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中午,她起身站在窗边休息的时候,才发现楼下停了辆迈巴赫。
漆黑的车身宛如?蛰伏的猛兽,无声无息的蹲守在道边。
这附近看见豪车的几?率实在渺茫,何?况那?辆车停的霸道,让陈江沅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
居高临下的视角,车窗降下,陈江沅只能看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搭在车沿外,皮肤冷白?的晃眼,两只间掐着一抹猩红,烟雾随风而散。
腕上隐约看见一颗价值不菲的袖口,不经意间凸显出主人的品味与调性,显得优雅而矜贵。
窗外是?个好天?气,但毕竟是?冬天?,冷风直直往车内灌,男人手尖似乎都被吹的泛红。
但这一眼只是?随意一瞥,陈江沅并不在意车主是?谁,很?快移开目光,转身进了厨房。
直到?小姑娘离开落地窗,车内,那道紧锁在她身上的视线才不紧不慢的收回。
晏绪慈面?色冷淡,但眼底的欲望却愈演愈烈,几?月没?有见面?,他现在很?想她,想到?恨不得将人绑起来,只能看着自己。
只是?可惜小姑娘实在没?良心,为了躲他,甚至能忍住不联系燕城任何?人。
他不想将人再吓跑,所以只能慢慢来,不能逼得太紧,得让她稍微喘口气。
等到?下午夕阳快要落下,陈江沅也?没?得到?罗闻钰的消息,不知道这人究竟跑哪去了,她发消息问了一下,但始终没?有回信。
陈江沅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把晚上的菜洗干净。
他们没?打算吃什么大餐,准备了最简单的火锅,再提前点了家?常吃的饭店,让人送餐上门。
电视嘈杂的声音从客厅传来,陈江沅心情颇好的将青菜和蘑菇备盘,转身去冰箱翻荤食。
手机铃声在这时候忽然响起,离得远,声音持续了半天?,陈江沅才反应过?来,走过?去接听。
“乔!还记得我嘛?”对面?是?一道热情的女声,听起来有些耳熟。
是?房东太太。
陈江沅笑道:“当然,好久没?联系了,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房东笑了两下:“之前听罗提起过?,今天?不是?你们那?边的节日嘛,我记得是?叫‘新年’。”
她发音不太标准,但陈江沅仍然听懂了她说的是?什么。
“罗前几?日联系我来这边玩,本想着给你一个惊喜,但是?我刚刚打他电话没?人接,所以只能先来找你喽。”
“你已经来了?”陈江沅有些意外,过?年这一天?,自然是?人越多越热闹,她连声音听上去就高兴不少,“现在到?哪了,需要我去接你吗?”
“不不不,不用这么麻烦,你把地址发我,我现在过?去。”房东语气轻松,“不过?我已经好长时间没?有来过?这边了,之前罗找过?我,但总因为各种事情被耽搁。”
没?等陈江沅回答,房东继续絮絮叨叨的聊:“但罗的电话怎么会没?人接呢,实话说之前我和他联系的还挺多的,毕竟每次放假他都会去我那?玩。”
“自从那?次他亲戚来之后,我们两个人的联系就越来越少了。”
陈江沅一边听着,一边回到?厨房切菜,闻言狐疑的反问:“亲戚?什么时候啊。”
“嘶……”房东回忆了一下,“好像就是?你们离开小镇那?天?吧?”
陈江沅愣住了,动作变得迟缓起来。
“离开小镇那?天??”
她有点不能理解这句话,记忆里分明没?有罗闻钰亲戚的印象,为什么房东会这么说?
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陈江沅沉声问:“是?罗自己回去取东西时碰见他亲戚的对吗?”
“对啊,你都不知道,当时差点没?吓死我,你们离开后,我照例去收拾房子,结果突然窜出来一群人,简直跟□□似的。”房东心有余悸道,“尤其是?他们领头那?个男人,像地狱的恶鬼,但那?个长相简直性感的要命。”
陈江沅心莫名一慌,刀锋从手尖划过?,霎时间破开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涌出,滴在桌面?。
她嗓子有点干:“然后呢?”
“然后也?很?奇怪,那?人上楼后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一直等到?罗回来,我才知道他们是?认识的。”
罗闻钰当初回去浪费的时间很?长,她不是?没?有问过?,相反,她确实有疑惑。
只是?当初罗闻钰是?怎么回复她的,他说是?因为开错路了。
从始至终,都没?有提及过?这个亲戚的事。
房东的描述实在太像那?个人,她不愿过?多怀疑,可怎么能阻止不了自己胡思乱想。
她不想相信那?个人这么巧,会是?晏绪慈,如?果是?他,那?这半年来,男人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陈江沅莫名起了一身冷汗,她勉强咽下唾液:“罗有跟你说,他亲戚叫什么吗?”
“啊?”房东想了半天?,语气为难,“时间过?去太久了,我有点记不清了,好像叫什么yan……”
她的发音很?不标准,但陈江沅脸色却“唰”的白?了,手止不住发抖。
心底赫然升起一股毛骨悚然的恐怖感。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行镇定?道:“好,我知道了,你、你再联系罗试试,看看他到?哪了。”
电话被挂断,陈江沅脑子里闪过?这半年发生的所有事,直到?此刻,那?些莫名想不通的事便?全部被穿成了一串。
最后那?个人影逐渐穿透一切浮现在眼前,吓得陈江沅差点将手机扔到?地上。
她得走了。
趁现在罗闻钰没?来,她必须要马上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