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1 / 1)

谁知?一转过?身,闻夕就带着?收整好的行囊站在后头等着?,身边还跟着?鹤一和?逸烽,两人抬着?道箱子,都不用掀开箱子盖子秦桢都知?道里头装着?的是什么?。

“那我?们就回去吧。”她话锋一转,扬起眉梢示意闻夕跟上,余光瞥见沈聿白欲要跟上的样子时,制止道:“你不准跟上来。”

望着?秦桢匆匆离去的身影,沈聿白深邃眼眸中的笑意愈发的明亮,听话的站在院中,等到?她上了车舆,这才不疾不徐地走出院落。

钻入车舆的秦桢微抬手?当作折扇用,扇出微风拂过?微微发热的双颊,垂落的视线落在窗棂处,透过?珠帘间隙寻着?舆外的身影,看着?沈聿白走到?舆侧站定时,跳跃的心脏如同倏而更加剧烈地跳动着?。

蹦起的心跳一下、一下的敲击着?她的胸脯。

好在沈聿白没?有停留很久,马车驶到?长安街时,跳跃的心房才慢慢的恢复如初。

临近傍晚时分,逗留在长安街的人影憧憧,往来人声鼎沸,就是坐在舆内都能够感受到?街上的热闹。

坐在一侧的闻夕瞥了眼自家姑娘的神情,了然?地掀开珠帘,让她更好地看清窗棂外的街景。

临街叫卖的商贩招呼着?往来男女,甜蜜的糕点香气与各式菜肴香气争先恐后地循着?凉风徐来荡过?鼻尖,秦桢以前不是很喜欢上街闲逛,可如今看到?这一幕也着?实有点向往。

“姑娘若是想要上街瞧瞧,我?们可以去逛逛。”闻夕提议道。

“明日再?说?。”秦桢视线扫过?商贩摊铺上热气腾腾的小馄饨,“出府前有和?姨母说?过?不会太晚回去,要是回去晚了她会担心的。”

话音落下时,落在各式摊铺上的视线忽而被一道又一道的身影覆盖,经过?车舆的人两两一道抬着?竹篓离去,看清竹篓中装着?的烟火,秦桢澄亮的眼眸又亮了几分。

亮起的眼眸在看到?他们走入国公府时,愈发耀眼。

第 86 章

斑斓多姿的架子烟火一盏一盏地绽开, 照亮了整座院子?。

烟火折射而下的光影斜斜掠过身侧女子?的脸颊,忽明忽暗, 女子?惊艳的神情?中闪烁着烟火落下时的斑驳光影,沈聿白的心跳倏尔漏了一拍。

他思绪中闪过不久前她道出的话?语,品着话?语中的意思须臾,下意识地挑了挑眉。

檐下的八角灯笼也被投上了烟火的颜色,烟火中闪过略显眼熟的玉佩之姿时,秦桢侧眸看向站在身侧人, 隔着绚丽烟火,沈聿白的目光似乎要比烟火温度要来得灼热,灼得她双颊微热。

灼烫的目光投射,她双颊上的热气悄然晕开, 粉嫩之色蔓延到耳垂。

秦桢故作没有看到般若无?其事地看向悄然谢幕的架子?烟火处,她入府后才?得知, 工匠们之所以会挑着烟火来到国公府, 是沈聿白命人寻他们来的, 道:“我很喜欢。”

话?音落下, 中场谢幕的烟火再次绽开。

闻声而来的乔氏携着田嬷嬷等人静站于廊亭廊下, 主仆几人都没出声, 静静地望着不?远处已经多年未见的一幕, 田嬷嬷等人疑惑之余又不?由得欣喜, 寻思着空落多年的宣晖园, 好似又要迎回它的女主人。

看着两人长大的田嬷嬷笑得尤为灿烂,余光觑见乔氏沉静神色间的担忧,她脸上的笑也?随之淡了几分, 挥手散去了跟在身后的丫鬟们,“夫人是在担心桢姑娘。”

乔氏闻言不?作声, 也?没有否认。

直到院中烟火谢幕工匠们上前抬下架子?,她转身往回走,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静默须臾方才?继续向前走。

田嬷嬷提着灯笼跟在身后,走到双叉路口处时,只见夫人拐向了另一处径路,而这条径路通往的院落,如今只有鹤园有人居住。

夜幕渐深,与沈聿白道别后,秦桢回到鹤园。

不?说是闻夕,就连与她少有接触的洒水丫鬟都能感受到她步伐中的雀跃,心情?看上去也?甚是愉悦。

守在檐下踮脚眺望的丫鬟睨见院中的身影,回头看了眼身后小跑到秦桢跟前,微微福身,道:“姑娘,夫人来了。”

秦桢微怔,挑眸越过丫鬟落向卧阁窗棂,这才?看见映在微阖窗棂上的倒影,边迈开步伐往里走边问:“姨母什么时候来的?”

“一刻钟前。”丫鬟回话?。

秦桢步履顿了顿,若有所思地凝着窗棂上的倒影,心底大概猜出姨母是为何而来。

想来,她是看到了院中的架子?烛火,也?看到了并肩而立的自己?与沈聿白。

秦桢踏入卧阁,只见姨母坐在红木圆桌案前,微微抬起的手心中落着形状怪异的玉佩,是她今早取出相看时没有收回去,丫鬟们也?没有乱动她的东西,就这么摆在桌案前,也?被前来寻她的姨母看到。

“姨母。”

乔氏听闻声响,眸光不?疾不?徐地往上挑起,向她招了招手,话?中有话?地问:“谁人制的玉佩,如此之糟蹋璞玉。”

秦桢没有错过她语气中一闪而过的揶揄,嗔道:“姨母都猜到了,何故又来问我。”

多年不?见她这番害羞的模样,乔氏沉下的心情?不?知不?觉间漾起了几分,动作轻柔地将?玉佩放回匣盒中,“前些日子?听你姨夫提起聿白常常走动苏府,我还不?以为意,以为他只是因为你喜欢玉石才?前去讨教几番,没想到他是学雕刻去了。”

她眼神嫌弃地看了道匣盒中不?伦不?类的玉佩,啧了声,“还雕刻成如此模样,我要是苏琛就将?他逐出去,莫要败坏师门。”

秦桢哧地一笑,探身拿过玉佩,神情?专注地前后打?量着它的模样,薄唇微扬,颇为理解地道:“初学者,已经着实不?易了。”

虽然她当年第?一次上手雕刻玉石时,也?没有刻出如此惨不?忍睹的玉饰,要不?是忽而想起留在宣晖园中的画卷,是万万想不?到眼前的玉佩和画卷中的草案是同一样事物?。

“你就替他说话?吧。”乔氏眸光扫过她手中的玉佩,又瞥向她漾起笑意的笑靥,掀起茶盏盖子?慢条斯理地呷了口茶水,佯装不?经心地问道:“和好了?”

已有心理准备的秦桢闻言微微摇头,又颔了颔首,别说是乔氏,就连她也?不?知该如何准确地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

“算是和好,又不?算和好。”

若是放下前尘往事,给彼此之间一个机会若是称得上和好,那就是和好。

她说得不?明不?白,乔氏却听明白了,眸中的笑意渐渐淡去,沉默良久,问道:“桢桢,姨母想知道,你是心动,还是愧疚。”

悄然落下的话?语意味深长,秦桢凝着手中的玉佩多时,微启的唇瓣许久都没有溢出片缕声响。

乔氏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可?又不?好表现出来,迟迟没有等到她的回话?,心底叹了声气,“你和聿白是兄妹,他出手相救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更何况他曾愧对?于你,也?断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陷入困境中,作壁上观。”

“不?论是六载前亦或是现在,我都希望你是听从心底的喜欢而与他交好,而不?是他救下你后,你心中有所愧疚而去满足他的私欲。”乔氏定定地凝着垂眸的侄女,思忖几息,又道:“你若是不?喜欢聿白,姨母有得是办法?替你解决当下的事情?,让你无?忧无?虑地生活在这儿。”

乔氏不?是不?心疼自家儿子?,而是打?心底里觉得愧对?于秦桢,如今看着烛火掠过脸庞的小丫头,心中也?不?好受,仿佛她前往秦家大房院中领回不?过是昨日的事情?,可?算下来也?已经有十多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