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没说您抠门呢,就是感叹几句今天的位置难定。”

“毕竟星月湾又要放烟花,附近的好位置都被抢了。”

“对啊,听说今晚好多店都涨价了, 特别难预定。”

“看来我们只有在外面看了, 不过夜里吹风好冷的说。”

听到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坐在乐队团里的一名少年引来祁厌的注意, 对方看他一眼, 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话。

“那是他们乐队主唱新捡到的贝斯手,好像是叫做游弋。”徐浪浪见他多看一眼,顺嘴给祁厌说, “你先前不也看见他们在舞台上唱跳吗?卸妆以后,看着还挺清新的小孩,也不知道为什么打扮成那副鬼样子。”

“这样啊。”祁厌笑笑,没说什么,和游弋互相假装不认识。等江与青也过来玩的时候,对方明显也注意到了沈家的少爷,低声提醒一句。

“难怪我最近听到一些风声,听说他离家出走了……”江与青低声说一句,“那我们得装好一点,免得被他看穿,沈家这小孩可精了。”

祁厌点头,江与青之前在酒吧玩了一段时间,花钱相当爽快,又和祁厌是朋友,酒吧的人对他都挺熟悉。现在再出现,他非常爽朗地说自己和祁厌是恋人关系,把其他人吓了一跳,就连游弋都看了他们好几眼。

祁厌没有表露异色,看似做足男友的细心姿态,实则是关心孕夫身体状况。游弋喝着主唱递过来的牛奶,听他说小孩别喝酒,却有些心不在焉。

他对江家的情况了解不多,大多是听家里其他人说,知道沈溪流对江与青有恋人这件事情嗤之以鼻,但真的是假的吗?

一个alpha对一个omega这么细心温柔,连他喜欢吃什么都清清楚楚,还给他夹菜,挡酒,真的没什么关系吗?

游弋不信。

等众人吃完晚饭,快到放烟花的时间点,星月湾已经挤满了人。他们过去的时候,游弋甚至注意到祁厌的注意力都放在江与青身上,时刻注意着江与青有没有被人碰撞,还伸出手护住他……

啧,游弋偷偷拍了一张照片,本想发给沈溪流,但看着这张照片有些错位,好像祁厌搂着江与青一样,正准备退出重拍时

“你在做什么?”

主唱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游弋手一抖,按了发送。

他下意识收好手机,没让对方看见他偷拍别人:“没什么,烟花好吵。”

正好“砰!”的一声巨响,巨大绚丽的烟花在空中炸开,好似光雨倾洒,无比绮丽而梦幻,将漆黑的夜空染成一幅绝美惊艳人心的画卷。

“啥?你说什么?”主唱没听到游弋说话,把耳朵凑过去。

“没事!”游弋放大声音吼,烟花砰砰响个不停,真的好吵。他半天才找到机会,想要撤回那张照片,结果已经错过撤回时间,只能补充一句,那是错位的。

不过解释和没解释根本没区别吧,毕竟祁厌和江与青确实是恋人。

游弋收好手机,不知道沈溪流在想什么。应该会放弃吧,毕竟他的性子这么高傲,不可能做出抢别人男朋友的举动。

“……”

外面的烟花声音响彻,但沈溪流好像没有听见。他坐在最佳赏烟花的好位置,死死盯着餐桌上的手机,看着那张照片,一动不动。

餐厅里一片死寂,服务员没有发出声音,唯有外面传来喧哗吵闹声。

妒火在身体里疯狂叫嚣着,心脏仿佛被巨锤撞击过,疼得他浑身颤抖。沈溪流用力咬着下唇,已经能尝到血腥的味道,指甲也深深嵌入掌心。

他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质问,却又无法动弹,双腿被钉在地上。

所以,这就是祁厌的事情吗?

因为要陪江与青来看烟花,所以拒绝了他。

愤怒几乎要突破理智的防线,这算什么啊?祁厌这段时间对他做的事情,只是单纯的治疗过程吗?

沈溪流觉得好讽刺,疼得连呼吸都忘记了,等他回过神来,感到脸颊带着湿意,他伸手碰了一下,冰冷的泪水沾到指尖。

真恶心。

沈溪流冷漠地抽了张纸巾,擦干净,直接站起身,离开这里。

根据游弋拍的照片找到祁厌和江与青,沈溪流没有过去,只是冷漠地看着。看着他们说说笑笑地欣赏完烟花,就和其他人告别,上了车,好像准备回家。

沈溪流一直跟在后面,车子来到一栋普通的公寓大楼。祁厌低着头,用前所未有的认真表情看着江与青。

不知道他和江与青说了什么,对方有些惊喜地跟着他进入楼里。

沈溪流知道祁厌住在四楼,精准找到他的家,阴鸷冰冷的视线看着窗户的灯亮起。沈溪流啃咬着指甲,第一次焦虑到快要失去自我控制能力,车里的呼吸声很重很乱,就和他的心情一样,连大脑都是眩晕又诡异般冷静。

好在四十分钟后,江与青下楼了。

沈溪流这才克制住自己逐渐失去控制的疯狂想法,没有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但四十分钟的时间,他们会不会做什么呢?

沈溪流垂着眼帘,眼底尽是阴森的寒意,他没有任由思绪扩散,免得多想一分,就想让江与青彻底消失在这个世上。

祁厌是属于他的,是他一个人的,不管是谁都不可以碰!

……

翌日,祁厌向沈溪流说了声抱歉,昨晚另外有事情,没能陪他一起。

“为什么要道歉?”

沈溪流的表情很平静,看不出有任何异色:“你上次又没有直接答应我,算不得失约。先不说这个问题,今晚可以陪我吗?”

祁厌点头说:“当然没问题,你最近的身体怎么样?”

他们这段时间做了不少次,但沈溪流的气色并没有好转,今天甚至比前两天更加苍白,连唇色都更浅,左眼下的三颗泪痣越发晃眼,给人一种病态般的脆弱感。

沈溪流垂着眼帘,嘴角牵着一抹很浅的笑容:“好很多了,你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