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居然不动如山地坐在原地,明明是她最喜欢的侄子导致她感兴趣的(男友教导过的)后辈受伤。
“我打了很多年网球。”空井花音盯着替补上来的球员,平静地说,“身为运动系的前辈大概也见过不少实例,意外和受伤常常发生。
“比如被时速超过200km的网球砸中太阳穴。”
【没有这种事情。】
“被朝着脸和关节打来的超重球击裂球拍。”
【这种事情更少见了。】
“在比赛中被雷劈死、接着在停尸间躺了13个小时后突然复活。”
【网球到底是什么恐怖的运动啊!!】
空井花音望了一眼及川扭曲的表情,轻快地笑了:“怎么这么容易生气,我就开个玩笑嘛。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会作为家长、向阿月道歉的,让明暗给他做一个超大的草莓蛋糕。”
“你心情很好啊?”白鸟泽都被拿下两局了,空井花音竟然还能笑出声来。
“还可以吧,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在若利君之外、抱着纵观全局而不是记住什么值得夸赞的闪光点的心情,去看整场比赛。”她眯了眯眼睛,“排球队有点像企业呢。”
“你不但是高二学生,还打算继续读大学,怎么现在就已经开始用社会人的角度思考起问题了。”
“像及川前辈这样的中心人物,应该是支柱吧?”
及川彻双手抱胸,斜眼看她:“讨好我也没用哦。”
“不、不对。”空井花音神色一凝,“场上只有六个人,所以应该只是小组长的程度。”
及川彻:“……欲扬先抑这套你也很擅长。”
“小组长又不是贬低人的话,每一颗螺丝钉都很重要啊。”
“我是在讨厌你!”
空井花音已经习惯了他的发言,无所谓地耸耸肩膀,反正她也讨厌及川:“但若利是个很温柔的孩子,他竟然连及川前辈这样糟糕的对手都能容忍。”
及川彻一阵恶寒:“他那双死水一潭的眼睛里除了傲慢也没别的内容了,想必是把其他人统统无视了吧。”
“才不是,他今天的表情很丰富,我第一次看见若利露出这样的神情。”空井花音托着腮帮子,语气复杂。
“用脸接球、用躯干接球、用脚接球、近距离扣杀式接球,难道麻烦的排球选手到了一定程度就会进化成木兔光太郎吗。”
【?她又在胡说什么呢。】
“日向翔阳。”她的眼睛一眨不眨,“若利想要彻底击溃他。”
*
岩泉一一如既往地令人安心,他自然地和外表与前几次见面大相径庭的空井花音打了声招呼,也没去质疑她为什么会在有课的上午从东京闪现至仙台。
空井花音明显松了口气,对着他小幅度挥手:“岩泉前辈请坐在我左边,我实在不想看到及川前辈的脸了。”
“哈啊?!我才是不想看见你的脸呢空井,你和小牛若都从我的世界里麻溜地离开行不行!!”
“狗屎川,不许欺负女生。”
“小岩你难道看不出是谁在欺负谁吗?!而且空井算什么女生,哥斯拉都比她有魅力!”
岩泉仔细想了想,觉得这好像算是表扬的话:“所以你们两个怎么会来看比赛?”
及川彻:“毕竟无论是谁赢了,我都能欣赏到输家憋屈的表情。”
空井花音:“没想到会成为拉锯赛,因为双方都是熟人,不论谁是胜者,我应该都会为他们高兴。”
岩泉一表情复杂地叹了口气:“……人性差距高下立见啊。”
及川激动得像是遭遇了背叛,他手舞足蹈起来:“你信她吗?!那女人今天才第一次尝试着去注意牛若之外球员的动作,根本就是最垃圾的观众,她只是在假装大度而已!”
岩泉果断出拳让他物理静音,空井花音捂着嘴偷笑了一会儿,才摇摇头:“不。”
“这是实话。”她说,“说不定我刚才真的闪过了这样的期待。”
希望乌野能赢。
*
空井花音最先走出大门,她先在秋风里伸了个懒腰,接着若无其事地对着身后的两位学长道别:“我回东京了,下次见。”
岩泉一有些担心,他上前一步,决定起码把她送到车站。
及川彻拦住他,懒洋洋地揉了揉头发:“她都这么大个人了,不用了啦,小岩怎么老是和妈妈似的。”
他后背瞬间挨了力5的一掌,痛得哇哇大叫:“你们美本联盟了不起啊,一个两个的都这么不讨人喜欢。我反正要先回家了,这里还能听见体育馆里的声音,吵得要死。”
他朝着空井花音的反方向迈开步子,离开的速度快得惊人。岩泉对着他的背影啧了一声,转头道歉:“那家伙就是这种性格恶劣的人,你别”
“喂!空井!”
性格恶劣的人突然折返,他背后掀起夸张的烟尘,在不远处急刹车,气势汹汹地对着茫然睁大眼睛的空井花音伸出手指:“你真的看清了自己的极限了吗?!”
【练习。】
“我说过,会把那些天才狠狠地踩到脚底下!”
【无止境的练习。】
“你那份成为赢家的信念,应该还没舍弃干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