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1 / 1)

“打听出来了,东院那位的来历牵涉太大了。”沈老太爷愁眉苦脸,下朝后,二三人茶楼宴饮,终于打听出来。

“哦,是什么来历,前些年头多少世家大族灰飞烟灭,他命大活下来,也不过是一个无亲无故的小子,仗着陛下宠爱,竟然这般目中无人,这花无百日红,恩宠也有尽头时,观他处事,也是个短浅轻狂之人,便是曾经有个好出身也受不住这等福气。”老太太想起就生气,这么多年在府中无人敢这么下她面子,

沈老太爷忧虑地瞅着他的发妻,叹了一口气:“前朝那个卫家,你还记得吧?”

“卫家?东兴坊里头的那个卫家!?”

“正是。”

“这!哎,那家人不是早就没落了吗,后代子弟被打压的不能出息,那位跟这卫家到底有何牵涉?看你这样子,好像干系甚大。”沈太夫人惊讶万分,那位性格是不平易近人,甚至可以说是冷若冰霜,可是那容貌气度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出来的,卫家要是出过这么一号神仙人物,她不可能没印象。

“非也,怎么没出过,不然卫家因何没落!”沈老太爷拿出他的旱烟。

沈太夫人大吃一惊,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思绪,不可置信道:“这不可能,人不能死而复生。”

卫清河,曾领一时风骚的才貌双绝的翩翩少年郎,当时谁家不羡,好几家大族都相中了,偷偷递帖子,可惜后面,哎,命运无常。

虽然她不赞成他为母报仇而害得家族家破人亡,但是他的隐忍心智令她心惊,后来更是拖着病体硬挺过官刑,上了诉状。

哎,要真是他,看来有些富贵梦沈家是没福分做了。

“胡说什么,人当然不可能起死回生,但可以李代桃僵。”看到老妻迟迟不给他点火,拿手指点了点。

“少抽些,大夫都说了。”沈太夫人轻车熟路点着了烟丝。

“真是难以置信,有陛下看重,此子将乘风而起,卫家这下永无出头之日了,不过他怎么就和陛下在一起了?”

“这不是一目了然吗。”说完,便得意地吸了一口烟。

“老爷真是洞若观火,厉害极了,和我说说吧,也让我长些见识。”这老头子,一把年纪还要人捧着。

沈老太爷放松点点头,说道:“这男人嘛,历来重功名,这卫清河更是人中龙凤,岂有不想争先的,可惜先是因为身体无缘科举,后投了安王,虽揭发了汪卫两家,但也开罪了厉帝,你想,那安王可是野心勃勃,上不喜,他岂能继续重用卫清河,这不是跟厉帝唱反调嘛...”

“毕竟他坏了规矩,这孩子,太清正了。”沈太夫人轻叹,不隐亲,宁折不弯,乱世之下,朝廷腐败,岂容得下他这种人。

“嗯,所以他在安王这里找不到出人头地的机会,干脆假死脱身,不得不说他不仅果决狠辣,连眼光也非常精准。”

“竟然给他押中宝了,啊,我想起来了,当时还传过沈卫两家定亲的谣言,如今看来那并不是谣言,说不定那时他们就暗度陈仓了。”

“夫人言之有理。”沈老太爷刚说完,谨慎环顾四周,凑过去在对方耳旁低声说:“要是是他坐那个位置就好了,身体差也不是不能接受,陛下虽然厉害,但终究是个女子,不合祖宗规矩。”

沈太夫人瞪了他一眼,自觉压低声音:“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妄议陛下是非,没看见那些高官贵族,他们曾经是多么的不可一世,如今见了陛下,还不如病猫,战战兢兢的。再说了,什么祖宗规矩,终究是人定的,这合乎人道的规矩自订立之初就注定了变更消亡的结局,端看时间长短,唯有天道的自然变化,方能亘古循环流转。”

“哎,夫人你通透啊,只是我这心里怎么都不得劲。”他长长地吐出了一口烟。

“那你歇着吧。”她懒得再看他一眼,趁着还亮堂,叫上孙女们陪她逛园子去。

刚起身,刹那间她想起了一件事,急急出声:“老爷,两天前东园那边处理了两个下人,我派人去打听,听说是手脚不干净。”

“事实是?”他紧张地咽了咽唾沫,想到了某些事。

“有人投毒,但那位没事,刚动手就被抓住了,冷静,冷静,看你怕成这样,莫非里面还有什么隐情?”声音几不可闻。

“我说他们几个怎么这么痛快把消息捅给我,还送礼,之前愣是打听不出来。”沈老太爷一拍桌,咬牙切齿道:“估计是想借刀杀人,那边失败了,就来拉拢我们。”对方竟这么急,听说卫清河身体极差,几乎不可能有子嗣,注定短寿,幕后之人竟连几年都等不了。

沈太夫人一听,也吓住了,卫清河不好惹,陛下更可怕。

“小喜,吩咐管家备车,快拿朝服过来,对了,还有那些礼物一并带上,我要进宫。”沈老太爷高呼。

“老爷,不能啊,你现在去岂不是打草惊蛇,依我看,要不向东院那位禀告,方才稳妥。”

“有理有理。”他知道,陛下岂会不知,那些人都是陛下安排的。

得知沈老太爷有事要面见公子,一尘当即拒绝,结果对方早有预料,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来。

一尘无法推辞,一番检查后,被信的内容惊到,当即上报,然后才递到了公子案桌前。

卫安怀蹙眉,然后随手将信丢到了炭火盆里。

他轻飘飘看了一尘一眼,漠然道:“以后这些闲杂事不要拿来扰我。”反正你们“能看”又“能干”。

一尘被窥破心思,羞愧称是,然后派人出去跟小喜通报一声。

“公子知道了。”

小喜以为妥了,欢天喜地回去禀报了。

0065 第65章结局

一寻常酒楼,一循常宴席,三五人对饮。

“哎,最近陛下大婚,你们听说了吗?”

“张兄,开玩笑了,这事早已昭告天下了,我听说他叫沈煦,和陛下同姓,我还以为能让陛下念念不忘的男子,必是人中龙凤,谁想竟是个无名白丁,还是小门小户出来的。”

“你这都是老生常谈了,我讲点新鲜的,你们附耳过来,据说陛下对这新皇后不满意...”

不等他说完,其中一人就出声打断:“陛下怎么可能不满意,之前多少才俊,到了陛下嘴里愣是比不得这位,哪怕出身不好,年纪还大。”

“而且云光寺的空寂大师亲口批命,说是天定姻缘。”

“我看张兄言之有理,历来多少高门贵族,哪个不喜新厌旧,更别提陛下位高权重,红颜正盛,蓝颜知己肯定如过江之鲫。至于沈煦,他同陛下少年时分散,陛下怀念,久而久之,记忆中不断美化,肯定是无所不好,现在寻回人一看,在战乱中逃命多年,年纪渐长,容貌不如昔时,和容貌功名皆有的石靖等人岂有可比性,所以陛下肯定不满意,但是大师都批命了,为了国运,也只有接受了。”

“我不相信,陛下岂是如此浅薄之人,别看她是女子,但这女子一旦有志气,世间少有男儿能及。”

“别争了,听我说,你们也知道,我舅舅被任命为副使,前些日子去沈家完成了纳征之仪。前朝厉帝纳后,可是聘黄金二万金,纳采雁、壁、乘马、束帛,一如旧典,轮到这位陛下倒好,黄金不足一万金,一干器物,少之又少,试想,诸位要是给心仪之人下聘,岂会如此计较钱财?”

几人连连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