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吵吵闹闹的声音瞬间消失后?,浴室的氛围便莫名变得旖旎,晏绪慈目光自下而上描摹,最终却将手?机从小?姑娘手?里勾走,压着人亲了一口便放开:“把衣服换好就出来。”
陈江沅以为晏绪慈会做些什么,磨磨蹭蹭躲在浴室好半天,等头发完全干了,才勉强开门走出来。
但晏绪慈只?是笑了声,双手?撑在床上,半支着上身瞧她:“还以为你今晚要住在里面。”
陈江沅呼吸一顿,下一秒便被?男人拉到床上。
头顶的灯一暗,卧室瞬间被?黑暗笼罩,乍然一片漆黑,陈江沅眼?睛不?太适应,什么都看?不?见。
只?能感受到晏绪慈的手?臂紧紧将她按在怀里,温度从对方身体汲取,有点闷。
陈江沅动了动:“你能不?能放开我,这样我睡不?着……”
黑暗中,她看?见男人像宝石一般的眼?睛扫过来,半响,嗓音低沉的轻声咬字:“娇气。”
手?松了松,给她可以呼吸活动的空间。
但陈江沅毫无睡意,从她离开燕城之后?,就再也没有去看?过医生,加上最近乱七八糟的事缠到一起,过了许久,她的眼?睛仍然亮亮的,平静的看?着天花板。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男人忽然起身,她下意识闭眼?装睡,感觉到对方动作轻缓的离开房间。
陈江沅偏头看?了看?,书房的灯被?打开,晏绪慈还有工作需要处理,似乎刚刚只?是为了陪她。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陈江沅有点渴,晏绪慈睡前替她倒的水只?剩下一口,她起身拿着水杯出去,刚好撞见了处理完事情的晏绪慈。
男人站在书房门口,看?着小?姑娘脸上毫无睡意,不?像是中途醒来的样子:“一直没睡?”
“啊?”陈江沅愣了愣,下意识隐瞒,“可能是有点认床吧,不?太适应。”
晏绪慈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神轻描淡写扫过她的表情,什么都没说,只?是缓步走过来,接过陈江沅的水杯:“我去倒,你回屋待着。”
本想借着倒水找点事情干的陈江沅深深吸了口气,只?能任由男人去干。
只是现在回来,她也睡不?着。
陈江沅坐在床边,轻轻叹了一口气。
等了片刻,晏绪慈端着一杯水进门,他?没有开灯,而是借着适应黑暗的双眼?走到她面前。
陈江沅喝了两口,便放到一旁,小声说:“我现在就睡了。”
她往后?蹭了蹭,将双腿缩进被?子里,还没来得及躺下,就听男人忽然开口:“你是真的睡觉,还是只?是躺着发呆。”
陈江沅浑身一震,周身血液冷了下来,她缓慢的抬起眼?,看?向面前的男人,半响才找回声音:“什么意思?”
她去看?心理医生这件事,除了林樾没有人知?道,包括老陈和沈女士在内,她从来都没说过。
可晏绪慈却只?用?了一个晚上,就轻而易举的发现她不?对劲,并且毫不?客气的撕开了她的伪装。
“你不?是因为认床才睡不?着。”晏绪慈的面容与黑暗近乎融为一体,陈江沅分辨不?出他?的表情,自然也知?道,自己的情绪同样会被?隐藏。
晏绪慈不?会不?清楚,可他?没有开灯,为的就是让小?姑娘有一份安全感。
“你当?初逃跑前的那片安眠药,不?是你特意给我准备的,我说的对么。”
半年前的事赫然被?拿出来,陈江沅手?指抓住被?子,强行镇定的开口:“那个药是……”
“是你自己要吃的。”晏绪慈声音不?疾不?徐的打断她,“因为你不?知?道我会在那天晚上去你家。”
空气似乎凝滞,只?能听见小?姑娘的呼吸有些急促,但她却没有说话。
晏绪慈沉眸看?着她,良久,似乎有些无奈,克制所有气场,轻声道:“你不?愿意说,我不?会问。”
“但我只?想知?道,现在躺下,你能睡的着么。”
陈江沅动了动嘴唇,声音微乎其微:“不?能。”
两个字像羽毛,没有任何重量,却硬生生砸进晏绪慈心底。
男人沉默两秒,便做出决定,他?抬手?揉了揉小?姑娘脑袋,说:“那就不?睡了,去换衣服。”
陈江沅懵了一下,不?知?所措的看?着他?:“换衣服?”
……
燕城的夜晚,霓虹灯尽数关闭,只?剩下内透夜景,处处展示着这座城市的奢华与纸醉金迷。
陈江沅在过去不?知?多少个失眠的晚上,就是看?着这样的景色强迫自己闭眼?。
但这一次,她却被?身旁的男人硬拉着冲出了房门。
保时捷911宛如一只?猎豹,轰然从空旷的马路上窜出,一路朝着郊区驶去,极致的速度似乎能冲破束缚,将一切烦恼都抛到身后?。
郊外山上是个会所,陈江沅曾经略有耳闻,那地方不?是什么人都进得去,排面非常大。
公路盘旋、一路向上,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才能到。
从一侧看?去,树丛重重叠叠,居高临下的俯瞰,整个城市全貌逐渐展现在眼?前。
保时捷停在一旁,陈江沅站在平台上往下看?,夜间的风迎面吹来,仿佛脚踩万千星辰,天空触手?可及。
她缓缓伸手?,任凭风从指缝间穿插逃离。
“咔嚓”一声。
身后?响起一道微弱的拍照声,陈江沅一顿,回头看?去。
男人一身黑色大衣,和黑暗近乎融为一体,慵懒随意的倚着车门,高大挺拔的身形自带压迫感,透着森冷凛冽的气质,眼?眸微垂,将她纳入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