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最后老刘家的人没进去,黎行一和白翎也没进得去。

宋教授家的保姆何阿姨说两位教授出门了,现在家里不方便接待来客。他们就只能掉头离开。

回去时,刘一北闷闷不乐,一想到他们专门从桥西村跑过来找陈今,却连人家小区大门都没进去,心里头的气就怎么都消不下去。

戳了戳旁边的哥哥,嘟囔道:“要是村里也拆迁了,那陈今不就更得意了?”

刘一南瞪了她一眼,制止她继续说下去,又庆幸他们两个坐在公交车的后排,和坐在前面的爷爷、大伯、二伯离得远,这要是被几个长辈听到这话了,不得挨骂?

“你甭管她怎么样,她过得好过得不好,都和咱们没关系,但村里拆迁,才是和咱们有关的大事。”

只有村里真的拆迁了,家里才能拿出钱来给他们兄妹两个出国用,否则的话,最多就只能供一个人出国。

“我就是看不惯她,你看她前几天那个嘚瑟的样儿!”刘一南气鼓鼓道:“因为她的事情,爸妈也没少吵架,她自己那么多房子还有存款,能对不是一个爸妈的兄弟姐妹好,就不能,不能分点给我们?”

后面的一句话,刘一北说得都没有底气。

这要是之前,她肯定也会觉得,陈今过得好坏都和她家没关系,顶多就是眼红一下。但她和哥哥就要升上大三了,他们分别学的英语和西医,都想赶一波潮流出国镀金。师大教职工家属院里,有好几个教授家的孩子都是大学毕业就出国去留学的。听说国外的收入是国内的好几十倍,条件比国内好多了......

刚放暑假时他们去找人咨询了解过了出国需要的花费,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昂贵。指望爷爷给出钱,那是不可能的,那他们家最多就只能供一个人出国了。

爸妈他们没正式表态,但她知道,要是只能有一个人出国留学,肯定就是哥哥去了。

陈今手里那么多房子和存款,她就漏个零头,都足够她出国留学的了。可是陈今......

刘一南不接话。

这些话别人说得,但他们家的人说不得,真传出去,就要被人戳脊梁骨了。陈今的钱不可能花在他们身上,人家都搞财产公证了,真的是完全不给他们沾光的机会。也就妹妹现在想得多了。

换成是他们,刘一南轻嗤,他们就会是现在的陈今。所以,也怪不上人家。风水轮流转,他就不信,这个风水转不到他家身上。

回到桥西村,村里的人看到刘老头他们回来,蜂拥而上,都是问:“陈今怎么说的?咱们村是不是也要拆了?”

“是啊,桥东村西边那块地,离咱们村很近的啊,要是征收的话,肯定也会把范围划到咱们这儿吧?”

“刘老根,你赶紧说啊,大家可都是一个姓的兄弟,你这还瞒着消息,就不厚道了啊!”

刘老头气急败坏地拍掉伸过来指他的手指,“我要是知道消息我能不说?!我这出去也没打听到!”

“怎么会没打听到?你那孙女不是陈文强的外甥女吗?我可听说你那孙女和陈文强,甥舅关系好着呢,她不可能不知道消息啊!”

“她知道了她也不和我说啊!”刘老头骂骂咧咧的,“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爱信不信。”

“嘿!刘老根生什么气呢?”

刘老头回了家,剩下俩儿子被人围住,他们也就直接说了,他们是去找了陈今,但根本没见到人,而且人家都不接他们电话。

“太过分了!村里给她落户,还给她批宅基地,让她在村里建楼房,她有事是半点不说!这样的话,那干脆把她给赶出桥西村算了,她那几栋楼,凭什么给她啊?”

“就是!占了便宜还卖乖!我好几次看到她来村里显摆,真是丧良心,用着咱们村的地,什么都不说!”

“不行!我要去讨个说法!找不到陈今,她不是还有个表哥在这?我现在就去!”

气冲冲地走了几步,发现耳边没声音,回头一看,其他人都还站在原地,就他一个人是真的打算去找人问个说法。

更生气了,“你们什么意思?”

“你要去你就去,我们家不掺和。”

“啊对对,我们家也不掺和。”

开玩笑,他们这要是真的敢冲过去了,惹事今那个表哥绝对打电话报警,那派出所新上任的副所长还是桥东村的人,上次就来村里敲打过。他们是吃饱了撑的才大张旗鼓地跑过去质问,万一人家就一口咬定他们是想闹事呢?

再说了,刘老根这个亲爷爷都没从惹事今那套出消息来,他们又能从惹事今的表哥那里问出来?想想都知道不可能啊,他们还没那么大脸面。

“着什么急啊?村长和村支书不是去找陈文强了?等他们回来不就知道了?”

另一头,诚信建筑公司里。

陈永信把桥西村的村长和村支书送走,转头回了他爸办公室。

“您让他们自己去了解几个房地产公司最近的动态,您就不怕他们察觉到大家都在盯着桥西村那边的地?”

陈文强抬头看了他一眼,轻哼了声,“他们察觉就察觉了,这是别人家的财运,他们发不发财和咱们没关系。”

“你是想说刘时笙家里也会跟着发财?”

陈永信默认,他们才不想看着那家子起来,没得膈应人。

“要是拆迁了,他们跟着拆没什么不好。以后三妹手里的东西越来越多,他们光是看着沾不到,眼红急了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让他们跟着拆去,就刘老根那个人,嗤,他几个儿子占不到多少便宜,让他们自己内部争吵去,省得他们去找三妹麻烦。”

“也是,这样也好。”陈永信想了想,说不定三妹也是这么想的。

“陈文振,他最近是脑子抽风了?”

“你别管他抽不抽风,他的那些糟心事,咱们知道就行,别捅去村长面前。他老婆都知道了,要是人家老婆都不计较,咱们这些外人更没必要掺和一脚。他现在春风得意,且让他得意着吧。”

这个人也就刚开始还清醒,也不知道是不是跟陈文颂混久了,脑子也开始浑浊了。

话说,村里西边那片地,陈文颂家也有,不过是在老支书名下的,据说这次老支书没打算分给陈文颂,而是要给他小儿子留着。

看来老支书现在也觉得陈文颂这个大儿子不靠谱了,连钱都不想着给他分一份。

陈今现在每天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在挂历上打叉叉,8月14日这个日子被她拿水彩笔特别圈了出来,这是她要恢复上班的日子。

到了8月8日这天,陈今接到陈永安报喜的电话。

“三姐!我考上了啊!啊啊啊!我真的考上了!是本科!踩着线进去的,我老师都说我运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