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1 / 1)

方才她的注意力没在身上,倒没觉得哪里不舒服。现在腰一难受,才恍然发觉自己浑身都难受,那感觉就像跑完八百米的第二天一样,腰酸腿软累趴了。

她下意识要瘫倒缓缓,一旁赵长渊注意到,一把搂住她,蹙眉道:“怎么了?”

许蕴灵一张脸苦巴巴的,埋怨地看了眼赵长渊,到了这份害羞也掩盖不了什么。她睨了眼,低声吭哧道:“腰酸。”

赵长渊愣了愣,失笑起来,显然是想到了昨夜失控的自己。他有些歉意和心疼,动作轻柔地帮她按了按,垂眸说,“对不住,昨夜是我过分了。”

他的力道适中,酸疼略有缓解。许蕴灵瞅瞅他,压住唇角翘起的弧度,十分大度地说:“嗯,我原谅你了。”

赵长渊看她舒服的喟叹,忍不住摇头失笑。他知道自己栽了,却没料到栽的这样彻底。罢了,总归是他喜爱的人,他想将世上所有美好的东西捧到她面前都来不及,更遑论这些无足轻重的事呢。

赵长渊的手劲掌握的很有分寸,开始可能不习惯,到后来慢慢渐入佳境。许蕴灵让他按摩得相当舒服。她享受了一会儿王爷的服务,然后被屋外的人打断了。

“王爷?王妃?”付嬷嬷忍不住再次提醒。她一直留在外边没走,等里边两位起来进去伺候。结果她等了片刻,没听到起床的声音,反倒听见了里边嬉闹的动静。付嬷嬷心里着急,两位主子再耽搁下去,宫里的那两位恐怕又要趁机弄出点幺蛾子来了。

“付嬷嬷在外边啊。”趴在床上的许蕴灵耳尖动了动,扭头使劲朝后看,“付嬷嬷什么时候来的?我们是不是得起了?”

一想到老嬷嬷一大早上就等在门外,许蕴灵脸上略微不自在。那不是她和赵长渊房中打闹都让人听去了?这多难为情啊。

赵长渊随口应了声,似乎是忘记了自己尊贵无比的身份,继续帮她轻揉腰部,漫不经心地说,“等下要去宫里请安,付嬷嬷过来服侍你起来的。”

轻描淡写的口吻,去宫里请安像成了去郊外春游。许蕴灵一时没反应过来,哦了声,趴回枕头上,含糊出声:“原来去宫里什么!”

许蕴灵终于意识到她还要去皇宫见太后。现在她已经耽误多久时间了啊!她猛然坐起来,拨开赵长渊的手急急忙忙下床:“要去宫里请安你怎么也不早点叫醒我。”

赵长渊无情地被一把推开,他挑眉看了她一眼,盘腿慵懒地坐在床上。活了二十多年,他第一次体验到了被人忽视随手推到一边是什么感觉。他屈膝一手搭在膝盖上,扫了眼紧张的她,忽然对宫里的人有了几分不满。

“这么着急做什么?”赵长渊纹丝不动,声音淡淡,“既然晚了就晚了吧,叫人通知一声,让他们等着。”

许蕴灵:“……”

也就摄政王敢撂皇帝太后脸了。

许蕴灵嗓子干得冒烟,喝完一口凉茶忍不住无语看他。赵长渊上半身没穿衣服,露在外边的身子肤色健康,肌肉线条分明,宽肩窄腰,劲痩有力,左边肩膀至胸口有一道长长的淡色刀疤,虽然破坏了整体美感,但多了几分野性。然而此时许蕴灵没心思欣赏,她拿起落在地上的白色中衣,拎到他面前,催促道:“你快些穿上。快点。”

赵长渊对于她随意的动作有些无奈,他没有接衣,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尖,笑说:“怎么能让你夫君穿这个。”他说完下床,高大的身躯瞬间笼罩住她,许蕴灵愣了愣,他已经将她抱到床沿上坐好,“让她们进来伺候吧。”

“哦。”许蕴灵回神,晃了晃脚丫,他的衣食住行定是讲究无比的,是她草率了。赵长渊立在她身前,沉声吩咐外边的丫鬟进来伺候。

付嬷嬷早就准备好了,听到动静,摆手叫丫鬟进入。王府的丫鬟鱼贯而入,一个个低头快步进来,娴熟地端上漱口茶,毛巾。她们动作迅速,像是训练有素,服侍过程中无一人抬头看赵长渊。赵长渊显然也习以为常了。

清月和水兰两个丫鬟跟在后面,看到王爷时愣了愣,赶忙低下头,奔着许蕴灵过来。许蕴灵下意识地看赵长渊,抬眼却看到他脊背上一道道红色细痕。意识到什么,她脸一红,瞅见旁边丫鬟端上来的中衣,赶紧上前,若无其事地说:“王爷,我服侍您?”

这是自她醒来,赵长渊头回看到她正经的模样。视线落到她的耳朵上,不出意外红了一片。她的内心远没有面上表现的镇定。

赵长渊定定地看着她,想到什么,然后笑了:“好。”

许蕴灵原先只想快些将他身上的痕迹盖住,但服侍的话一出口,就没有马上撂挑子不干的道理。亲王冕服华美繁复,衣裳蔽膝玉佩绶带缺一不可,然而许蕴灵几乎是两眼一抹黑,青衣、纁裳、素纱不知哪个先来。

赵长渊无声地俯视她,许蕴灵只能对着一大堆衣服干瞪眼,察觉到他的注视,她不由地脸发热,扭头干巴巴地承认:“我不会。”顿了顿,她又故作镇定地补充了一句,“叫她们来吧。”

许蕴灵起了打退堂鼓的心思。再说,任由她继续,去皇宫指不定得明天了。她抽身要走,不料赵长渊抓住她的手,不允许她走开,“我教你。”

许蕴灵急了:“可是”

赵长渊猜到她要说什么,不以为然道:“叫他们等着。”

许蕴灵:“……”

室内响起赵长渊低低的讲解声,细致入微,一步一步引导许蕴灵给他穿衣服。付嬷嬷原先是很着急的,最后硬是让两位主子磨得心如止水。

屋里年轻的男女离得极近,仿佛是依偎在一起。此刻他们就像寻常的新婚夫妻,丈夫耐心地教妻子穿复杂的朝服,低头落下的目光宛如凝成了实质,温柔似水。而妻子低头专注地系着绶带,动作略显生涩却又认真非常。

时间仿佛都静止了,温馨与柔情将两人包围。

付嬷嬷朝外抬头瞧了眼天色,暗叹了声,看来得皇室通知一声了,王爷的这身衣服,估摸着能穿一天……

第94章【94】 ·

赵长渊的衣服虽然没有如付嬷嬷预想的那般穿上一天, 但等两人走出房门时,外边的日头高挂,天气已经热了起来。不用想, 也知道他们在屋里耗了有些时辰。

去皇宫的马车早已备好,赵长渊这次没有骑马, 他与许蕴灵同乘一辆马车, 一起去了皇宫。

王府的马车在红色宫门前停下,许蕴灵轻轻拨开帘子,掀开了一道缝。深红宫墙屹立前方,洞开的大门两边站着一排佩刀侍卫, 一个个身姿笔挺, 目视前方。

门前无人敢大声喧哗, 肃穆寂静。

氛围使然,一股厚重的威压无声地铺开来,带着浓浓的压迫感, 叫人喘不上气。

许蕴灵不由自主绷紧了神经, 眉心微蹙,神情无意识变得凝重。

“不用担心。”赵长渊指腹轻点她的眉心,抚平她眉间褶皱的同时, 也像是在帮她抚平内心的不安。他低低开口, “她们不敢过分为难你。”

许蕴灵看向他, 眼露疑惑。

赵长渊并未深入解释,停顿了下,继而问道:“玉佩带了吗?”

赵长渊说的是那块在白塔送给她的龙凤玉佩。玉佩原先放在她的妆奁盒中,晨间梳妆时, 她本没有佩戴的打算。但是临到出门,付嬷嬷却将玉佩塞到了她手里。许蕴灵不解, 只当是王府信物,进宫需得带着,不曾想过别的用途。

现在他这般说,莫不是有什么别的含义?

许蕴灵从袖子中掏出玉佩,点头说:“在我这儿。”

赵长渊不言语,转而将玉佩缀在她腰间。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动作翻飞间,便将金红色交缠的丝绦打成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莹润光泽的翡翠色玉佩垫在白色纱裙外特别显眼。

“这块玉佩有什么作用吗?”许蕴灵拨了拨玉佩,有些奇怪。

赵长渊抬手,漫不经心将她耳边垂落发丝挽至耳后,清冽低沉的嗓音随之响起:“慈宁宫里有我的人,如果发生意外,看到这配玉佩,他们会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