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想起初见太子时,太子衣衫不整一副不修边幅的模样,不禁怅然,也不知太子是经历了多少磨难才变成了这幅样子,真是令他既心痛又愧疚。
马车内,吃鸡努力仰起脑袋悲愤道:“你放过吃鸭和大当家,有什么冲我来!”
某人一副活脱脱小人得志的恶霸嘴脸,只见他桀桀笑道:“小狐狸,你整只狐都被我踩在脚下,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吃鸡气得整个肥滚滚的身子左右摇摆,可惜不好使力愣是甩不掉背上那双大脚!
青妫看着努力的吃鸡,又感动又伤心,垂泪道:“吃鸡,咱们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还是忍忍吧。”
赵尧文一听,把青妫搂过来捏她下巴轻佻道:“还挺有文化,这句话从哪儿学的?”
青妫老实交代:“跟村里的秀才学的。”
赵尧文好奇道:“哦?你这狐狸竟然也想去读书?”
青妫摇头,“阿牛哥小时候去读书,我见他长得好看就一路跟他去了私塾,躲在一边偷听了。”
阿牛哥阿牛哥!
赵尧文醋了,狠狠捏了一把青妫的屁股,听得她吃痛后,这才略略解气道:“不准你再念着他,你现在是我的人!”
青妫忙点头,“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心里腹诽道,我是狐狸又不是人,做什么听你的!
马车一路加速前进,终于赶在天黑之前进了省府。
当地刺史空出了一座院子供太子临时下榻,虽说是临时住所,可楼阁亭台,池水假山一样不缺,仿佛来到了南方园林。
托着身体劳累的借口谢绝了刺史的盛情邀请,又将婢女们全部清出去,这才把呆在马车里的三只狐给接出来。
一天没吃饭,三只狐狸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俱失望地看着桌上菜肴,青妫道:“你不是太子吗?怎么都是些菜,一点肉也没有。”
青妫不知道的是,现在京都中流行柳风之姿,不论男女都追求飘逸成仙的洒脱仪态,讲究饮食清淡自然。虽然看着是绿菜,却没有一个不是用早晨采的露水浇灌长成,再经过热气熏染,形成接近自然的翠绿色,而显得油腻的肉更是经过反复汆烫,将精华全部融成清汤,再将多余肉质捞出。
这一桌奢华流行的菜肴在不识货的青妫眼里,就成了白汤配绿菜,简陋得很!
太子一早就预料到这情况,索性便叫来周勇,“让厨房弄三只,嗯,不,五十只烤鸡过来。”
周勇震惊,殿下怎么喜欢吃烤鸡了?!还能吃这么多?!
莫怪他猜想的是太子,毕竟旁边那位身材窈窕有致的女子看着可不像是爱吃烤鸡的样子。
不出半晌,五十只香味扑鼻的烤鸡俱被端上桌。
毕竟是款待太子,连烤鸡都是一方大厨亲自掌勺,做出来的烤鸡比青妫做的不知道香多少倍。还附赠了各种花样的鸡肉菜式,琳琳琅琅摆满了可供十人用膳的大桌,甚至放不下的还放在了一旁的桌案上。
三只饿疯了的狐狸顿时犹如饿虎扑食一般上去,青妫还算秀气一点点,懂得先把手上的吃完,而两只狐狸就豪放多了,一手撕一条腿,左右开弓,还要伸头去啃桌上的鸡胸肉,仿佛掉进了烤鸡窝里分不清东南西北。
赵尧文在一边端着白粥细嚼慢咽,以往只是应酬和对付的食物竟也多了一些食欲,甚至还试着夹了两口鸡肉尝尝。
一个时辰后,吃鸡吃鸭躺在风卷残云后的桌子上,捂着鼓起小山丘的肚子打了个饱嗝。
赵尧文一早就停下了就餐,拿着公文在看,见它们终于停下来了,便说道:“吃完了?吃完我就喊人来收了,赶紧从桌子上下来。”
吃鸡吃鸭看着只吃完了一半的烤鸡,依依不舍道:“这些我们可不可以明天吃呀?”
“不行。”太子道:“过夜的食物吃了容易生病,怎么能留到明天?”
吃鸭舍不得这些肉,反驳道:“我们是狐狸!”
“……”
太子无言以对,只好说:“听我的话,我让你们顿顿都有烤鸡吃。”
“哇!真的吗?”吃鸡吃鸭星星眼,一脸崇拜地看着赵尧文,简直要把他当成再生父母。
“自然,本宫从不说假话。”
“吃鸡吃鸭你们听好了,以后我让你们讲话你们才能讲,其他时候,不许说人话,就算有人拿吃的诱惑你也不能讲,知不知道?”
吃鸡吃鸭一脸呆萌,还沉浸在刚才的顿顿烤鸡里。
赵尧文有种在和小孩子讲道理的头痛,只得抓住两只狐的爪子强迫它们集中精神,“听到我的话没有?”
“听到啦。”狐狸乖乖应答,有烤鸡什么都好说。
“再重复一遍,我刚才讲什么了?”
“不许说人话。”
赵尧文又揪过一旁吃饱了打盹的青妫,拍拍她的脸让她清醒,“快醒醒,认真听我说话。”
大狐狸也不靠谱,睁着朦朦胧胧的眼睛看着赵尧文,也不知是清醒还是做梦。
“快醒过来!”
狐狸能言人语本就妖异,赵尧文担心万一东窗事发,他是没事,只怕青妫这连人带狐三只都得抓去砍头。
可现在倒好,他未雨绸缪,倒是三只狐狸淡定如斯,看起来事关小命的事还没有明天能不能吃到烤鸡重要。
赵尧文见青妫还是困意朦胧,只好把青妫拉得站起来,捏了一把屁股,把青妫给硬生生疼醒了。
“哎呀!”青妫疼得一个激灵,猛地跳起来。
“做什么捏我!”她揉着屁股,这人力气不大,手劲倒不小。
“这下该清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