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裴之揉揉眼睛,他出奇喜欢这样安静的于谣,有时候于谣跟他闹起来他会不知所措,他总想要去抱抱于谣,可是他太笨拙,总是做不好,最后又惹得两人生气。
“刚醒。”他的声音里透着些许温柔,“看你在出神就没有出声,在想什么?”
于谣想起刚才被于裴之打断的思路,耳根子红起来,“咳,没什么。”
午觉一觉睡到了傍晚,对于裴之来说实属稀罕,但于谣就不同了,他不睡到傍晚才是稀罕。他有赖床的习惯,于裴之已经起来了,于谣还在床上打滚。
于裴之纵容他的小脾气,耐心地叫他起床。
于谣恃宠而骄,抱着被子问,“于裴之,咱俩这算什么啊?”
亲人?爱人?或是两者都有。
于裴之还在想一个答案,于谣却自己笑起来,伸出来脚,用脚趾故意在于裴之的大腿根蹭起来,有意挑逗,他喜欢看于裴之呼吸慌乱的模样。
果然,于裴之呼吸逐渐粗重。于谣恶作剧得逞,从床上窜起来,拍拍屁股走人了。
刚走到门口,于奶奶来敲门,问两人晚上想吃什么,她好出去买菜。
“不用了妈,一会儿我们就回去了。”于裴之掩饰般整了整衣服,急于解释让对话听起来有几分欲盖弥彰的味道。
“不吃晚饭啦?这么着急做什么,这里有房间有被子,你和谣谣凑合住一晚。”于奶奶挎着菜篮道。
要是以前,于裴之是怕他们两个闹矛盾让二老担心,可是现在……他看着于谣跃跃欲试的眼睛,担心他会做出什么过火的事。
像刚才那样,也许更过火。
“不了,明天还要去办一些手续,谣谣也快开学了,东西要收拾收拾。”于裴之道。
于谣露出个略带深意的笑容,点了点头。
“那也吃了饭再走啊。”
于裴之推辞道,“明天晚上吧,我叫上少海,一起吃顿饭,好好感谢一下他。”
中午吃饭的时候于奶奶还在问怎么小张没有来,张少海帮了他们很大的忙,就算于裴之不说,这个恩情于家也要记着的,“那行,明天晚上我让你爸下厨,他该多活动活动,光坐着都快老年痴呆了。”
看电视的于爷爷在沙发上表示不满,“谁老年痴呆了?”
“你啊。”两人斗起来嘴,“昨天买菜连钱都算错了。”
“我那是眼花没看清。”于爷爷争辩道,“别说我,你昨天还忘了往菜里加盐呢!”
于谣看着二老,偷偷笑起来。
有时候斗嘴似乎也是一种乐趣,他想到了他和于裴之。
回家的路上,他们往超市转了一圈,于谣这段时间一直住在奶奶家,他怕老人那边再出什么事,所幸一直没回来,现在家里是冷冷清清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要买的东西很多,蔬菜水果,毛巾也换了新的。他们从来没有这样一起逛过超市,从来。
两人都是购物新手,于谣平时最多来超市买一点水果和饮料,于裴之则是根本没有时间来,所以当他们推着一个小小的手推车,在超市里东撞西撞找柴米油盐在哪里的时候,画面有些好笑。
好在是找到了,结账的时候小车已经满了。回到车上,于谣低头看小票,看到某一项的时候,扯着嘴角笑了笑。
于裴之开车,车里的暖气开得很足,足到某些暧昧因素又在急剧发酵。好在超市离他们住的地方不远,不到五分钟车便停在了车库里。
两人心照不宣地各自提着个袋子进到客厅,一关上门,于谣手里的购物袋便被扔到地上,里面的瓶瓶罐罐滚了一地。
他有些急切,又试探似的吻住于裴之的唇。
连灯都没有开,周围是急促的呼吸声,分不清是谁的。没有外人在场,于裴之的态度不再犹豫,他开始逐渐掌握主动权。
于谣没有什么接吻的经验,不,是完全没有。但他学的有模有样,笨拙且执着地挑逗于裴之的神经,没一会儿两人便被包围在接吻的水声中。
一开始便是一个凶狠的吻,没有半点温柔的,他们似乎是在争夺地盘,在宣誓主权,在自己的领域留下味道。于谣到底是生手,很快败下阵来,但他不甘心,黑秋秋的眼睛盯了于裴之两秒,又将自己献上去。
“宝宝。”这回是于裴之认了输,于谣似乎太过于兴奋了,“饿不饿?先吃饭。”
因为黑暗,他错过了于谣眼底的一丝不安。于谣笑起来,一只手勾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摸向他的**,“于裴之,你还是不是人啊,这种时候让我先吃饭?”
大多数时候,于裴之总是能够淡定得……不像正常人。
于裴之是怕他接受不了,而且他没有准备,像十八岁生日那次,强迫于谣的事如今他是不可能做出来,当时他是气极了。
于谣将于裴之挤在墙上,顺手摸开了他背后的灯开关。“啪”地一声,屋子里亮起来,于谣的眼神若有若无往于裴之的裤裆处瞟了瞟,“靠,你到底行不行啊?”
他都这样了,为什么于裴之还能这么淡定?
于裴之笑了,又挟着他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接吻,含弄他的耳垂,声音磁性沙沙哑哑道,“试试不就知道了?”
于谣想要小声骂一句,嘴已经被堵起来。
两人跌跌撞撞地往楼上走,杂乱的脚步有力地蹬着楼梯,发出咚咚的闷响。
接着是一声门被破开的声响,两人亲吻着倒在床上,于谣缠上于裴之的腰身,抛开所有乱七八糟的世俗伦理。
即使于裴之不是他的亲生父亲,可怎么说也是从小养育他长大的,而现在他们搞在一起了……他们的关系见不得光,见不得人,这样隐秘的、违背人伦的感情带来的刺激,已经远超了身体本身的快感。
鞋子、外套、毛衣、袜子……衣服一件件被剥落下来,分不清是谁脱的谁的。房间久久没有住过人,过于阴凉,于裴之从床头的抽屉里摸到遥控器,开了暖风。
唇齿再次交碰,积了许多年的情绪通通爆发,将两人灼烧起来。
直到呼吸再次枯竭起来,两人才意犹未尽的分开。于谣睁开眼睛,看着于裴之额头上闪动的汗珠,那一刻,他觉得于裴之的身份已经和原来大不一样了。
这么些年,于裴之始终在教给他什么是爱,如何去爱。可是他从来没有学会过,他没有爱过什么人,但此时仿佛明白了,那种空落落的、紧张无措的感觉,也许就是所谓的“爱”。
于裴之给过他的这些,就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