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话,那敲门声停了一阵,但紧接着又开始响起:“有人在家吗?”
过了一小会儿又或者是很久,他已经分不清了,他从躺椅上起来,让大宝站住了,揽着孩子的肩头要往屋里走。走了没几步,他又停下来,迟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把小宝递给大宝抱着,打发着两个孩子自己进去:“宝宝乖,先带着弟弟回屋里待着,我去见个客人,马上就回来。”
大宝一向听他的话,虽然往大门好奇地看了好几眼,但也一句话没有多问,抱着弟弟就乖乖回屋了。
林殊站在原地,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便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个漂亮得近乎轻浮的男青年,打扮摩登,发型打理得蓬松有致,骨节分明的手指上套着好几个造型怪异的指环,浑身上下的气质都跟村里人格格不入,完全就像是一位偶然误入这个偏僻山村的年轻游客。
不对,不是“像”,而是根本就是。
来自大城市的有钱人家公子哥儿,不知怎么要来这个偏远难行的村子来投资建学校,还带来了一批精神勃发、决心建设边远地区的有志青年支教……这些,都是对方亲自告诉他的。
“有事吗?”林殊问,面对这个多少不算太熟悉的年轻男人时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后怕,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埋怨。
毕竟,要不是因为这个人,他那次就不会被丈夫们误会红杏出墙,还被罚得那么惨,连着好几天都不能下床……
年轻人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探头往里瞧了瞧,反问道:“你男人呢?都走了吗?”
“啊,嗯……”他含混应了一句,不想跟对方说得太清楚,怕他再有什么不轨之心,年轻人却早已成竹在胸似的,颇有些自得:
“我猜也应该都走了,都跟你们村长强调好几遍了,务必每家男人都得到。”
林殊这下明白过来了,原来这人是故意把丈夫们都调走的,也不知道到底想干什么……他感觉到一点不安,也有一丝丝后悔,也许自己该听话的。
“要、要是没什么事的话……”他说这就想关门。
“等等,”年轻人立刻拦住他,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我这次来找你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我问你,你想好了吗?”
“什么……什么想好了吗?”
林殊茫然地看着他,看得年轻人都开始着急了,“不是都问过你好几次了吗?你到底想好了没有,要不要跟我走?我带你离开这里。”
林殊脑子里嗡一下炸开了,手足无措了半晌,慌乱得话都说不清:“你说什么啊……你,你认真的?”
年轻人没好气地呛了他一句:“我有那闲工夫跟你开玩笑吗?我认真的,现在车正停在村口呢,趁他们现在没回来,你赶紧跟我走,什么都别带了,抓紧点儿。”
“我,我,这……”林殊心里彻底乱套了,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要……跟他走吗?跟这个几乎算得上陌生的男人,离开自己待了三十多年的村子,又到另一片全然陌生的土地上去……
可以相信他吗?万一他是骗自己的怎么办……万一、万一他把自己随便丢在什么地方就不管了……
对了,还有宝宝。
“走啊,还磨蹭什么?”年轻人见他迟迟不肯动弹,竟急得一把抓住他的手,硬拉着他往外走,同时还苦口婆心地劝道,“我跟你说,你别觉得自己对那些畜牲玩意儿有感情了不舍得什么的,你要这样想就是生病了,心里有病,这叫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等出去了我得带你去医院好好瞧瞧……不对,出去了得先报警……”
“等、等等!”想到屋里正等着自己的宝宝,林殊忍不住挣扎起来,“不行,我还、我还不能走,宝宝……”
“别管了!孩子重要还是自由重要?”
“不行!我的宝宝你放开我!”
正在两人争执不休、闹得不像样的时候,一阵略带着些疑惑的柔美嗓音从不远处飘了过来:“殊殊?你们……在干什么?”
林殊的身子瞬间僵了一下,继而猛地扭过头去,只见几十米开外的小巷子口,正有一道纤弱清瘦,手撑一把油纸伞的优美身影,缓缓地向他们走来。
他前几天就离开的丈夫,宋清涵。
【作家想说的话:】
身娇体弱易推倒的最后一个攻出场?
感觉我写得不是很清楚,所以还是说一下吧,其实后头出场的这个是炮灰,甚至都不算炮灰攻,只是个热心公益、有钱又有闲的滥好人,以为林殊是被拐卖到这个村子里的,所以一心要带他逃离魔窟……
如果顺利的话,可能下一章就能完结,要不然就是下下章。然后要是再写番外的话,我打算先把之前列好的几个短的能一发完的给写了,跟原配的青梅竹马生活啊跟继任丈夫的吃醋日常啊什么的,最后是村妓(这个好多人接受不了所以先待定)和小保姆这两个稍微长一点点的,但是应该都不会比共妻长了。当然,还有最重要的正文,争取寒假结束前能完结掉。
混乱邪恶番外 共妻8
说不清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概是半年前?那名看起来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外乡人,突然之间就闯入了这个一直以来都几乎与外界完全隔绝的小小山村。
在取得了当地政府的支持之后,那人随即便着手大张旗鼓地投资筑桥修路、兴办学校,又带来一大批极其年轻的志愿者投身各项基础建设工作。时至今日,这个风景幽美、地处偏僻的桃源村已经逐渐与外界连通,不少新鲜事物接连涌入,林殊对这些东西非常好奇,对于那名年轻人口中的大山外面的世界更是暗自向往。
不过,实在是碍于丈夫们的严厉看管,他并不敢将这份好奇的心情表露出来。
丈夫们并不喜欢那些外乡人。即使是性子最柔弱、最好说话的宋清涵,在他试探性问起外界情况的时候都会蹙起眉头,何况是其他人。而且,不仅是他们,整个村子里都充斥着一股隐隐的排外的气氛,若不是那些人是带着当地政府的批文来的,恐怕当初连村口都进不来。
更糟糕的是,他竟然被丈夫目睹自己跟外人拉拉扯扯的模样……
“老公……”
慌乱之中,他急忙打发走了那个年轻人,还没等他这一声讨好的“老
啪嗒一声,宋清涵那柄寸步不离的油纸伞已经被他扔在了地上。日光直照下来,明明是不怎么热烈的光线,青年苍白的脸颊上却仍旧很快浮现起一层不健康的薄红。林殊知道他不经晒,身子骨也不甚强健,因而连挣扎都不敢,一路上都被拉拽得踉踉跄跄的,仓皇失措地试图解释着:“老公、老公你听我说,是那个人先来拉我的,他、他……找我说一些事……家里没其他人,我也不想出去的……唔!”
林殊一时没留神,脚下被门槛绊了一下,不由向前扑去。宋清涵下意识去接他,自己反倒被撞得一个趔趄,险些没摔倒。
“妈妈!”
林殊自己还没怎样,大宝已经先焦急地喊出了声。不过,等看清跟妈妈抱在一起的青年时,他的声音又一下子低了下去,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蚊子哼哼似的叫了一句“爸爸”。
小孩子的心思向来敏锐。即使是相对来说对自己态度最为温和的生父,大宝也能看出来对方那份根本无意隐藏的敷衍与冷淡,心里自然也不愿意与其亲近。
宋清涵只瞥了儿子一眼,淡声道:“你回去。”
大宝瘪了瘪嘴巴,有些不舍地去瞅林殊。他还没跟妈妈待够呢,爸爸就回来了。
男人现在自己都顾不过来了,见丈夫发话,纵使不愿,也还是赶忙去哄孩子,免得再惹丈夫生气:“宝宝,听爸爸的话,你先回自己屋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