着它死,还是它看着我死?

白虎也直直望向她,目光殷切,蕴藏着无法言说的炽热。

霍云容蹙着眉头,“你怎么了?”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白虎似乎格外兴奋,总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好像随时都要扑到她身上来。

霍云容摸摸它的头颈,心下一惊,“你生病了吗?怎么会这么热?”

0010 10.情动

白虎的体温原本就偏高,此时更是高得出奇,乍然一触碰,几乎有些烫手,霍云容自言自语道:“这可怎么是好?也不知白虎发烧要如何治……”

她转头去翻白虎带回来的东西,没有找到清热解火之物,却猛然发现一件事白虎这几日带回的东西格外多,足够让她们足不出洞也能吃上十天半个月了。

一丝异样的感觉在她心头一闪而过,但是太快了,她抓不住那感觉,更无法辨别其中含义。

不等她想明白,白虎已经凑到她眼前,热乎乎的半个身子都挤进她怀中,伸出滚烫的舌头开始舔她的脸。

霍云容被烫得往后一缩,白虎不退反进,两只前爪按在她胸前,将她扑到在地上,又是铺天盖地的一通舔舐。

脸颊一片潮湿麻痒,霍云容侧过头躲了一下,白虎的舌头不偏不倚地重重在她耳边重重一舔,霍云容登时睁大了双目,浑身一颤,一阵酥酥麻麻的快感从背后蹿升,激得她几乎瞬间将身体蜷缩起来。

“别、别舔了……”陌生又强烈的快感让她慌乱不已,不知怎么的,脑海中竟然又浮现出那晚被白虎舔腿心的画面来,她慌得一把推开白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