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青,回京那日起,我便知道你便是当今太子裴清绝。”
“但慕宁此生爱的人,从来都只是付青,没有裴清绝。”
“自此以后,我们死生不复相见。”
“付青亡妻,慕宁留。”
信纸飘然落地,裴清绝恍若失魂落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不知为何,他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起来:“原来她早就知道,那我这些天,究竟在做什么...”
裴清绝哭声嘹亮,惊动四方,这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哨声横入其中。
哨声尾音落下,灰色小轿也稳稳地停在林玹安的府邸正门前。
抬轿小厮卸去面上伪装,露出林玹安原本的容貌。
长身玉立,面如冠玉,目如朗星,浅笑如月,看不出一丝身有残缺之态。
林玹安轻敲轿门:“娘子,为夫来接你回家了。”
可等了许久,轿内都无人应声。
林玹安不禁皱眉,掀开轿帘,一具滚烫的柔软躯体扑进他怀中。
慕宁气喘吁吁,眼中波光粼粼:“裴清绝这个畜生!出府前他给我喂了催情散!”
第8章 8
“轰”地一声,一向稳重的林玹安红了脸,他打横起慕宁,往卧房冲去。
慕宁闭眼感受体内越发滚烫的温度,心下忐忑。
她脑中杂乱,慌作一团。
林玹安一向待她很好,他为她赎出生母遗物,救她远离裴清绝身边,他说要娶她为妻,从不厌恶她的过往。
甚至那日在听闻她没了孩子之后,他的第一反应也不是寻常男子的窃喜,而是心疼。
她看得出,他是真心疼她,护她。
可她却也惧怕,他对她的好和裴清绝一样,都是伪装。
更何况,她接下赐婚圣旨时,曾听幕府奴仆们私下议论宫闱秘事。
听闻太监净身后大多心性扭曲,最爱在床榻上折磨女子,妻妾们往往被虐待致死,对外,却仍装作一副爱妻的假象。
她惧怕林玹安也是如此。
只等将她骗入掌中,便会暴露暴戾本性,拿她折磨取乐。
慕宁还在胡思乱想之际,掌心却突然被人塞入冰凉一物。
她睁眼看去,只见林玹安正弯腰将她轻轻放在床上,指挥仆人们往屋内搬运冰块,塞入她手中的,也是冰块。
林玹安浅笑着向她解释:“将人置入寒冰之地可以慢慢化解催情散的热毒,冰窖内阴森恐怖,我担心你会害怕,便让他们将冰搬进房内。”
“安心,我不会碰你,我在这陪着你。”
整整一天,林玹安都陪着慕宁待在房内。
直到深夜,慕宁体内热毒逐渐消散时,他才离开,挪去书房休息。
离开时,他已被冻得浑身青紫,连手指都被冻僵,弯曲不得。
慕宁独自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索性起身在府中闲逛。
“林大人明明是个正常男人!凭什么要为了慕宁为难自己!就因为她小产后身子未愈吗?”花园内突兀传来抱怨声。
慕宁眼皮一跳,连忙躲到假山后。
林大人?林玹安?他不是个太监吗?
抱怨声仍在继续:“真是荒唐!”
“说到底,她不过是太子玩烂不要的破鞋,有什么可矫情的!真不知道大人看上她这个荡妇什么。”
“说是娶妻,可就一顶小轿偷偷抬回来,这哪像娶妻的样子?我看,林大人也就哄她玩玩,把她当个暖床丫头...”
“住口!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还管不住嘴?”议论抱怨声戛然而止,林玹安携带怒气从暗处走出,“谁准你们私下议论林府的女主人?”
“管家,割了他们的舌头,打完四十大板后扔去花楼做卖身小倌。”
手起刀落,仆人们连一声惨叫都没能发出,就被割舌拖走。
慕宁等到林玹安离开,园内再没有其他声响后,才小心翼翼从假山后走出。
却在转身时,意外踩中地上未干的湿滑血迹。
意料之中的坠地痛感没有到来,慕宁被人轻柔接住,落在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中。
“慕宁?怎么是你?”林玹安皱眉,握住慕宁细腰的手骤然收紧:“刚才的对话,你全都听见了?”
慕宁一颗心提到喉间,再次忍不住揣测担忧。
她意外听见了他是个假太监的秘密,消息一旦泄露,便会为林玹安惹来杀身之祸,他会如何处理她?
杀人灭口,亦或是像对待先前两名仆人一样,割了她的舌头,将她送进花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