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立冷笑:“谅你也不?敢乱来,我告诉你,妹妹同我说了,她不?打算嫁人,你最好死了这条心。”
陆承气定神闲,将手背在身后:“她不?愿嫁人,我也可以入赘。”
胡立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市井小民但凡家?里有间茅草屋,一块薄田者,一般不?愿意入赘,被人戳脊梁骨,只?有最窝囊最无用的男子,才会舍弃脸面,入赘夫人家?。
来时?胡立特意托人打听过,陆承家?业颇丰,城中?一套三进府宅,郊区另有千顷山林、良田,富得?流油,还?是知府跟前?的大?红人……
让妹妹当个土财主夫人?
不?行不?行,谁知道有一天陆承会不?会被知府拿来开刀,让妹妹跟着?个小捕快,太冒险了。
心头思绪翻滚,胡立听到陆承开口:“我知道你把宋荔当做家?人,我们一心为了她好,你可以放心,如果以后遇到了什么,我绝不?连累她。”
这话,说到了胡立的心坎。
陆承让人解开小厮的麻绳,带着?车夫离开了。
挣脱了桎梏,小厮连忙上前?确认自家?少?主子的安危:“公子,他没把你怎么样吧,你身上有没有受伤?”
胡立摇摇头。
*
未时?,到铺子里吃麻辣烫的小贩更多了。
原味骨汤不?够吃,木湘湘临时?从微辣骨汤里取来些猪肉丸、鱼丸子,放到清水涮一涮。
这两种丸子很受食客们的欢迎,再吃上一碗骨汤荞麦面,驱走了浑身寒意。
早上才下过一场雨,这会儿没下雨了,还?是阴沉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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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宋荔铺子里又出了麻辣烫,实惠量又多,从前?的老顾客纷纷来捧场,董朴特意没吃午饭,过来尝尝那些小贩口中?鲜香的骨头汤。
董先生来得?较晚,原味骨汤锅这边已经没有空位置,张铁柱见了,忙起身让出自己的位置。
董朴推却?不?过,便坐了过去。
见张铁柱碗里的竹签有一串粉白色肉丸子,他接过木湘湘递来的干净粗瓷碗,舀来骨汤,也要了猪肉丸子。
木湘湘到微辣骨汤取来串,涮过清水,冲掉上面的辣椒油,放到骨汤里煮一煮。
董朴咬着?肉丸,经过长时?间浸煮,辣味已经侵入到丸子表面,一丝丝微辣,吃着?不?打紧。
花个几?文钱,有吃有喝,酒足饭饱,董朴望着?周遭围着?炉子吃麻辣烫,还?有柜台等待称炸货的食客,铺子里充斥着?说话声,吵吵嚷嚷的,这就是平凡的市井烟火气吧!
送走最后一批顾客,今天比昨天早两刻钟卖完,宋荔关了铺子,给干娘拿了一两银子,让她在外面买些吃食。
干娘舍不?得?花银子,别看现在铺子每天能挣七八百文利润,这些铜板可不?是好赚的,宋荔大?半天呆在厨房烹饪炸货,每天小腿水肿,周万春心疼她挣钱不?易:“我自个儿熬点粥食,煎个鸡蛋吃,你不?用管我。”
周万春觉得?自己也是有手有脚的人,没做过饭,她还?没见过猪跑吗?
宋荔拗不?过干娘,回去在灶上熬了粥食,又用炉子烧了热水。
趁着?烧热水,她用辣椒面,少?许川椒、食盐和芝麻等香料,浇上热油一泼,立时?飘出辣椒粉被热油烹出的热情火辣的辛香。
随着?筷子的搅动,碗里的菜籽油吸收了辣椒粉的色素,呈现出红宝石般的色泽,艳丽动人。
看时?间还?早,她想洗个头,一整天呆在厨房,衣服、头发上一股子炸货味,去人家?府上做客,太失礼了。
宋荔也才大?学毕业,是个好面子的姑娘,当然要洗个头,浑身香香的,去赴宴。
以澡豆洗完长发,净布擦干,她在下风口吹干了湿发,用木簪一挽,擦了润脸油。
换了件没有炸货味的灰蓝色薄袄,闻了闻,身上只?有澡豆和阳光的味道。
想了想,她又把中?秋节收到郑明珠送的桂花香包戴在身上。
每天围着?灶台砖,怕把香包弄脏了,白费郑明珠的一番心意。其它时?间里,宋荔也没空佩戴香包。
她把香包挂在腰上,听到院门有人在敲门,急急开门,发现原来是陆承的马车。
宋荔弯了弯眼,眉目顾盼神飞:“你怎么来了?”
陆承暗暗打量她,身上那股子清浅的澡豆植物香气,八成是重新沐浴过来。
隐隐从她身上飘来一股若有似无的桂香艾叶香。
他目光从她脸上,下移到腰间的那只?香包,暗暗想:她每日?见他,怎么从来不?见特地沐浴更衣,见杨安慧,搞得?这般隆重。
不?就是想要搭上杨安慧的关系么?
只?要宋荔想要的,他愿意做踏脚石托举她。
陆承朝她递去手掌:“知道知府府邸吗?上车,我送你去。”
宋荔本打算自己边走边问路人,哪只?陆承这么贴心,省得?她到处问人:“你等等,我给干娘说一声。”
跟周万春交代完,宋荔将冷却?的辣子油倒进竹筒,塞上木塞,折身跑回院门。
扫一眼,不?见马凳,好在陆承倾身递来一只?手,她放上自己的手,被对?方力道一带,身子不?稳,出于惯性?,一头扑进对?方怀里。
宋荔眼前?是沟壑分明的宽阔胸膛,鼻端嗅到对?方身上莲花或梅花似的冷香。
她脑袋里冒出个念头好想伸出手指头戳一戳他饱满的胸膛,会不?会像小说里那般描述得?如磐石一样坚硬。
听到对?方如鼓擂般的心跳,宋荔立马从他身上狼狈起开,查看了携带的竹筒没有漏油出来,心中?微松,低头跟他道歉:“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