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和各地藩王如梦初醒,原来北越迟迟没有动静是举兵北伐,他们捶足顿胸,皆懊恼错失好机会,不趁机抄了沈云之的老家,现在大军归来,待沈云之缓过劲来,他们危矣。
朝廷现在对沈云之的感官很复杂,立下如此不世之功的能臣良将竟成为了朝廷的敌人,这沈云之才二十出头就如此厉害,以后他们如何抵抗得了。
消极之下,迁都的议案又被提了上来,而这次皇上慎重考虑了起来。
在沈云之的惊世之举之下,京城里同辈的佳人才子们都不敢把自己和沈云之相提并论,更别提奚落了。
卫安怀得知北戎因沈云之而被灭,心里也不由升起一股敬佩之心来,北戎盘踞已久,要打败都非易事,更别提灭族了,那沈云之也不知道筹谋了多久,付出了多少心力。
卫安怀试着回想那曾在桃林中纨绔浪荡的女子,却发现记忆早已模糊。
他曾视那段遭遇为耻辱,拒绝回想,如今连自己敌人的面目都模糊不清了。
敌人,是啊,为何她偏偏是江国的叛臣,不然江国有此利剑,何愁疆域不宁。
沈云之已经解决了北戎这个宿敌,接下来她就要对付中原了。
在此之前,她要趁着军队修整,抚恤烈士的时间段去京城把他带回来。
回到北越后,沈云之立马跟麾下将领说她武功即将突破,要闭关三个月,让众人各司其职,待她出关再商讨下一步对付中原的计策。
各位将领听到沈云之闭关见怪不怪,从小到大,老将看着沈云之长大,每隔几年沈云之都要闭一次关,出关后武功亦会精进许多,这次也不例外,总归他们会管理好北越的。
背叛,那是不敢想的,他们现在在沈云之的手下都走不过一招,将军足够强大,足够优秀,所以军民咸服。
现在中原混乱,盗匪横行,人太多目标太大,所以沈云之打算一个人去。
玲珑不解,不停地劝她君子不要立于危墙之下,纵使她武功盖世,但群蚁亦能咬死象,甚至怨恨起了卫安怀,怪他让主子冒险远赴千里。
“我会平安归来的,还有他值得我为此冒险。”沈云之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玲珑看着沈云之脸上难得一现的静谧微笑哑言无语。
卫公子是您的所求之一,对吗?主子,玲珑有点懂了。
出发前一夜,沈云之呆在书房贪婪地看着画卷上的人。
她到如今都不曾为这副画题过一字,现在她要将她最隐秘的念想倾倒出来。
沈云之提起笔,在画纸的右上方写下“莲慈”二字。
看着这二字,这画上的玉人,沈云之眼神越发幽深:“吾既已立誓逐鹿中原,那你就该入吾彀中,你知道你给我带来了多少的麻烦吗!”说到最后,沈云之不自觉露出了一个宠溺的微笑。
鸡鸣三遍,提醒沈云之该出发了,她将画收回暗格中,从密道离开了侯府。
沈云之乔装打扮成一个侠客,骑着一匹老马,看起来要多落魄有多落魄。
沈云之此番千里走单骑并非是她莽撞艺高人胆大,而是她有系统兜底,所以她不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
远在京城的卫安怀尚不知沈云之的前来,更不知她即将改写他的命运,颠覆他的余生。
0021 第21章再会
一路上,所见之景皆是兵荒马乱,民不聊生。
沈云之果然遇到了无数次打劫,真是太岁头上动土,在不影响她路程的情况下,沈云之单枪匹马挑了几个作恶多端的山寨,被救的百姓对她感恩戴德,于是沈云之这一路南下,渐渐传出了大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名头。
这日,沈云之停下来在溪边打水,回头看见自家的老马在旁边草地上气喘吁吁地吃草,摇了摇头,这老马勉强能跑,就这,还一大堆人跑出来要抢它,想要吃肉。
失策失策,沈云之本就是为了不引人注目才选择了它,哪知中原情况比她知晓的还糟糕,她几乎没有一天不动武的。
为了给它提速,沈云之直接给它喂上了补气丸,这老马精神焕发,跑起来更有劲了,这才把拦路的人甩在了身后。
越靠近京城,混乱越少,这并不是京城百姓衣食无忧,听闻城中早已物价飞涨,心黑的商家囤积粮物,其中有许多是勋贵人家的商铺,皇上也管不了,都七拐八拐沾亲带故的,如今这副较之外地的祥和之景不过是禁军威慑罢了。
沈云之打扮成了一个风尘仆仆黑脸黄皮落魄男子,入城时被拦住检查了,士兵问她为何这时来京城。
沈云之早就想好了说辞,外地不太平,没吃的,来京中投奔亲戚。
士兵见她口齿清楚,对路引上的信息对答如流,无一错漏,应该不是什么可疑之人,就放她入城了。
沈云之一入城就发现京城比以往更萧条了,路边许多乞丐,发现她衣衫破败,打了许多补丁,立马不感兴趣的移开视线另寻目标,倒是有几伙人盯上了她的马,沈云之故意拐到小巷里,把他们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
沈云之没工夫搭理这些人,给个教训就离开了,她到了属下早就置办好的落脚地,与卫宅同在一条街上,改头换面,变成了一个文质彬彬的读书人。
沈云之不打算跟赵世伯说她来京城了,老人家不一定会理解自己这般为私情冒险的行为。
殊颜那边倒可以说,不然以后小妮子知道她再次来京不找她,还不指定要闹什么脾气呢。
入夜,皇帝新得了美人,正新鲜着,和欢殿空空寂寂。
殊颜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里里外外都是她的人,她不摆娘娘的派头了。
狗东西不来太好了,要不是为了主子的大业,她这么一朵娇花会伺候那个油腻的老头。
殊颜睡不着,正躺在床上打滚,被子掉在地毯上也不理。
她一抬眼,只见她的女官掌灯进来了,撩起帘幔,神情温和,笑意盈盈地看着她,还捡起掉在地上的被子重新放回床上。
殊颜呆呆地看着她,疑惑这往日严厉面瘫的家伙怎么笑了。
沈云之看着殊颜呆头鹅的模样,更忍不住了,笑说:“殊颜,别来无恙。”
殊颜听到熟悉的声音,眼睛瞪大,快要尖叫起来,突然反应过来这是何处,双手捂住嘴巴,左看右看殿里是否有别人。
沈云之放下灯,宠溺地说:“没别人,就你我。”
殊颜更高兴了,一把拉住沈云之的手臂让她坐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