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人方桐秋是不愿意打交道的,和和气气就罢了,怕的是出事被对方反咬一口,所以之前刘震威给他发了两次邀请他都推了,这次的项目涉及到刘氏的地产,不得不跟他斡旋。
要是普通饭局,迟到的人理应自罚三杯,如今酒桌上没人敢提,方桐秋自然更不会,刘震威就在他对面坐下了。
他对刘震威客客气气,刘震威却开始刁难他:“小方总好难请,之前请你两次都不来,未免太不给我刘震威面子了。”
早就听闻刘震威记仇,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方桐秋屁股还没坐下,就给自己倒酒:“那两次实在是有事脱不开身,辜负了刘总的好意,这样,我先自罚一杯。”
闻言,张凝远眉头一拧,却也无力组织,眼睁睁看着方桐秋把一盅白酒下肚。
刘震威歪着嘴不说话,方桐秋惯会察言观色,就知道那意思是一盅不够,又接连喝了两盅。
白酒杯虽不大,连着三盅下去人忘 憂 艸 獨 家 付 費多少会有点反应,方桐秋喝酒上脸很快,几乎立刻脸颊就滕上一层红意,坐下时被椅子腿绊了下,没站稳,被张凝远扶了一把。
刘震威就哈哈大笑:“小方总不会就这点酒量吧?要是这样,咱们还是趁早散了吧!”
“既然请刘总来了,自然要陪刘总喝个痛快。”方桐秋把酒杯往手边一放,意思是给他斟满,“我今天奉陪到底。”
刘震威脸色缓和了些,说起了其他事。
张凝远给方桐秋倒酒,趁着刘震威跟别人说话时小声问:“没事吧?”
方桐秋摇头,这点酒他还不至于怎样,不过刘震威诚心要给他下马威,估计今天谈得不会很顺利。
果然方桐秋刚想提合作的事,刘震威就岔开话题,聊些无关紧要的事,边聊还边找各种理由灌他酒。他带的人多,方桐秋就带了张凝远一个,人数上就很不占优势,每人“敬”他一杯,两圈下来他就快醉了。
后来除了刘震威的酒,其他人敬的都被张凝远挡了,张凝远酒量不如他,几杯下去也有了醉意。
方桐秋强撑着,正事还没谈,他不能醉。中途借口去洗手间,在隔间里扣着喉咙吐了一次,吐得脸色煞白。
出来时张凝远站在隔间外等他。
“你怎么也出来了?”方桐秋问。
张凝远心疼地看着他:“怕你有事,跟出来看看。”
方桐秋扬起一个略微苦涩的笑,用双手捧水漱了漱口:“放心吧,我酒量还行,没醉呢。你呢,难受吗?”
头有点晕,不过张凝远还是摇了摇头,方桐秋喝成这样都没说什么,他这点算什么。
“经常这样吗?”
方桐秋又洗了把脸,问:“哪样?”
张凝远说:“应酬,喝很多酒,再吐,再喝”
“也不是,现在很少了。”方桐秋细长的手指抽了两张纸,擦干水汽,“以前创业的时候多点,没办法嘛,谈生意就要喝酒,我的酒量就是那时候练出来的。”
他还觉得挺自豪,听在张凝远耳朵里只觉得心酸。
难怪胃那么不好。
张凝远以为像方桐秋这样的人,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所以不用受委屈不用吃苦,可原来他也要像普通人那样应酬,要为了工作低头,要被人灌酒被人欺负。
他只恨自己不够强大,保护不了自己喜欢的人。
被打湿的发丝垂在方桐秋的额前,张凝远抬手帮他拨到一边,想亲一亲他光洁的额头,又怕被人看见,最后变成了一种抚摸。
方桐秋笑一笑:“走吧,该回去了。”
再回到包厢里,刘震威才开始跟他谈正事,这下又少不了喝酒。刘震威那是千杯不倒,方桐秋不能跟他比,张凝远帮他挡了两杯,还想挡,刘震威显露出不高兴了,方桐秋怕前功尽弃,自己喝了。
他已经有些醉了,刘震威还一点事没有:“小方总难道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要邀请你来参加我的私人宴会?”
方桐秋喝得一点脾气都没了,任人捏住后脖颈的小猫似的:“还请刘总明示。”
刘震威眼睛一眯:“听说小方总性取向有些不同。”
说着,他就把目光瞥向一直想帮他挡酒的张凝远。
显然方桐秋没想到他会说这个,谁没有点隐私呢,八卦大家背后都聊,可当着当事人的面摆到桌面上就很不礼貌了。
他不知道刘震威这是什么意思。
刘震威若有所指,意味深长道:“那小方总去我的宴会,应该会玩得很开心。”
众人都低头吃菜不敢吭声,刘震威花名在外,玩得多变态连方桐秋都有所耳闻,他的私人宴会是什么性质的,自然不用多想。
连张凝远脸色都变了,在桌布下握住了方桐秋的手,一手心的汗。
就在这时,君雅饭店的老板忽然敲门进来,听说两人在这里吃饭,特意赶过来的,当然主要是冲着跟刘震威套近乎来的。
估计老板跟刘震威之前打过交道,被打断了对话刘震威也没恼,巴不得拽个能接着陪他喝的人。
方桐秋从底下递给张凝远一张卡:“你去把单买了。”
张凝远很不放心他一个人在这里,方桐秋捏捏他的手掌,小声说:“去吧,我没事的。”
“有事及时给我打电话。”
方桐秋乖乖说知道了。
张凝远这才稍放心点,离开了包厢。君雅饭店内部很大,装修得弯弯绕绕,服务生带着张凝远转了半天才转到收银台,偏偏赶上了收银系统升级,要等。
这一等,等了好长一会儿,等得耐心都耗尽了。他结完账再回到包厢,刘震威和方桐秋都不见了!
包厢里只剩下最早来的那个中间人,醉醺醺趴在桌上,估计又被灌了几杯,叫都叫不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