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之笑了,“是我的疏忽,等会我让人开东厢房,那是我专门为你建造的书房。”
卫安怀有点讶异,接着说:“我素来不喜奢靡,如今所居乃峻宇彫墙,所穿乃华冠丽服,日食万钱,实在不适,你将之撤了吧。”
“这可不会答应你,以莲慈倾世之容,当着华服美玉,食山珍海味,不然岂不屈就美人,而且你的喜好太素淡了,本来脸上就没多少血色,被那寡淡的衣服一衬,更像那风中的苦黄菊了。”
“无耻恶贼,欺我太甚。”卫安怀气恼,调戏他还嘲弄他,这人太欠了,只恨他体弱,且受制于她。他站起来就要回房,沈云之上前一步搂住他的腰,道歉:“别生气了,宝贝,是我失言了。”
卫安怀厌之,他掰开沈云之的手,自顾进屋去。
沈云之望着他的背影,皱了皱眉,不知道是否是他认为自己寿将终焉,看淡了天命,她在他身上感觉到一种衰败之意,他平时的起居坐卧竟透着一股行将就木之感。沈云之叹了一口气,不该如此,他不该是这样的,至少不该任他这样默默远离。
突然的,卫安怀发觉自己腾空而起。
“沈云之,你放下我。”卫安怀挣扎。
“我有话要和你说。”
“你我无话可说。”他仍在挣扎。
沈云之失了耐心,一把将他扔入床上的那片绯红之中,反正他穿的厚。房中婢仆见状退出门外。
屋内很暖和,沈云之按住往里退的卫安怀,扒去他的大衣。
“不要,放开我。”卫安怀死死攥紧系带。
“脱了,屋里没必要穿这么厚。”卫安怀最终还是不敌沈云之,沈云之将大衣扔到衣架上,将人按倒,狠狠地吻住。
“唔唔......放...开...”卫安怀拳打脚踢。
“换气,傻瓜。”
趁着换气的空挡,卫安怀急忙翻身,却被沈云之紧紧按住,不得动弹,接着吻了上去。哪怕卫安怀咬破她的嘴唇,她也不松口。
“唔......”卫安怀渐渐耗尽力气,瘫软下来。
一盏茶后,沈云之才放开了他,卫安怀在她身下不停地喘息着,苍白俊逸的面容染上了云霞,很是动人。
沈云之心思一动,张口就道:“今晚我要和你圆房。”
卫安怀大惊,他抬眼向沈云之望去,视线相交中,沈云之看到他那双缀满寒星的黑檀色的双眸渐渐失去光彩,微微颤抖的眼皮暴露出了他惊慌失措的内心情绪,犹如被天外陨石震碎的冰面,开出了一个缺口,无法再继续保持古井无波,任人窥见了他负面的,脆弱的内里。
“我不愿,你若真心爱慕我,就不要这样对待我,你我无媒无聘,理应发乎情止乎礼,你屡次轻薄我,已是大错特错,不要一错再错。”卫安怀抗拒,试图说服她。
“而且太医曾言,我身体根基极差,精水稀薄,根本不能行房,强求轻则短命,重则断命。”卫安怀急急忙忙地补充,为了制止沈云之,他也顾不得了,还故意说的更严重些,话音刚落,他羞得脖子都红了。
“莲慈,我可不是什么守礼的人,何况我太贪恋你了,我想和你水乳交融,已经想了整整五年了,我想扒了你的衣裳,啃遍你的全身,强占你的身子,让你上上下下都布满我的烙印。”沈云之掐住他的下巴,吮吸着他的耳垂,语气缠绵。
卫安怀挣脱不开,他听见这么下流的话,寒毛卓竖,激烈地大喊:“住嘴。”
沈云之单手将他消瘦的手腕按在被褥上,膝盖压住他的乱动的双腿,另一只手解开他的腰带,在卫安怀绝望的目光中探入他的中衣,揉捏他的乳首和下体。
“你看,你都有反应了,可以的,养了这么段时间,你的身体早就没以前那么差了。”不一会,沈云之将手从他裤腰里抽出来,室内日光灿烂,卫安怀清楚地看到了沈云之指尖的液体。
卫安怀几近崩溃,他的身体不该是这样的。明明房中温暖如春日,卫安怀却像陷入了寒冰地狱一般,体内的血液几乎冻结,他不敢面对的,不敢提起的就这样被撕破开来。
不管心里如何厌恶作呕,自己身体生理反应却不能控制,欲望就被轻易地撩拨起来,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卫安怀难以面对这样的自己,在仇敌的身下被她亵玩,不受控制地露出丑态,给卫安怀造成了另一层打击。
“我把你掳来北越可不是让你做客的,你逃避不了的,我的莲慈。”沈云之神情逐渐邪谲,语气专横,夹带着恶欲的丑恶一面翻涌上来,誓将她的囚徒拆吞入腹。
“你就是个畜生。”卫安怀悲怆,声音虚弱无力。
“千般辱骂也改变不了你注定的结局,你只会是我的,永远。”沈云之放开他,唤小厮进来为他更衣。
突然,卫安怀起身往床柱撞去,沈云之冷眼看着,看着他仅挪动了一寸便重新跌回床间,看着他苍白的面容在剧痛之下转为死灰,冷汗如雨而下,看着他捂住脑袋哀嚎不止。
几息之后,她抱紧他,输入温和的内力,掰开嘴强行喂了两颗补气丸,看着怀中昏厥过去的人儿,她深感烦恼,第三次寻死了,就该让你吃点教训,这人太过清正了,历经了太多的坎坷艰难却不愿就此沉沦于难堪污秽的境地里,宁愿一死,也绝不肯屈从她。
0030 第30章春宵前夜
卫安怀攥紧了身上轻柔的红衣,鲜艳的颜色与被褥融为一体,他阴沉沉地盯着帐顶的比翼鸟,垂泪的红烛揭示着夜幕的降临。
昏厥过去的时候他知道他会再度醒来,他心存死志,但却受制于身上的邪门东西无法寻死,他撞柱想让她投鼠忌器,最好让自己因剧痛而病倒,却终究失算了。
沈云之到底在他身上动了什么手脚,这种手段他闻所未闻,卫安怀看着自己的左手,几天前他屡次试过,间断地想象着割腕,发现寻死的念头越强烈,痛苦就越剧烈,这是人能所使出来的手段吗?简直匪夷所思。
卫安怀喉间起了痒意,抑住不住咳嗽了起来。守在床前的一尘惊喜地撩起床帘,对外喊道:“公子醒了,快端杯水来。”繁花赶紧倒水端进里间,呈给公子。
卫安怀边以手虚掩唇舌,咳个不停,边用手推开茶杯。一尘心思伶俐,猜到因由,他看见公子的嘴起了干皮,心中有些不忍,出声道:“公子,这是清水。”
“她呢?”卫安怀望着杯中透明的液体,没有饮,非常之时,他不信任他们。
“侯爷在前院,一会就过来。”繁花谨慎地回答。
“下去吧。”声音越发喑哑。
繁花这几天见公子和侯爷见面几乎是针尖对麦芒,知晓公子就不是个软面团,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主,就没有再劝,把水端出去了,独独一尘不离半步。
卫安怀没有理他,他倚在床沿,等待着沈云之前来,等待着他接下来的命运,一场不可避免的劫。
等沈云之回到栖子堂的时候,这一幕几乎让她心颤。
风华绝代的青年独倚于一片绯红之中,怨恨,痛苦缭绕着他,极其苍白的面颊和干裂的薄唇,显得他更脆弱了,如雪晶冰雕,即将碎裂开来,化为人间一池留不住的微波。唯独那双眼,好似燃起了熊熊烈火,仇视厌恶几乎化为实质,支撑着他忍耐一切苦厄。
我好像更钟爱他了,沈云之如此想着,大抵寻遍这无尽星海都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这般合我心意的人了,易碎糅杂着坚忍,冷傲至极却不目下无尘,还常怀悲悯济民之心。
随着沈云之步步逼近,卫安怀身上的肌肉寸寸僵硬,他攥紧了怀中的棉被,眼睁睁看着沈云之来到床沿,此时一尘悄悄退出去了。
沈云之看见他手上暴起的青筋,腹议,视我为洪水猛兽么,这么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