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申时,考虑到木父和?木湘湘第一次卖冰粉,宋荔给调配了红糖浆,约莫三十斤的冰粉。
木父不知从?哪儿借来木板车,放着两筐甜瓜,一同三十斤的冰粉,父女俩推着木车前往西市。
因为量少,没放冰,一碗冰粉的利润几乎高达2.7文,成本的0.3文,花在雇人搓的冰粉籽、红糖浆和?3%的商税。
每碗2.7文,木家提点0.5文,宋荔能挣得2.2文。
所有?材料费是她掏的,承担了高风险,获得高收益,理所当?然。
挣来的2.2文,不是全部进了宋荔的荷包,总营业额的三成要分润给陆承,这部分也?是宋荔掏。
冰粉籽目前被她垄断,除了她,还未被其他人开发出食用价值,宋荔在保证自己的利益前提下,也?不会叫合盟的人吃亏。
与其让这些冰粉籽堆在厨房,白白浪费掉,不如大家合作双赢,宋荔出点冰粉籽、红糖浆,还能多赚一份利润,如果木父木湘湘在西市的摆摊生意做得好?,也?能替自家挣一笔外快。
已经是八月上旬,九月过完中秋节,就是寒露,天?气一天?比一日凉爽,到时候卖不了冰粉,赶紧趁现在天?热捞上一笔。
半个时辰后?,木家父女俩出现在西市,缴纳了商税后?,找到西市管事,花钱租了个摊位。
他们运气不错,刚出摊,便遇到了个在东市买过冰粉吃的挑夫。
挑夫刚替东家卸了货,满头大汗,甩着赤膊到市集准备找家冷水铺子,无意间见到一对面生的父女摆着吃食,瞧着那似冰非冰的透明水晶凝固体?:“咦,这不是冰粉吗?”
木湘湘接过话茬:“是啊,我?们东家就在东市卖冰粉,要来一碗吗?”
那挑夫正好?有?些馋冰粉,便要了一碗。
拿到手中,没有?那股子凉沁沁的冰冷,许是没有?添冰块,量又比东市足一些。
听说东市最开始也?是分量很足,后?来添了冰块,量少了些,倒没人说什么,毕竟冰块比冰粉的价贵。
挑夫给了三文钱,大快朵颐起来。
有?挑夫开了张,很快又吸引来其它顾客,其中不乏有?在东市买过冰粉吃的顾客,也?有?未曾听闻过冰粉,但?见摊上其它顾客竖着大拇指称赞,也?好?奇买上一碗尝尝。
出摊一个时辰,父女俩将带来的冰粉全部卖完,卖出三十几碗,挣得一百余文,能得十几文钱。
又多呆了会儿,直到将近黄昏,他们带来的甜瓜也?卖了些,西市的甜瓜贩子不如东市多,今天?的甜瓜比昨儿多卖出去几个,父女俩对今天?的成果很满意。
收摊前,有?曾经在东市吃过冰粉的顾客匆匆赶来,见摊上冰粉售竭,询问明天?还有?没有??
“有?啊,我?们一般申时来摆摊。”木湘湘一面同那食客交代着,一面将摆摊物?件搬到木板车上。
同一时间,宋荔也?收摊回家。
大老远,瞧见有?个男子在她家院子前鬼鬼祟祟,形迹可疑。
院里传来犬吠,男人非但?不惧,甚至想攀爬上栅栏围墙,像是准备入室盗窃。
宋荔环顾一圈,操起木桶盖,悄悄靠近对方,正要一盖子呼过去,那人似乎感?知到危险,突然侧过脸来。
等看清这张脸,宋荔急急刹住呼到一半的木桶盖,瞪大眼:“胡立?”
胡立一扯嘴角,狐狸眼笑得得意而放肆:“宋荔,是我?,你哥哥回来了。”
宋荔有?些意外,有?些茫然:“不是,你贼眉鼠眼的,翻我?家院子干嘛?”@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胡立脸色一变:“上个月收到你的信,得知你终于脱身了,又在外头租了院子,我?一直想来寻你,那薛老爷不允,将我?关在薛府,日夜派人看守,不许我?出苏州一步。整天?呆在学堂听那老学究嘴里的之乎者也?,听得我?脑仁疼。”
又神秘兮兮道?:“我?绑了看守的小厮,偷偷逃出来的,嘿嘿。”
猥琐一笑,胡立又从?挎包里摸了摸,卖关子说:“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宋荔摇头:“不知道?。”
胡立笑得贼兮兮,又一脸埋怨:“薛老爷怕我?跑了,不给我?银钱,我?只好?把房里的小金盏给顺来了。这金盏可值钱了,咱们卖了换银子花。”
见他挎包里露出一线刺目的金色,宋荔:“!!!”
“你偷的啊,我?现在没那么缺银子,你还是先放着吧!”
在古代,偷盗可是大罪。
郭氏子偷盗银钱超过二百文,被罚杖刑三十,罚作苦役三年。
薛老爷舍不得自家的崽崽,万一到时候怪罪她拐跑了胡立,她又花了卖金盏的银两,到时薛老爷一个偷盗的罪名扣下来,宋荔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她看着胡立:“我?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样害我??”
胡立生来就在春风楼做龟奴,遇到宋荔前,是个名副其实?的睁眼瞎,哪里懂得律法:“什么偷的啊,我?从?自个儿家里拿的,不算偷。”
宋荔跟他细细讲道?理:“这金盏是薛老爷之物?,不是你的,你只是薛老爷之子,不是金盏的主人。不问自取视为偷,我?若花了你的银两,便是同伙,若薛老爷告官,我?得去蹲牢狱呢!”
胡立面色逐渐沉重,手中的金盏像是个烫手山芋:“这么严重啊,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我?就不拿它了。”
宋荔提醒他赶紧藏好?,别叫人瞧见了,生出事端,他与三岁小孩抱金砖有?什么区别?
这一方金盏,只要不赌、不乱挥霍,足够一家三口咸鱼躺平地过下半辈子了。
还是很富足的躺平。
宋荔掏出钥匙开锁,将他带进院子里。
见到个浅黄团子摇头摆尾的奔向宋荔,一面蹭她,一面冲他狂吠。
胡立登时眉毛一横:“凶什么凶,老子跟宋荔认识的时候,还不晓得你在哪个犄角旮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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