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处在低温, 让她关节泛红,开始隐隐作痛。
陈江沅咬着牙,大气都没敢喘, 只一下?下?摩擦着铁架, 不知过?了多久, 手腕上的绳子终于松动,她用力一挣, 身子却忽然歪倒在地面:“额.”
半点?字音从唇齿间泄出,下?一秒被陈江沅咽了回去。
绳子开了。
手腕被磨破了皮, 渗出点?血迹, 但陈江沅管不了,她屏气凝神留心门外的声音, 勉强撑着站起身。
门外有两个人,屋子外面的情况还不清楚, 这里是哪, 如果出去了有没有车, 还是得靠着她自?己?的腿往外跑,会不会被人追上来……
一切都是未知的。
陈江沅死死咬住唇,甚至尝到了血腥味, 逐渐在口中蔓延。
越是在这种时刻, 她的头脑就必须要保持前?所未有的冷静,不然她就死定了。
铁架是可以拆卸的, 只要不发出太大的声音, 她就能拿到一件趁手的武器。
但一扇门的距离, 四周听不见什么太嘈杂的声音,她要怎么拆才行?
铁架不知道?废弃了多久,上面的铁锈一碰就沾在手心, 她没有马上动手,而是蹲在一旁观察。
“操啊,这他*的也太冷了,那玩意根本?就不管用,他们到底还能不能回来了?”
“鬼知道?,我去车里看看,我记得后备箱放了保暖的毛毯还是啥的,都拿过?来用得了。”
“去去去,顺便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吃的了,老子没吃饱。”
“撑死你得了。”
一个人脚步渐行渐远,陈江沅贴着地面听,似乎出门往右拐了,门外风声很大,穿过?山林,将脚步声淹没。
陈江沅趁着现在连忙出手,冻僵的手指不太好?使,动作比平常要慢上慢拍,急的她满头冒汗。
铁架是拧上去的,上下?套的塑料卡扣,可能是废弃太久的原因,徒手还能拧得动。
她只要一小截,只需要弄下?来一段就行,门外的交谈声还在继续,陈江沅的手半秒都没停。
“靠靠靠!你快来看这是什么!我发现这还有自?热火锅!”
两个人在外面弄得叮当作响,紧接着是袋子摩擦地面的声音,陈江沅就是趁着这个时机,彻底将一截空心铁管握在手中。
只是因为太急,锋利的边缘一下?将她手划破,鲜血瞬间涌出来,滴在地面。
她没敢按伤口,怕因为铁锈和肮脏的灰尘感染,只能用里衣堵着,等血自?己?凝固。
成了。
空心钢管被死死的捏着,她的眼睛有些湿润。
陈江沅撑着墙,蹲在门旁浑身发抖,体能跟着热量一起流失,连视线都变得有些模糊。
她不能随便出去,对面是两个成年男人,别说她现在生病,就算是状态最好?的情况下?,也做不到胜券在握。
只能是偷袭,一个一个解决,是眼下?唯一的活路。
陈江沅有点?想哭。
她闭了闭眼,将心底的害怕压下?去,只有一次机会,她得让外面的男人进来。
两个男人就着热腾的火锅吃了两口,忽然听见屋内发出了一丝声响,听的不真切,但似乎是那个女人醒了。
“你去看吧,我懒得动。”金发男缩了缩脚,端着火锅的手都没放下?,低声骂道?,“醒的可真不是时候,等一会儿吃完说什么都要办了她。”
卷毛年纪小一些,不乐意也没敢多说,只能将被子扔在椅子上,跺着脚进屋:“你少……操!操!”
刚张开嘴,话还没说完,迎面一把土和沙子掺进眼睛里,刺激的卷毛完全睁不开眼。
眼泪唰的流下?,红血丝密密麻麻的出现,他下?意识想要回头喊人,陈江沅猛地一脚冲着双腿之间踹去,剧烈的疼痛让卷毛直接蜷缩在地。
“发生什么了?”金发男听见动静,连忙起身朝门走去。
在目光触及到倒在地上的卷毛瞬间,腹部忽然被一股力量涌入,随之而来的鲜红色的血,染红衣服,开闸似的流下?。
金发男甚至没来得及说一句话。
陈江沅躲在门后,等的就是这个照面,空心钢管用尽全部力气没入金发男腹部。
颤抖的双手后,是一双带着狠劲的、孤注一掷的坚定眼眸。
她没有停留,一刻都没有。
从金发男兜里抢过?钥匙,撞开两人头也不回的冲出了门。
门外右边果然有辆车停在那里,四周是一片山林,废弃仓库坐落中间,分不清方向。
没有手机的情况下?,陈江沅不知道自己会开去哪,但她毫不犹豫的踩下?油门,一声轰鸣后,越野攀上崎岖的山路,冲进山林。
万崇庆带着人回来时,正坐在后座打电话:“是的是的,人已经?抓到了,您放心,我这边派人看守,一定不会出问题。”
“只是晏先生,那我的公司这边……”
手机另一端,那人慢条斯理的笑道:“你放心,事成之后,自?然算你一份功,等我拿到晏家掌权人的位置,少不了你的好?处。”
“我当然对您是十分信任……”即便知道?对面看不见,可万崇庆仍然垂眸弯腰,阿谀奉承着。
直到对面挂断,他才面无?表情的坐回去,声音阴冷的催促:“快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