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瞳这才微微聚焦,重新汇聚光芒。像是刚刚从另一个世界里抽离思绪般回到了这里,夏油杰也关心地看着他:“果然还是太晚了,先去睡吧。”

从涩谷车站出来,再到入住酒店看完一部电影,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了。十二点早已过去很久,一两点对他们来说还是精神充沛的时候,但三人都知道他们的好友到了这时候已经疲倦了。

白仓望确实困了,特别是在幻觉表示不会突然冲进来吓他一跳之后,他才安心地把注意力放回和好友们共处的室内。但电影槽点再多,看起来再有乐子,伴随着结束的小调钢琴曲,听着窗外的呜呜风声,即使是他精力值也已经即将见底。再熬夜下去,他下一刻就要断片儿昏睡过去了。

摆在茶几上的一堆零食已经被夏油杰整理好了。家入硝子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看见白仓望带着一身困意站起来,她摆了摆手,说:“今晚有雨,你记得关好窗哦。”

“知道了。我先去洗漱睡了,晚安。”

房间里有独立的卫浴,他把抱枕放回沙发,和好友们一一道别,先回了房间。

他走进浴室,打开花洒,水珠落在白皙柔软的肌肤上,舒适的水流将身体的疲劳安抚得平静,温暖的水汽氤氲在室内,将磨砂玻璃窗雾得更为朦胧。

隐约雷鸣,三月中旬过后的春季本就是雷雨的季节。回升变暖的气温令水蒸气上升,连成一片在空中漂浮。上层的冷空气下沉,强烈对流碰撞着,带有不同电离子的云团相碰,天边一闪而过的白线短暂地自窗外照亮了昏暗的室内。随后,在云层间滚动的沉闷的雷声也将夜空变得喧嚣。

带着一身暖意,白仓望换好浴袍走出浴室。他拉开窗口,听着窗外的雷声,心里有些担忧。

幻觉的坐标显示他一直在外面那栋商业楼,快要下雨了,他应该会找一个地方休息吧?

从他的房间的方向俯瞰,能看见另一个商业楼的楼顶。远远地,他看见天台的楼梯口处有着两个人影。距离遥远,他也能看见其中一个是在夜色中仍然显眼的一头红发的青年。

是幻觉,他在做什么?

白仓望眉头微皱,他的困意已经在这一幕中扫去了不少。

天边阴云密布,滚动的雷云已经靠近这里了,窗外吹来的风风速很快,带着浓郁的湿润气息,一切都是一场大雨即将来临的前奏。在这场闷雷中,电吉他的声音却十分明显,从那处天台一直随着风传递到了他的窗中。

这时,幻觉身边的那个因为距离而显得小小的人影突然跑了出来,他跑到了天台边缘,小小的人影已经撑着女儿墙顶端,他似乎是想要一跃而下。

但他的动作停滞了,不论刚才的他是不是想要跳下去,这个举动都被他停下……或许是,被人强制停下来了。

在风声中,熟悉的低沉有磁性的嗓音,如同情人间呢喃低语般地,歌唱了起来。

【身如傀儡,你是否和我同样沉醉。

漂浮在虚幻的梦境里,

你看到的是我,还是你自己?】

歌声跨越了几十层楼,堪堪传递到高空的白仓望的窗边。

白仓望听到了他的歌声,同时,收到了一条来自幻觉的组队邀请和私聊信息。

Illusion:望,我抓到了一条大鱼!这人的脑壳居然能打开!

随着文字被送来的是一张照片。

那个站在天台边的男人已经躺在了地上,占据了画面中央的并不是那个男人,一颗长着嘴巴的,被红发青年抓在手里的脑子被放在了照片的正中央。

白仓望:“……”

这啥玩意儿?

Illusion:他好像不是这个身体的主人,但是身体还活着!哪儿来的脑花鸠占鹊巢呢,真有趣。

Illusion:望,这个男人的血量快要见底了诶~

白仓望深吸一口气,他转过身去,把房间的锁落了下来,视线在房间扫了一圈,确认房间里不会有任何监控设施,才重新回到窗边。

白仓望:把他们都带去公会,我来治疗。我要问他这颗脑花是什么情况,运输过程中小心一些,不要把他的身体弄伤了。

除了妖怪、咒灵,这个世界里面居然还有着能够夺人身体的脑花……!

这可不行!这玩意儿也太危险了吧!

久等了!今天听《Bright Stars》GROWN KIDS、Aimer

用基友@燃brun 的bjd娃出了小望人设图=v=先修了两张发~其他的修完再发(小声:基友拍摄的时候给娃带了一瓶小小的娃用苏格兰酒道具,惊喜)

摄影:巨型大鱼鱼&燃brun(网页版或wb看图,月石不够了这里作话只能放一张,wb有两张↓)

感谢花院千鸟的捉虫~

痊愈祝福:逃犯入侵

四肢无力躺在天台地面的男人犹如被玩坏的破布娃娃,他的额头有一道缝合线,此刻那道缝合线已经被打开了,颅腔暴露在空气中,雨水拍打着他,湿润了男人苍白的脸颊。

幻觉一只手捏着那颗长了嘴巴的脑花,说:“要乖乖的哦~不然,我的手可能控制不住力气,把你捏爆可就不好了。”

在刚才,褐色短发的男人脑门上那道缝合线崩开了,从一分为二的打开的头颅中蹦出了一颗光滑干净的脑子,夜风凉爽,豆大的雨水打了下来,雨水连成了密密的雨幕。在那颗逃离了身体的脑子停顿在半空中无法移动,就要因为重力从天台边缘掉下去的那一刻,幻觉伸手接住了它。

他的技能作用于听众,当脑花脱离了身体从头颅中跳出来,他便成为了单独的个体,需要重新对它释放技能。好在幻觉的歌声仍然在持续,他在脑花跳出去的那一刻就已经快步迈步上前,伸出手等着这颗失去行动力的脑花了。

幻觉也没想到,今天遇到的这个男人的头颅居然能打开,里面还有一颗能单独成为个体的不属于男人身体的脑花。男人的生命正在快速消逝,他可不能在这里耽误工夫。

他说过的,他会让望想做的一切事情都只有“成功”这一个结果。

他伸手摁住了那颗脑花上的嘴巴。

“你看起来比荒星边缘的星际怪物还要恶心。”他笑着说,“就叫你脑花吧,我不想知道你的名字。”

脑花·羂索不想说话:“……”

屈辱,问就是屈辱。

幻觉弯下腰,电吉他从他的身上消失,就连装载电吉他的琴盒也一起被召回。空闲的背部被他背上了男人落在楼梯口的贝斯琴包,重量让他一背就知道里面装着的绝对不是贝斯。琴包里的东西他已经检查过,里面没有窃听监控设备,他把男人的手机关机,一起丢进琴包里。

回到刚才所在的地方,他一只手捏着脑花,用另一只手把男人落在脑袋边的半个脑壳捡起来,按在了缺失了大脑的头颅上。缝合线短暂重合,即使是被一分为二,里面也没有血液流出,只有雨水打湿了男人的脸颊和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