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荔打?断说:“找好了,木湘湘帮我介绍的,我们这就?要回去?搬行李。”
陆承觉得这个?名字耳熟,大致回忆一番,似乎是常与宋荔一起摆摊的人?,好像是卖血粉羹的。
提前打?包好了行李,母女俩的东西?不多,只?有几件换洗衣服,一只?木桶,里头?放着粗瓷碗、木勺、竹筷,一小包面粉,剩下的调味料品等?,都是摆摊的物件儿,两?人?各自背个?小包袱,轻便出了门。
送她?们出门时,不知是不是宋荔的错觉,花妈妈似乎大松了一口气。
活像她?与她?干娘是个?瘟神。
两?人?迈出春风楼的门槛,迎接朝阳东升。
街道上三三两?两?的行人?路过?,麻木扫来一道目光,见是两?个?脸上有疤的妇人?与少女,嫌弃撇开?脸,继续蔫头?耷脑的赶路。
宋荔用袖子擦拭额上的汗珠,精神奕奕,哪里热了,一点不热,分明是自由?的阳光啊!
肉丝鸡蛋羹
那日同干娘商量后, 今早宋荔跟木湘湘确认要租赁那套院子,让木湘湘知会?一声?朋友。
木湘湘拍着胸脯打包票,她本来是帮好友问?问?看, 这下子真租出去了,对双方都有好处。
从春风楼出来, 宋荔准备带着干娘上郑明珠家, 签订房屋契约,拿到钥匙。
走出一段, 身?后有车轮声?靠近,母女俩往边上靠了靠, 那辆牛车越过她们, 在前方停下。
陆承盘膝而坐, 陆远一条腿搭在牛车, 一条腿垂在牛车外, 一手握住套在黄牛身?上?的麻绳, 一手拿着鞭子, 对她说:“好巧啊, 小宋姑娘你们要去哪儿,我送你们一程。”
宋荔开口要谢绝,听陆承懒散的语气:“你年轻体?力好, 也要顾及下身?边人?。”
她朝周万春看一眼,没再拒绝, 将行李放置到牛车,狼狈的爬上?牛车,等她们坐好, 赶车的杜远轻轻挥着皮鞭,黄牛卖力拉动着车辆缓缓行驶。
牛车空间狭窄, 宋荔极力想要与前面那堵宽阔肩背远一些,道路不平,车身?颠簸,她没抓稳扶手,身?体?一个惯性往前冲,脑袋抵在对方的后背。
她小声?道歉:“对不起。”
前面的人?心平气和地回应一声?。
眼见?郑家的房屋越来越近,宋荔伸长了脖子张望:“前面拐角停一下。”
杜远依言,停了车,见?她跑去敲响门环,很快有个年轻女子从门里走出。
扫见?牛车上?的杜远和陆承,郑明?珠微微诧异,宋荔解释说:“路上?遇到,他们顺路载我一程,我要租房的事儿,木湘湘同你说了吗?”
“说了。”郑明?珠从袖里掏出一份租赁合同,说着要带她们过去。
检查一番屋舍的情况,没别的毛病,宋荔只担心一点,头顶的瓦片会?不会?漏雨?
她们春风楼的住处经常漏雨,下雨天?时?常需要用木盆接着点雨水,很影响睡眠质量。
听完她的担忧,郑明?珠允诺如果屋子漏雨,她们可以?过来帮忙维修屋顶,或是请人?来修理。
宋荔将这条要求写在租赁合同里,之后付了本月房租,双方写下了各自的名字,按下手印,这张契约正式生效。
双方都很满意。
接过钥匙,宋荔还要收拾屋子,一堆事儿,家里也没有茶水,就不留杜远和陆承了。
杜远赶着牛车调头,轻轻甩着鞭子,原路返回。
走出长巷,他问?陆承:“头儿,现在去哪儿?”
对方答:“还牛车。”
“啊,不逛了。”杜远耷拉着眉毛,嘀嘀咕咕:“一会?儿说要租牛车逛一圈,一会?儿又不逛了,白白浪费了二十文,比姑娘的心思还难琢磨。”
身?后的陆承:“……”
乐安长巷。
篱笆院里,送走众人?,宋荔和周万春到堂屋放下行李,东厢房住着舒服,她让给了干娘,自己?住到西厢房。
因为久无人?居,桌上?地上?布满厚厚灰尘,首先把院子里的水井附近清理出来,打来干净清水,给房间收拾干净。
床上?铺了草席子,宋荔洗刷干净,挂在庭院的树枝晾晒。
木湘湘出现在篱笆墙外,朝她喊:“宋荔,你们刚搬家,不好生火,我阿娘说叫你们上?我家吃饭。”
宋荔摸摸饿扁的肚子:“这多不好意思啊!”
住在这条巷子的都是普通人?,家境不富裕,精打细算的勉强过活,木湘湘家还有弟弟妹妹,几张嘴吃饭,大家日子都不好过,宋荔不好意思去蹭饭。
木湘湘:“嗐,就是多两双筷子的事情,我阿娘放了你们的米,你不来,我怎么跟她交代?”
话说到这个份上?,宋荔心想着以?后安定下来了,也做上?一桌好吃的邀请木家人?。
“行,等我净下手。”
去往木家的路上?,木湘湘看看宋荔面上?的疤,又瞧瞧好友干娘,尽管很好奇她们母女俩脸上?都有疤,想到宋荔毁了容已经很伤心了,不好戳人?的伤心处。
进入木家篱笆院,听见?动静,庭院里劈柴的木父放下手里的活计儿,招呼着她们进到屋子里。
木父打量宋荔,被她面上?可怖的疤痕惊住,很快回神:“你就是宋荔吧,总是听湘湘说你很能干,一个人?摆摊卖鱼片粥,卖凉皮,很佩服你,不像我家湘湘,天?天?公鸡打鸣了都不起床,非要她阿娘拽她。”
“湘湘也很好,有她阿娘兜底,不会?错过摆摊的时?间。”宋荔笑?笑?,往身?旁的木湘湘看去。
“爹。”木湘湘跺脚,有种被自家老爹揭老底的感觉。
先是她夸宋荔的话被人?知晓了,叫木湘湘脸一热,叫人?很难为情,又抖落她天?天?在家赖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