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的糖水铺子靠着售卖冰粉,顾客盈门,每日准备的两百多碗冰粉不够卖,根本不用愁生意。

只是?再?过一段时日天冷后,糖水铺子的生意要回归正常了。

来到“一间自助”铺子时,竟意外在门口?撞见了木家?一家?人。

木父木氏领着一对儿女来用餐,不到前台柜子高度的孩童,只收半价用餐费,折合下来是?六十文钱。

见了宋荔,木父木氏过来打招呼:“好巧,宋掌柜是?来巡铺子的吗?今天我们?家?妹妹的生辰,姐姐让别在家?做饭,到外面食肆搓一顿,最近你?们?“一间自助”铺子可火了,连我们?家?妹妹都知道,听到要上?外面吃,便说要来这里。可惜湘湘在上?工,来不了。”

说着,木父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一方?面因为女儿木玲玲听了巷子里其它孩童炫耀来“一间自助”吃过,另一方?面经他们?考量,这里实惠,食物种类多,可以吃个回本。

他们?吃回本,宋掌柜不就亏了么?

宋荔不知道木父心中所想,弯腰摸了摸木玲玲的脑袋:“今天是?我们?玲玲的生辰啊,祝你?平安喜乐,万事顺遂。”

她在小荷包里摸车两枚铜板递去,虽说直接给钱有些俗气?,但宋荔就喜欢这样的礼。

木氏代女儿退却:“这怎么好意思呢?”

宋荔笑:“两个铜板而?已,成双成对图个吉利,我也跟着沾沾喜气?。”

两个铜板不多,木氏这才帮女儿收到口?袋里揣着。

终于排到木家?人,阿蒲收了用餐费和四人的押金后,让跑堂带领着入内。

宋荔坐旁边等待片刻,见阿蒲不忙后,同对方?商量添加油条的事,至于分量么,让对方?拿主意。

毕竟她请阿蒲来打理铺子,是?替自己省心,如果事事让她操心,岂不是?白白花钱雇人了?

除了油条,宋荔还让上?一些羊杂、猪杂。

过些日子,小翠的糖水铺子里要开始售卖麻辣烫,羊杂和猪杂这些内脏下水价格低廉,世族们?不屑吃这些廉价小食,却深受贩夫走卒们?的喜爱。

内脏下水价格便宜,又能沾到荤腥,码头上?几家?专卖下水的铺子,可是?日日火爆不已。

东市的“一点小食”铺子卖麻辣烫时,每日的鸡杂销售火爆,供不应求,一串鸡杂与素菜是?一样的价格,自然更愿意买鸡杂更划算,好点沾点荤腥。

鸡杂腥味淡,用草木灰搓洗后,加葱姜焯水,撇去浮沫,基本吃不出怪味。

羊杂猪下水,想要处理得没?有腥膻味,需要用到昂贵的香料,这些香料售价比食材还昂贵,真要添了太多香料,成本在这,价格便宜不了,到时底层卖力气?的贩子们?吃不起,上?层世族不屑吃,两头不讨好,肯定不好卖。

不使用特定除腥香料,宋荔不擅处理羊杂、猪下水,这也是?她最初在春风楼时没?有选择做下水内脏声音,转而?卖鱼片粥的缘故。

她不擅用处理,民间却能人辈出,“一间自助”铺子后厨雇佣的一名帮工极擅处理羊杂,仅用最平常便宜的香料,将羊杂处理得几乎吃不出腥气?,猪杂几乎也是?同理。

业绩与月奖挂钩,多做些羊杂猪下水售卖,帮工的收入也会水涨船高。

没?人能拒绝丰厚的月奖?

在这里只要肯付出,就能得到一定价值的收获,帮工自然千百个愿意,毕竟从前做工的铺子,自己帮着掌柜挣了钱,让掌柜买了大院子住,自己每月本应得到的工钱,却总被扒皮掌柜以五花八门的理由?扣钱。

待铺子生意不好时,掌柜苦口?婆心劝说她们?降一半工钱,要她们?跟铺子和掌柜一起共赴难关。

呸,有福不同享,有难凭什么要她们?同担?

立马辞工走人,新找的这份活计一天只做半天,事少钱多,还清闲,节礼也丰厚,最重要的是?掌柜不会天天在铺子里晃悠,跟看管犯人似的。

帮工建议道:“我听说宋掌柜在东市的铺子也有售卖麻辣烫,如果要做猪下水和羊杂串,不如两家?铺子一起做。”

宋荔也考虑过这个问题,等上?新后,羊杂串和猪杂串肯定不够卖:“可是?你?一个人顾着三家?铺子,怕是?忙不来,给你?雇个人?”

帮工点头:“正好我有个合适人选,以前我上?工的铺子认识的,专门给我打下手?,省去双方?磨合。”

宋荔:“感情好,你?将人领来,工钱按市价开,回头我跟卢管事说道一声。”

上?架羊杂串、猪杂串的事情敲定,宋荔出了厨房,余光往某处一扫,见到木玲玲端着堆得满满一盘子羊肉,还挺会吃,挑铺子里最贵的吃。

不管怎么吃,自助铺子总是?亏不了的。

市场上?的羊肉,市价能卖到五十文一斤左右,她们?铺子拿货多,每日进货量大,收购价便宜,几乎不到四十文一斤,即便一个大胃王吃上?三斤羊肉,也亏不了多少。

大胃王毕竟是?少数,其它食客食量小,或是?如王福那样虎了吧唧一口?气?炫两盘拍黄瓜的食客,这部分食客的利润极高。

用料粉腌制得瘦排和羊排价格更便宜,精瘦肉,几乎是?拎着菜篮子的妇人们?见了,纷纷蹙眉不喜的部位,普遍缺乏油水的人,更偏爱大肥猪肉。

问张铁柱批发采购的瓜果,价格普遍比市价便宜两到三成,怎么吃,都有得赚。

看似吃回了本,食客无比满意,感觉占到了便宜,下次还来。

实则铺子挣了钱,宋荔这个掌柜也很满意,阿蒲拿的月奖丰厚,更是?每日傻乐。

宋荔跟阿蒲交代了声,新雇佣的墩子明日来上?工。

“好。”阿蒲说着,拉她到角落里说话:“最近咱们?这条街上?新开了家?食肆,生意挺不错,听人说这家?食肆价格便宜,味道跟以前的东兴楼很像,另外她们?掌柜是?一位和离过的妇人。”

宋荔明白阿蒲的意思,是?怕对方?抢走她们?铺子生意:“不必在意,我们?两家?铺子的食客群体可能重叠,经营方?式不同,良性的竞争关系可以促进双方?共同进步,咱们?做好自己份内的事。”

“另外还有一件事,离咱们?不远处,也开了一家?打着自助用餐旗号的食肆,他学咱们??”阿蒲气?恼得跺了跺脚。

宋荔平静回:“咱们?能开,人家?自然也能开,不要自乱阵脚,做好自己就行。”

阿蒲点头:“知道了。我觉得咱们?铺子还需加强跑堂的个人素质,让食客们?有回到家?的感受,这样跑堂工作更繁多疲累,月奖也理应增加些。”

阿蒲知道自己是?掌柜的心腹,更应该替掌柜节省成本,替掌柜争取利益,也深知光让牛干活,不给草吃,行不通。

宋荔投来赞许的目光:“回头你?写份计划书给我。”

没?想到自己的提议被采纳了,只是?阿蒲眨着迷茫的眼:“计划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