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仙扭过头,问:“椿妹子,你们陵里的管事都是咋选出来的?一个个都这么能干。”

“这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啊,你了解你们陵里陵户的性子,直接选定就行。”陶椿纳闷这莫非还是个难题?

“没有你们陵里管事的精神气。”春仙苦恼,“纯粹是我推一下他们动一下,不推就不动,懒散的很。”

“发银子发粮食。”小核桃插话。

“呦!你还懂这个呀!”春仙惊讶。

小核桃羞涩一笑,“嗯,我懂。”

其他人被她逗笑,姜红玉挟一块儿鸡蛋给她,含着笑轻斥:“吃饭,大人说话你听着,没问你别插话。”

“我们陵里的情况比较特殊,去年穷,今年都想富,有指望所以有动力。”陶椿偏头跟春仙说。

春仙沉默,这个……问题又回来了,怎么才能让陵里的人有动力。

“你能当上陵长,你们陵里其他人就没想法?”陶椿含蓄地问,“前任陵长姓杜,你姓于,下一任陵长姓啥?”

春仙立马明白过来,他吁口气,说:“多谢陶陵长指点。”

姜红玉笑一下,陶椿问:“大嫂,你一个人在笑啥?”

“于陵长每次过来找你都是来上课的。”姜红玉是想到这个事发笑,上次春仙过来跟陶椿请教了好长时间,这次一碰面又请教上了。

春仙哈哈笑两声,“陶陵长是我的贵人,也是我的夫子,改天我送上束脩。”

邬常安冷眼看他,不着痕迹地翻个白眼,跟个打鸣的花公鸡一样,讨人厌。

一顿饭吃完,春仙满意离开,带上陶青松去演武场看看其他陵卖的货。

“弟妹,你也去逛着玩,碗筷我来收拾。”邬常顺说。

陶椿逛一上午已经逛够了,家里需要的东西,姜红玉已经买回来了,她下午不打算再去逛,趁着还在家,她打算把两坛松香烤化倒进旧粮缸里。

天冷了,可以做风干鸟肉了。

“三妹,你明儿不跟大哥一起回去吧?”陶椿问。

“要回,陵里事多,春仙大哥经常使唤我跑腿,我不回去,他少个好使唤的人。”陶桃说。

陶椿挑眉,这不就是春仙想要的有精神气的管事!

“行,那你回去给你们于陵长帮忙,过个几年,保不准定远侯陵要出现个小陶管事。”陶椿把话挑破,让陶桃有个明确的目标。

陶桃一愣,继而抿嘴一笑。

“我呢?我以后是小邬管事?”小核桃希冀地问。

陶椿目光一闪,问:“你想当小邬管事?”

小核桃不接话,她嘿嘿笑。

邬常安盯一眼大侄女,心里有所思量。

院外有人跑动,正在吃饭的黑狼“汪”一声,黑豹耳朵动了动,趁机大口吞饭,这让动了两步的黑狼又急得拐回来,生怕晚一步饭被吃光了。

陈青榆的身影出现在院外,他没进门,站院外说:“常顺在不在家?花生油卖空了,虎狼队马上要送油缸进山,让他跟上。”见邬常顺湿着手从灶房出来,他继续说:“明天回来再把这两天榨的油带回来,要是没凑够四百斤,你们在山谷里等一等,帮忙榨油帮忙挖陶土。”

“哪个陵急着要四百斤油?”陶椿问。

“齐王陵,轮到他们只剩一百来斤油了,他们陵的人找上我们,愿意多留几天等新榨的油。他们离得远,这是今年最后一次赶集,下一次是在明年开春后。”陈青榆说,话落就跑了,“陶陵长,我还要去找其他人,先走了。”

邬常顺拿上行囊出来,转头进仓房装粮食。

邬常安喊声哥,他跟进仓房,背着人塞给邬常顺一条折叠的草纸,他小声嘱咐说:“交给杜大哥,给的时候背着人。”

“啥东西?我能看吧?”邬常顺问。

邬常安想想他那张包不住话的嘴,摇头说:“不能看,你不要偷看。”

“我还不稀罕看。”邬常顺口不对心地说。

邬常安觑着他,邬常顺只得说:“不看,我不看,打死我我都不看。”

“什么不看?看什么?”陶椿站门外问,“大哥,我看虎狼队在集合了,你快点。”

邬常顺把纸条塞严实,他提上东西出门。

院子里没人了,小核桃和陶桃出门逛集市,姜红玉和姜父姜母精神不济,三人都在屋里睡觉。

“搬火炉出来点火。”陶椿说,她又问:“你跟大哥在蛐蛐啥?”

“让他帮忙喂花斑狗。”

陶椿不信,她走了杜大嫂做饭,有她在不可能不喂狗。

“走走走,生火炉子。”邬常安推她离开仓房,转移话题说:“陶陵长,我要跟你告个状,胡青峰诬陷我贪他的功,我约他明天当着全陵人的面锣对锣鼓对鼓地说清楚。”

“什么功?”

“双轨槽,他认为这个主意是他提出来的,我们昨晚试槽的时候却没提他,是贪他的功。”

陶椿听得一脸疑惑,“我们昨晚又没有论功行赏,哪来贪功一说。”

“没论功行赏,但大家都夸我了,没夸他,他心里不得劲。”

“我们回来之前双轨槽已经摆好了,陵里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这是他想出的主意,平安队也晓得这个想法是他提出来的,没人隐瞒。”陶椿叹一声,“夸你手艺好的时候,还得再把他夸一遍?又不是说你俩共同烧制出陶槽,只夸你没夸他,那还值得计较。再说昨晚他也没出现吧?人不在,大伙儿夸给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