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们回去了啊,明天早上我们再来。”陶椿隔着门说。

“行,夜深了,你们赶紧回去歇着。”陶青松端着碗走出来。

“噢,这是你哥?”胡家全问。

“对,我亲大哥。”陶椿说,“胡二哥,劳烦你费心招待了啊。”

“没事没事,你回去吧。”

等陶椿走了,胡家全说:“陶兄弟,你晚上就睡这个屋,也免得再出门踩雪。其他兄弟跟我去后面我几个族叔家里挤一挤,床褥都铺好了。”

陶青松闻言,说:“我跟我大舅哥一起睡这个屋成吧?”

“成。”胡家全就是看陶椿的面子给陶青松腾个宽敞的屋,他愿意跟谁睡就跟谁睡。

演武场上,胡家文带人把番薯搬得差不多了,牛也都赶走了,邬常安没看见刀疤脸,他蹲下来,说:“趴上来,我背你回去。”

陶椿看了看脚上的短靴,她痛快地扑上去,差点给他扑个踉跄。

邬常安撑着雪地站起来,他颠了颠背上的人,贫嘴说:“抱紧了,掉下去了我可就不背了。”

“那我就不回去了。”

“不回去你去哪儿?”

“你可别忘了我大哥还在,我明天就跟他回陶家。”

“还真威胁到我了。”邬常安笑,“你猜大哥和大嫂回没回来。”

“没有,大哥要是回来了,早就跟黑狼黑豹一起过来了。”

邬常安背着人一步步往家走,半路遇见黑狼和黑豹,他吆喝一声,两只大黑狗跟着一起往家里跑。

到家,门前的空地上覆盖着没过脚踝的积雪,屋里黑漆漆的,邬常安喊一声,没人回应。

陶椿趴他耳边说:“这要是让你一个人回来住,你岂不是要吓死了。”

“差不多吧。”邬常安没嘴硬。

?[78]丰厚的奖赏

听到屋外有动静,陶椿推了推身旁的男人,“醒醒,你出去看看是不是天亮了?屋外有动静,会不会是大哥来了?”

邬常安闭着眼默数三个数,他忍着寒气翻身下床穿衣裳,昨天在雪地里从天亮走到天黑,累得他回来躺床上闭眼就睡,这会儿睁眼眼睛都还是涩的。

门缝里有微光,打开门一看,天色还早,门外的雪地上有一趟蹄印,他走出去仔细看,是牛蹄印。

“是大哥来了吗?”陶椿坐床上问。

“不是。”邬常安顺着蹄印往牛棚走,果真看见刀疤脸,它把两只狗堵在牛棚里,一牛两狗隔着木门对峙。

“咋了?不认识了?”他高声打破牛狗的对峙,又换副嘴脸,温柔地说:“刀疤脸,你自己回来的?认识家啊?进去进去,我给你掐一捆番薯藤吃。”

黑狼和黑豹在牛棚里摇尾巴,牛进去了,它俩一溜烟逃出来,跟在邬常安后面跑来跑去,他喂牛的时候,它俩又跟着走进去。

邬常安嘱咐两句别打架,他抓把雪搓着手走出牛棚。

陶椿还躺在床上,听到脚步声进来,她侧过身问:“咋回事?”

“刀疤脸自个回来了,也是稀奇,它还真有自己的想法啊?在你娘家的时候,它老老实实跟牛群待一起,这一回来,天刚亮它就找回来了。”邬常安有种说不出的高兴,他很是激动地跟陶椿说:“它有点机灵劲啊,挺有想法。”

“不然哪能骗你们认爹?”陶椿不怀好意地笑。

邬常安大步进来,隔着被子按住她,半是恼半是好笑:“不准说。”

陶椿仰躺着大笑。

邬常安隔着被子拍她两巴掌,他站直了问:“早上吃啥?我去做。”

“不想吃粉条了。”陶椿想了想,说:“煮点番薯粥,剥一把花生,再撬半碗板栗,一起丢锅里煮。洗半碗酸笋,跟鸡蛋一起炒。”

“行,你再躺一会儿,我炒菜的时候喊你。”

陶椿看他一眼,让他走了。

烟囱冒烟了,邬二叔上门,他拍开往身上扑的狗,走到灶房门口看,“是老三回来了?昨晚陵里狗叫那会儿回来的?”

“对,深更半夜才回来。”邬常安走出去,说:“二叔,你也起这么早?”

“嗯,我也起来做饭,其他人都还在睡。”邬二叔估计侄媳妇还在睡,他就没多留,“晓得是你回来就行了,我回去了。”

邬常安转身进灶房继续剥花生。

等锅里的粥煮沸了,他把花生米和板栗仁都倒进去,用勺子撑着锅盖,灶里架上干柴,继而出门去铲院子里的雪。

陶椿躺床上也睡不着,还越躺越冷,她干脆也穿衣起床,去仓房拿个锹帮忙铲雪。

等院子里的雪铲干净,粥也煮好了,夫妻俩这才舀水洗漱。

“天这么冷,落的雪一直化不了,多下几场雪,房子都要埋进雪里了。”陶椿说。

“雪停了就清雪,哪会把房子埋了,又不是没人住。”邬常安拿布巾擦脸,他打开猪油罐子用筷子戳坨油在手心搓化,再抹上脸,干巴开裂的感觉随之消失了。

陶椿也抹猪油,这东西上脸的时候油腻腻的,还有股味,但好吸收,一盏茶的功夫,脸就把油吸收了,一整天都不干巴。

番薯板栗花生粥舀起来,邬常安去仓房捞半碗酸笋,又拿四个鸡蛋打散,先煎后炒,片刻的功夫就出锅了。

木屋保暖,灶房里烧了火有暖意,小两口蹲在灶房吃了饭,再匆匆喂了狗,来不及刷碗洗锅,他们先要去陵长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