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 / 1)

“……”

许安泽憋红了脸,骂骂咧咧:“……你们放开我!我要剐了这贱蹄子!”

许蕴灵冷冷地看着乱作一团的人。她当是谁,原来是苏氏的儿子,许蕴纯的亲哥哥,也是许府里唯一的男嗣许安泽。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纨绔子弟。

小说里他就是个废物,干啥啥不成,吃喝玩乐第一名。虽然长得高大威猛,但在军营里就是个懦夫。许康辉将他扔在军队,本是对他寄予了厚望,想着许安泽锻炼几年,能出人头地,将许家发扬光大,哪里想到,许安泽仗着他爹是三大营的总督,没人敢告他的状,于是天天溜号当逃兵,和一帮狐朋狗友混迹在鱼龙混杂的街巷里饮酒作乐。虽然最后因为许蕴纯丧了命,不过他一生过得倒是顺遂。

许蕴灵本来不想做得太过分,但实在他们欺人太甚。许蕴纯设计要把她推给赵长渊,许安泽为了许蕴纯直接对自己挥鞭子。如果许安泽不是为了警告,恐怕她这张脸就毁了。一个毁了容的女人,在大宣朝,只会受到更多的非议和歧视。他们兄妹二人,对她可丝毫不留退路,招招是狠手。

许蕴灵路过时,故意在许安泽的身边停下来。摁住许安泽的护卫更加用力了,惊恐地看着大姑娘。

许蕴灵看了许安泽一眼,突然说:“逃回来的吧?”

许安泽一愣,挣扎的幅度小了,但随后,他更加愤怒了:“你想干什么?找爹告状?许蕴灵,你要是敢找爹告状,我就让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许蕴灵轻笑了声,看猴似的:“放心,我会试试看的。”

许安泽更气了:“你给我等着!”

“闹什么呢!”门口许康辉一声大吼。他接到元府的通知,说蕴纯昏倒了,于是匆匆赶回来,哪想到一回来就看到许安泽鸡飞狗跳的一幕,边上还站着满脸惊恐的许蕴灵。

“安泽,你怎么回来了?”许康辉看了眼许蕴灵,转头问一旁的许安泽。

许安泽在他爹跟前不敢撒野,跟只小鸡仔似的,微微低着头。他偷偷瞟了眼许蕴灵,毕恭毕敬地回答:“我听说纯儿让人气得昏倒了,一时心急,所以和韩副将告了假,回来看看。”

许康辉不疑有他,嗯了声,没再说什么,而是沉声对许蕴灵说:“蕴灵,跟我来。”

许蕴灵摸清了对付许康辉的路数,在他面前乖顺地垂着脑袋。许康辉看到她这幅样子,满肚子指责的话全咽了回去,沉默着来到了荷渠苑。

许蕴纯的房里待了不少人。外间坐了一个元浩存,里面有绿罗和紫鹃两个丫鬟在服侍,还有苏氏坐在床头对躺在床上的许蕴纯嘘寒问暖。

许康辉和元浩存互相打了个招呼。元浩存看来和许家的人关系很熟,连他进入许蕴纯的房间,许康辉也未置一词。这是已经把他当未来自家女婿看了。

许蕴灵心里有了计较,她看了元浩存一眼,对方正好也看过来,双方视线对上,元浩存怔了下,随即不耐地撇开头。许蕴灵平静地收回目光。

许康辉沉默了一瞬,也不计较元浩存在场,对许蕴灵说:“蕴灵,我听说你和蕴纯、蕴凡在郡王府吵架。你们争吵的内容,苏姨娘告诉我了……”他停顿了下,叹了口气,“你们姐妹相争,说到底是我对不起你,忽视了你很多年,让你心有不满。苏姨娘也许有亏待你但地方,但纯儿是无辜的,你不能因为我和苏姨娘,就迁怒到她的身上,将纯儿气得昏倒。。”

许蕴灵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艰难道:“爹爹,您也以为我是因为嫉妒,所以将怨恨发泄到了二妹妹的身上吗?”

许康辉皱了皱眉,他本想软了态度,承认错误,让许蕴灵放下曾经的偏见,和许蕴纯还有苏姨娘重修于好。毕竟家宅不安宁,对于他来说过于闹心,传出去也不好听,容易惹别人说闲话,说他一个总督管不好自家内宅。他以为许蕴灵会懂他的良苦用心,可如今看来,她似乎依旧执着内心的不满。

许康辉当即觉得许蕴灵过于偏执了,他软话说了一遍,是绝对不会再承认一次他错了的。他用温和却不容置喙的口吻说:“蕴灵,不要不依不饶,这件事的确是你做错了。不是爹偏袒纯儿。你去和纯儿道个歉。纯儿心地善良,不会和你计较的。”

许蕴灵红了眼眶,失望地看着许康辉,抿了抿唇,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不。”

许康辉一听,立马拉下了脸。

作者有话要说:

许蕴灵:下章看我表演,欺负我的谁都别想跑。嘿!

谢谢观阅。

第16章助攻

许康辉沉了脸,加重了语气:“蕴灵,不要无理取闹。”

“我不。”许蕴灵执拗地摇头,“我没有做错事,为何要向二妹妹道歉,相反该道歉的应该是二妹妹。”

这是许康辉回来见到脱胎换骨的许蕴灵后,第一次看到她露出这般软中带硬的态度。她的身躯虽仍看起来瘦弱,可挺直的脊背仿若铮铮傲骨,不肯退让半步。

许蕴灵坚决的姿态让许康辉犹疑起来。莫非蕴灵和蕴纯之间有别的隐情?

“你休要乱说!”一旁的小郡王元浩存听不下去了,他的纯儿温柔可人,心地善良,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怎么可能随意诬陷别人。定是眼前的女人在泼脏水。元浩存怒气冲冲,不客气地指责,“你在说谎,元府里已经有人将事情始末告知我了。同为总督的女儿,你竟屡屡撒谎害纯儿,故意让她在他府小姐前丢人,这等恶劣行径,简直枉为长姐。”

许蕴灵听完,垂下的眸子里寒光一闪。许蕴纯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见缝插针地搬弄是非,也不怕阴沟里再翻一次船。她心底冷笑,既然许蕴纯打着如意算盘要嫁这位小郡王,那她就帮着添把火好了。

许蕴灵迅速摆出一副震惊且委屈的面孔,隐忍着怒意,让自己发抖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敢问世子,元府里哪一位告知您是我撒谎欺负二妹妹?他难道没有告诉你,二妹妹为了败坏我的名声,一直和三妹妹在郡主面前有意无意地诋毁我。这次春日宴她们又当众为难我,我迫于无奈不得不替自己洗刷冤屈。”

不等元浩存替许蕴纯辩解的机会,许蕴灵揪着空档连珠串似的说:“我没有想到,我替自己伸冤,竟然被二妹妹倒打一耙说成是我害她。明明撒谎的人是她。我明白二妹妹想嫁好人家所以向郡主隐瞒了生母的出身,对外宣称她才是总督府夫人的女儿。可出生本不是我们儿女能选择的,父母生养我们已是最大的恩赐,怎么可以为了荣华富贵而去弄虚作假呢。”

这话一出,屋里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内室也响起了几不可闻的窸窣声。隔着一道屏风,许康辉面色不善地朝里望去,心中莫名觉得难堪。这些事如果是假的还好说,要全是真的,那他这张老脸在元家面前简直丢尽了。养出来的女儿贪图富贵而去欺骗,让人家怎么看,他三个女儿往后怎么嫁人!

“你、你……”元浩迅也让许蕴灵说愣了,他心里的许蕴纯一直是个美好的人,绝不可能是许蕴灵口里陌生的女孩子。而且他爱得是许蕴纯这个人,不是她的身份。想到此处,他心中安定下来,“我不信,你说的我一个字也不信。况且,庶出嫡出又如何,就算蕴纯真是庶出的,我也喜欢她,我的家人也喜欢她。”

许蕴灵红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无力地一笑,额头垂落,天鹅颈好像承受不住重压,一点点地弯了下来。她自嘲地说:“你们果然不会信我。”

元浩存不悦地看她,许康辉却认真地注视着她,目光格外复杂,挣扎、后悔、愧疚……种种情绪翻滚交杂在一起,最后隐入瞳孔之中,化为点点的心疼。

外室陷入突如其来的沉默,许康辉嘴张了张,内室忽然有了响动,苏氏哭着从里面跑了出来,噗通一下跪在许康辉跟前,仰着头说:“老爷,蕴纯她不是这样的女孩。您知道的,她与小郡王、郡主从小交好。她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有那么深的心机。想必小郡王和郡主心里也是清楚的。这其中恐怕有什么误会,所以让大姑娘对纯儿有误解。”

“有误会?”许蕴灵惨淡一笑,“姨娘,你问问二妹妹,既然是误会,那她为何费尽心机要将我推入元府的池塘里?她难道没想过秋寒水冷,我掉进去会没命吗?”

苏氏满脸挂泪,转头看许蕴灵,难以置信道:“大姑娘,我没想到你对纯儿的误解那么深。她同我说了,不是她设计推你入水,她也不清楚是谁在背后谋害你。你无凭无据将所有的罪都怪在纯儿身上,大姑娘,你心肠怎么这么歹毒啊!”

“还有这等事?”许康辉眉头狠狠一皱,目光不善地苏氏。苏氏不敢抬头和他对视。

“有。”许蕴灵点头,她安静地立在一旁,远没有了方才的愤怒,脸上有些心灰意冷的味道。但她仍坚持着说,“确实是二妹妹买通了元府里的丫鬟。让丫鬟在固定的时间将我推入水。她告诉丫鬟有男子会来救我,许是有什么别的误解。”

她这个“误解”说得十分讽刺。涉及元家,元浩存想也不想就是否认:“不可能。我看到是你们一群人为威胁她,在一起逼迫纯儿。”

许蕴灵淡淡地笑了下,似嘲讽的笑容扎得元浩存又开始惴惴不安起来,仿佛她即将说的话,对他来说是一个惊天噩耗。

“元小郡王要是再不信,可以派人回去问问。”许蕴灵听不出情绪地说,“那丫鬟还是你府里的呢,被当场审问时,她可是当着您妹妹和众多小姐的面承认了。有句话说眼见为虚耳听为实,您只是看到了,却没有听到我们说话的内容。”

元浩存笃定的神情变得摇摆不定。许蕴灵一番话,他忽然不确定起来。因为他确实没有听到许蕴灵她们具体说话的内容。当时他一心急直接认定她们在欺负纯儿,就连对自己的妹妹,他也不假辞色地呵斥了她。

“不可能。”元浩存仿佛只会苍白地否认。他看向许蕴灵,突然不敢直视她坦诚又明亮的一双眼睛。元浩存偏开头,“我不信你。我要和那个丫鬟当面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