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少说晦气话。”邬小婶瞪她,“快呸一口,马上都过年了,说啥晦气话。”

石慧打起精神呸一口,她自打嘴巴,“我也是疯了,说啥狗屁不通的臭话。”

邬小婶喊大媳妇过来陪二媳妇,她想了想,喊上大儿子陪她去陵殿烧一柱香,她今天一早起来心里就乱的很,又猛不迭听到老二媳妇糊里糊涂说晦气话,她心里不得劲。

另一边,巡逻的人耗小半天的功夫把西北边的三座山转完了,两拨人在演武场汇合,又分两批上山,今儿要去陵墓所在的主峰上巡逻。

主峰上种的都是榉树,树皮是褐灰色,灰扑扑的颜色,给人一种陈旧的感觉,尤其是大雪封山的时候,要不是树丛里还有鸟鸣有点生机,整座山都罩着死寂的味道。

“寻猪蹄印,看有没有野猪上山,我们要防野猪在山上拱土。”邬常安跟陶椿说。

陶椿点头,“只寻猪蹄印?那就好找多了。”

“对。”

一行十个人分开,铺开三丈远,拉成一条线往山上走,只要没有野猪的猪蹄印就不用停下。

爬到半山腰,陶椿瞥到一只红狐狸在雪地里一闪而过,她迅速取下弓,踩着雪追上去。然而红狐狸在雪地里跑的快,她追过去的时候,毛发蓬松的红狐狸已经跑远了,再一个跳跃就消失不见了。

邬常安追上来,问:“看见啥了?”

“一只红狐狸。”

“狐狸性子警惕,跑得又快,不好逮,走吧。”

陶椿又往前走两步,前面的雪还要深,她不敢再追了,跟着邬常安折返回去,继续巡山。

“阿胜他爹擅长逮狐狸?”她问。

“嗯,年轻的时候逮的多,有了阿胜之后就不逮了。”邬常安说,”老人说狐狸是狐仙,他手上沾了太多的狐狸命,所以一直生不出孩子,他就收手了。”

陶椿左右看一圈,其他人离得远,山上风又大,她不担心他们会听见,于是说:“我收了狐狸皮,要是一直不生孩子,山里的人估计会以为我受到诅咒了,以后可没人再敢猎狐狸了。”

这是二人时隔两个月再次谈及孩子,之前邬常安认定他碰不了她,故而有不要孩子的念头。眼下夫妻俩能过正常的夫妻生活了,陶椿有意再试探一下。

“这是个好借口。”邬常安激动地拍手,“等我们巡逻结束了,你把狐狸皮做成狐裘穿身上,年年过冬都穿。过个两三年,我们悄悄放出口风,陵里的人都会以为我们受到狐仙的诅咒生不了孩子,不会猜疑是我俩有问题。”

陶椿笑一下,“我还以为你会后悔。”

邬常安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他立马不高兴了,不肯再说话,也不扶她了,一个人大步往山上走。

“哎!”陶椿赶忙去追,“你等等我,你慢点……好了好了,我跟你道歉,不该猜疑你的。”

“你态度不对。”邬常安回身指她,“啥叫好了好了?你道歉不诚心。”

陶椿快走几步,她一把攥住他的狼皮袄,讪笑着说:“我再次跟你道歉,再也不怀疑你的真心了。”

邬常安这才勉为其难地不计较,他牵着她继续往山上走。

走到半山腰,两帮人汇合,越靠近山顶,山上的雪越深,再往上走雪都要埋过膝盖了,野猪上去都要冻得蹿稀,想来是不会上去的。

“早就过晌了,我们在山上吃完饭再下去。”陈青云说,“你们带肉了吗?我今儿带肉了。”

“带了带了。”

“我也带了。”

“我带了一大碗牛肉。”

“我带的是羊肉。”

“……”

说到最后,一帮人的目光落在邬老三和陶椿身上。

“挖雪吧。”邬常安说,“我们也带了锅炉和鸡汤。”

扒开一片雪,邬常安把炉子和砂锅拿出来,引燃柴,陶椿拿出昨儿剩下的火锅料丢锅里炒。

今天陶椿还带了两个碗,她把肉烫熟了先捞起来,撇两勺汤,她跟邬常安直接端碗吃。等粉条煮熟了,她再把粉条捞出来,之后把锅炉让给其他人。

她不好意思让他们一直等着看着她和邬常安吃,搞得像主仆。

陶椿跟邬常安吃完了,剩下的人还在涮肉,鸡汤不够了,他们舀两碗雪倒砂锅里煮水,吃到最后,辣椒和花椒都被他们嚼了。

“都吃完了?那就下山吧。”邬常安拿来麻袋装炉子和砂锅,“天色不早了,下山了估计天都要黑了。”

一帮人从山的另一边往下走,下山后还要绕个圈才回到演武场。

天色已昏,一帮人原地解散,陈青云跟邬常安和陶椿一道走,走到半路一个往西北,两个往东,又不同路了。

“那是不是咱家的狗?它俩站在二叔家外面做啥?他家做好吃的了?”陶椿指。

邬常安喊一声,两只狗摇着尾巴疾冲过来。

靠近邬二叔家,陶椿感觉不对劲,她快走几步,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大堂嫂,二堂嫂要生了?”陶椿走进去问。

“发动半天了,还没吃晌午饭就动红了。”翠柳把吓得哭闹的孩子递给她,说:“你把孩子抱回去,帮我哄一夜,家里这会儿顾不上他。”

?[102]艰辛的带娃夜

青果是个十一个月大的胖小子,他对陶椿压根没印象,猛地被塞进一个陌生人怀里,他像个出水的鲶鱼一样扑棱,又滑力气又大,一边尖叫还一边打人,陶椿还没站稳就挨了两嘴巴。

“邬常安!”陶椿喊,她把孩子塞过去,“你抱,我抱不动。”

邬常安把麻袋扔了,他斜抱着堂侄儿,皱着眉头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