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不好的是需要配合他的动作张嘴喝粥。

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的缘故,她感觉全身上下所有感官都打开了,乳尖的感受是最刺激的,接着是唇舌。瓷勺的触感冰凉滑腻,每次抵进她的牙关,都会带起一股触电般的酸麻,她必须用上全部的意志力与之对抗才能勉强忍住喉间的娇喘。

谢斯礼身上的清冽竹香不断从领口处弥散出来,幽幽填满她的胸腔。

嘉鱼想那位法国调香师一定往香水里掺了不少罂粟,不然为什么她闻着这股香会这么上瘾?

眼前白光闪闪,小腹暖流盘旋,腿心也不争气地沁出了黏汁。

数不清喝下了多少口粥,她的大脑仿佛也变成了一碗黏糊糊的粥水,理智和米粒一起被嚼得稀巴烂,只剩胸前的点点快意剧烈而鲜明。

“唔…。”

终于,在谢斯礼又喂过来一勺粥以后,她的反应能力彻底掉线,没能及时张开嘴唇,迎纳本该进入她肠胃的白粥。于是那勺粥全被谢斯礼喂到了她唇上,浓稠的粥水瞬间脏污了她的唇瓣,沿着唇角飞快向下流淌。

她愣了愣,从欲海中抽回神思,手掌伸向一旁,胡乱寻找着纸巾。

而谢斯礼比她更快,他抬起右手,指尖捏住她的下颌,拇指指腹抵住她的唇角,自右往左轻巧一擦,从容地擦走了即将滴落的粥水。

这个动作用在幼儿园小朋友身上并不奇怪,但对于他们这个年龄的父女来说却未免太显亲昵,从他手指覆上来那一刻起,嘉鱼就像被电到一样打了个哆嗦,头脑也空白了,所有感官瞬间集中到了自己唇上。

擦完以后,他并没有马上将手移开,指腹停留在她唇角,一动不动,像是被粥水黏住了。

嘉鱼抬眼看他,发现他的视线并没有和平时一样落在她眼睛上,而是微微向下偏移,意味不明地停留在了她唇上。

明明还是那样冷峭的五官,明明还是那样清淡的视线,可他眼底仿佛烧着团看不见的火,火苗跃出眼眶,如有实质般灼伤了她的唇肉,将桃色的唇烧成了糜烂的绯色。

一秒、两秒、三秒……

每一秒钟都显得格外漫长。

直到手指上的粥水即将滴落,他才悠悠收回手,没事人一样从床头柜上抽起一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清洁起自己的指缝,睫毛微垂,黑色瞳孔深如墨池,窥探不出任何情绪。

擦完自己的手,他递给她一张新的纸巾,示意她再擦擦自己的嘴。

嘉鱼接过来,将纸巾叠成一小片,揉住刚才被他触碰到、现在依然略显滚烫的唇角。

“还吃吗?”

他看向剩下的小半碗粥。

她摇摇头:“不吃了。”

“吃饱了?”

“嗯。”

他背对她坐着,手指刷起手机,肩宽腰窄,长腿随意拄着地面,比例好得堪比模特,光是一个背影都显得贵气逼人:“那我去公司了,你好好休息,有需要就叫人。”

嘉鱼一怔,没想到他走得这么突然。

“林特助已经回来了吗?”

“他在楼下等我。”

语毕,男人站了起来,走向单人沙发,利索地收拾起东西。

嘉鱼看着他忙碌的背影,牙齿在口腔内焦躁地咬着壁肉,咬完以后又忍不住磨起舌沿。

她不想放他走,却也知道他工作忙,此时肯定留他不住。想了想,觉得今天已经算收获巨大了,没必要太着急,于是吐了口气,将自己塞回被子里,只露出个小脑袋,在他临要出门的时候轻轻叫了一声:“爸爸。”

他站定脚步,回过头看她。

嘉鱼伸出手指,指向床头柜上另一碗粥保姆怕一碗粥不够她喝,特意点了两份,现在另一份粥还妥帖地装在保温盒里,热乎的。

“这碗粥你拿去车上吃吧。”

其实只是随意赌一赌,她并不知道谢斯礼来之前有没有吃饭,但看他眼底下淡淡的青黑,大约连日繁忙,休息时间稀缺,就算有吃也吃不饱。

赌错了也没关系,反正借花献佛,献的就是一个心意,就算献不成,她也没有任何损失。

谢斯礼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也不扭捏,走上前拎起来,没再多说什么就离开了。

0008 08 剪彩

邓秀理打来视频电话时,嘉鱼正面对满满一衣柜的衣服头疼,手指在衣架间穿梭跳跃,忽隐忽现,像一只翩跹起舞的蝴蝶。

“怎么啦?你要出去玩?”

嘉鱼解释说:“不算是玩,我爸有个朋友新开了家酒店,今晚举行剪彩仪式,据说A大校长也会过来。A大不是我梦校吗?我爸就想带我一起去吃顿饭,就当提前认识下了。”

“好事呀,这是他第一次带你去这种场合露面吧?他这是打算……”

“不是。”嘉鱼知道她想说什么,很快否认了,脸上不见什么怨怼的表情,心底却发出一声冷笑,“他不可能承认我的,即使我长得比谢星熠还像他,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我们是父女,但只要我一天还姓任,那些人精就不可能管我叫谢小姐,上一个这么叫的蠢货已经破产了。”

“不是吧,谢叔叔这么狠,还玩天凉王破那套?”

“不是他。”

邓秀理了然:“是谭姨?”

嘉鱼默认了。

“那你今晚跟谢叔叔出去,你们家不得翻天?”

“早翻了。”她从衣柜里找出一件牛仔连衣裙,在身上比划来比划去,捏起裙摆华丽地转了两圈,“我爸觉得带我认识未来大学的校长没什么,毕竟他以前答应过我的,要给我最好的教育资源。谭圆比较敏感,她觉得他不该单独和我出现在公众视野里,除非把谢星熠也带过去,但谢星熠嫌聚餐无聊,不肯去。这件怎么样?”

“不错呀,就是脖子那有点空,你再配条项链,别配金的,不搭你,银色就很好。”邓秀理伸出尖尖的指甲戳着摄像头,一边点评一边摇头叹息,“唉,我可怜的小鱼,你这还真是‘一年三百六十日,风霜刀剑严相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