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1)

瘦小矮个偷东西第一次遇上硬茬子,他跑了半条街,回头一看,后面的小姑娘居然还在追!

他怨念得不行。这是哪家的大家闺秀,不学女红竟学得逃命吗?!

恰好前面有个胡同口子,他咬咬牙,奋力往那儿跑。

瘦小矮个跑得累,许蕴灵跟着也快虚脱了,眼看小偷即将钻入胡同,她心里一凉,知道他进去了自己估计是找不回银子了。胡同里七弯八绕,她更加抓不到。

许蕴灵颓唐,已经是放弃状态,脚步也慢了下来,她摘下面纱,一边用力平复呼吸,一边眼睁睁地看着小偷转进胡同。

然而下一瞬,她忽然看到有个像球的物体从身侧飞快擦过,犹如箭矢般一下击中了瘦小矮个的后背。巨大的惯性冲的小偷飞扑着滚了出去,最后四脚朝天躺在地上哀嚎。偷的荷包也散了一地。

一个年轻男子骑着马溜溜哒哒地走到了小偷身边,利落地翻身下马,弯腰将一堆荷包捡了起来。

他朝许蕴灵望了眼,而后向她走来。

一系列变故发生的突然又迅速,许蕴灵愣愣地看着这一幕,直到男子走到她面前。

青年身形颀长削瘦,着一身军中蓝色校服,面容清隽,气质温和。他抬眸看了眼许蕴灵,修长白皙的掌心摊开,声音朗润犹如春风:“你的荷包。”

许蕴灵眨了眨眼,很快端起自己的仪态,理了理略微凌乱的鬓发,而后拿回了自己的荷包。她朝青年盈盈浅笑,颔首道谢:“多谢你。”

青年抿了抿唇,并没有立马离开,而是眼神复杂地看着许蕴灵。

许蕴灵笑容不变,内心却疑惑。

这个人认识她?

青年没有动作,许蕴灵一颗心惴惴,她想了想,迟疑地开口:“您还有事吗?”停顿了下,小心地试探,“还是说,我们认识?”

“你不记得我了?”男子闻言果然皱起了眉,认真地注视着她,慢慢道,“我是姚清微。”

姚清微?

许蕴灵一怔,一下就想到了姚家。

难不成是忠国公府的人?

这个问题不等她证实,水兰和清月已经赶到,她们看到许蕴灵,还有她面前的男子时,皆是一愣,齐齐出口:“表少爷?”

第27章表哥 ·

水兰和清月的一声表少爷喊出来, 许蕴灵立马知道了对方的身份。眼前的青年是忠国公的大公子,今年刚升官,现在军中担任参将的职位。

小说里, 忠国公府的存在感很低,姚氏嫁给许康辉时, 忠国公府就已经在走下坡路。

到了惠元四十五年, 先帝还是太子时,与当时的二皇子争夺帝位到了关键期。姚家二爷也不知怎么回事,开始与二皇子交往从密,此惹了先帝忌讳。

即便后来中堂惊变, 老忠国公与姚家大爷站在了先帝一派, 可因为姚二爷, 先帝登基后,姚家并不被重用,只余一个爵位。

忠国公府有名无实, 逐渐落末下去。许康辉当时身为先帝的亲信, 自然选择与姚家划清界限,就是姚氏去世,也没有请忠国公府的人来悼念。

原主在姚氏在时倒经常去忠国公府玩, 可那会儿年纪小不记事, 很多事很多人在许蕴灵的记忆里已经模糊。

书中唯一有过一次联系便是穆文帝登基那阵。老忠国公去世, 姚二爷发配昌岭县,姚大爷袭爵得朝中启用,在户部任一个小官,嫡子姚清微凭本事进入了五军都督府担任都事, 姚家才稍有起色。

姚大爷惦记小妹留下的女儿,派姚清微来许府探望过多次, 却被苏氏拦了下来。苏氏为了杜绝许蕴灵接触姚家而给自己带来隐患,婉拒了姚府,并且暗中给许蕴灵洗脑姚家是叛党乱臣,有牵扯是要诛九族的。

潜移默化之下,许蕴灵抵触且排斥姚家,后来便与忠国公府彻底断了关系。直至最后失去性命,许蕴灵的身体被人抛在乱葬岗,却是忠国公府来收的尸。

许蕴灵顿感唏嘘。

如果说世上曾有人真心关心过原来的许蕴灵,也就只有忠国公一家了。

许蕴灵看着眼前的青年镇定又紧张的目光,心中莫名感觉温暖起来。虽然她不是原来的许蕴灵,可在这具身体里,她好像同样感受到了来自亲人的关心。

陌生的世界,她并不是孤身一人。

“表哥,许久不见。”许蕴灵主动打破了沉默,冲姚清微温暖一笑。她的笑容甜美诚挚,仿佛一下打破了多年不见而带来的生疏感。她玩笑说,“幸亏今日遇到你了,否则我的银子便要白白没了。”

姚清微一直在观察许蕴灵的反应,他对三年前在许家吃得闭门羹印象深刻。本以为今日会同以往一样被排斥,然而出乎意料,许蕴灵仅是怔愣了须臾,便如常的同他说起了话。

姚清微心中的芥蒂淡去来不少,僵硬的躯体变得自然起来,解释了一句:“我往常休沐回来便是走的这条路,正巧遇上。”

他停顿了下,看了眼许蕴灵,语气有些不自然,生硬直接道:“你在许府过得好吗?”

许蕴灵一愣,笑了起来。有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很好。

她轻松道:“我过得挺好的。”

然而姚清微却皱起了眉。

他看着许蕴灵鬓角略显凌乱的发,额上细细的热汗,以及因跑动而泛红的脸庞,沉了声,不悦道:“过的好怎么出门没个马车?还让你在街上独自追窃贼?”

许蕴灵笑容不易察觉地僵了一下。

原来她追贼被看到了,略尴尬。

姚清微却将她的反应当作了是另有隐情,一下黑了脸,关切又严肃地问:“灵灵,你同表哥说,总督有没有好好待你,你在家有没有受别人欺负?”

这个别人自然指的是苏氏等人。

“表哥,我现在没有受欺负。”许蕴灵失笑,三两言语解释了一下,“今日我只是出门嫌弃马车麻烦,便没有叫车夫。爹爹以往在外地顾不上家里,如今回来了,他对我也是亲近的。”

“是这样吗?”姚清微狐疑道。

许蕴灵乖乖地点头:“嗯。”

而她身后的水兰面色有些异样。姚清微没有察觉到,他指了指许蕴灵手里的荷包,转而说道:“看看银子有没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