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 / 1)

“不急。”皇上说着,把身后的被子展开为我们盖上,毫无疑问增添了我安稳感。

“我对他抱歉。我不是……想要去!”老实说,我不知道那严厉的老头是否会接受我的道歉,现在唯一能让我安全的大概只有面前这个人了。

“呼,你倒乖巧!”他笑了,挠着我耳朵后面的头发。“人家哪是在乎那水池!”

“为何?”我担心起来。“他是谁?”

皇上的表情彻底沉了下来,我知道那不是对我的所以并不紧张,只有点抱歉。

“他……是朕的叔父。”

“‘叔父’?”

“就是……呼”他皱皱眉毛,鼻子嗤一声。“就是朕父……亲的兄弟。”

“哦!”原来是叔叔,难怪他们这么像。

又是这家伙的亲人。

“你……不喜欢他?”从那时他们的对话判断。

“问那些作甚!饿了么?朕召人传膳!”明显的回避兼敷衍,他支撑起来大约是要叫人……

“不!”我伸手把住他肩膀。

他停下了,看着我,眼睛里好像有什么在活动。

我想说:我不饿……

以及,不希望现在有人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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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两人一问一答竟说了许多话,高涉便觉心头一股说不出的熨衬,此时又被他这样拉住,眼神中似有留恋,更添受用。

于是躺回其身边,手抚其发,在额头亲上一口:“朕不召就是。”随后笑着与他四目相对。

珀希被他看得不好意思,略转过头,小声道:“为何……你的叔父他……?”

“那是他与朕的过结。”如今,随他问什么,高涉都会不吝解答。

“‘过结’?”眼睛睁大,半张着嘴高涉这才明白自己有多爱他这副懵懂模样。

“几年……十几年前的事了。”

十三年前,朝野上下,谁人不知国舅与庆王二党之间的争斗。两派各蓄得势力壮大,当时之先皇陛下也是睁一眼闭一眼,坐山观虎,看双方互相牵扯。最终,国舅窦允被拿了把柄,庆王一帮穷追猛打,将其治罪。高涉之生母,皇后窦氏一时女儿心肠替父兄求情,被问罪废黜,打入冷宫。若论起来,也是高贤怕留后患,在先皇面前煽风点火了几句。

“……如今,他大约也怕朕问他报害母后之仇恨……就是说,朕不喜欢他,是因为他害了朕的母亲。”高涉讲的这通陈年往事,虽甚伤感,却因一路与珀希讲解辞藻,弄得如儿戏般轻松。

“叔父也好,舅父也罢,其实他们那时争权夺利下来,于国于家又得了些什么呢?还不若像这样老实呆在宅院里摆弄花草来得有益!”像是自言自语。“只可怜我的母后……”

两眼看着远处,宛如沉思中。

片刻,轻叹口气。“饿了么……”转过脸来,怔一下,顿时又哭笑不得

只见珀希双目紧闭,嘴略张开,全然一副酣睡相,隐约还可听闻到细微的鼾声不知何时,已然睡熟了。

“没规矩的东西!听朕讲话也敢睡?”高涉虽嗔,面上却是笑意,又动手为他把被子盖紧。

“恩……”珀希着响动,倒没有醒,只将脸往高涉怀里埋深些,鼻子在胸口蹭蹭。

小东西……

高涉抬起手臂,慢慢圈住他肩膀,轻轻搂抱:

“有朕在,任谁也伤不得你……”

是夜,王府书房内。

“哈哈哈……”听了属下的讲述,庆王拍腿大笑。“想不到啊,高涉小儿,竟被一怪模样的番人娈童迷得神魂颠倒!”

“父王!不可对皇上不敬啊!”高潜吓得赶上去,差点就要掩上父亲的嘴。

“怕他什么?!”高贤怒目一瞪,其子险些跌爬。

“哼!那时,他登大宝,借管氏之力将老夫逐出京城,发配到这南蛮僻地安老。念当年之叱咤,观而今之靡靡……”摇头,喝一口茶。“他还不足,今次又弄什么南巡噱头,端的是要看老夫眼下之惨状!”

“若不是父王那时过于狠心,又怎会与皇上结恨至此……”高潜不以为然地念道。

“大胆!”庆王将茶碗一顿,双目圆睁:“黄口小儿!你……你懂个屁!”

“父王息怒!”高潜跪地祈饶。

“哼,如若不是老夫为朝廷力除贼党,只怕他今日的皇帝当着也个空架子!量其再有治国之雄才,还得乖乖听那家窦老儿的话!”

“是、是!父王英明!”

“没出息的东西!”高贤见儿子这举动才真上了气,只喝口茶压制。

“唉,只没想到,他终日一副雄心勃勃、不苟笑颜的架势……”须臾,气氛渐弛,高贤慢道:“居然把心思花在一个没根没底的黄毛小儿身上?却不是老夫看走了眼?”

“那是圣上的私事,父王如此议论恐怕不妥吧?”

“啧!业荒于嬉,他身为一国之君,岂能玩物丧志?!”庆王振振有辞。“看他今日将那东西护得,还真当成个宝贝!以老夫之见,俨然是头猢狲,不过硕大些。若为此物淡了国事,传于世,岂不笑掉人大牙?!什么交由他亲自办理?明明是要徇私!老夫明日倒要细问他是怎么处置的……”

“不可啊,父王!”高潜跪到其父面前。“孩儿敢请父王万万不可造事了,安生些吧!”

“你……你这是什么话?!”听儿子用这等忤逆的口气说话,气得高贤胡子直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