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1 / 1)

天仍旧是灰蒙蒙压抑的一片,四周除了白色见不到任何别的颜色, 雪有越下越大的趋势,日头当头却无法驱散一丝寒意。

林宴安却像是丝毫感受不到寒冷,双眼一片猩红, 双唇微微颤抖。

他想让自己平静一些却发现根本做不到, 他无法控制汹涌的情绪,无法控制想要继续挽回她的念头。

他甚至, 仍然想继续追上去跟随她的身影。

比起被唾骂、羞辱更甚至是打骂,他更不能接受的是她消失在他的生活之中。

可他不知道如何挽留如何为自己辩解才能让她继续愿意留他在她的身边。

无尽的痛苦悲戚快要将他淹没, 浑身每一寸肌肤都像是发狂般地渴求她。

不能就这样和她分开, 不能就此被她抛弃....

这样的想法在他脑海中愈发强烈,终是向着那抹红色身影消失的方向跄跄踉踉地追了上去。

孟时笙回去之后, 便将自己独自一人锁在了屋内。

她的内心无比烦乱,还需要独自一人再冷静冷静。

只独自待了还没多久,还未将纷乱的心绪整理平静,外面便响起了“笃笃”的敲门声。

“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她有些心力交瘁,声音也十分低沉。

“小姐....”

“林侍卫他...”云杏小心翼翼地开口,仍旧有些犹犹豫豫。

“他怎么了?”孟时笙一听到和林宴安有关顿时头更痛心绪更乱了。

“林侍卫说...说他想见您一面。”云杏嚅嗫道,声音越说越小。

“让他回去罢,就说我今日不见任何人。”孟时笙揉了揉有些发痛的太阳穴,声音有些疲惫。

她没有想到,他竟还会再追上来。

话已经说到那种份上,还不愿意离开又是何苦呢...

“已经说过了...可林侍卫..仍不愿离去,此时正在院中立着呢。”

“奴婢劝了多次无果,眼看着这雪越下越大,这才想着禀报小姐劝劝林侍卫,这么冷的天再站下去人可要被冻坏了。”云杏一时忍不住又多说了几句。

“别管了,让他立着吧。”孟时笙想着等他等不到自己出去,自然也就失望回去愿意跟着段师父离开了,要是自己出去见他少不了会让他觉得还有希望。

年少时的好感因荷尔蒙作祟总是容易上头,容易冲动固执的想要一个答案。

可这些在年长之后再回过头来看不过是年少不更事时的胡闹罢了,哪里比得上前途更来得重要呢。

虽说不打算再见,但孟时笙还是走到了窗前,透过窗户的缝隙见到那立在雪地中之人,雪越下越大,她回来时还不过是碎琼乱玉,此时却已是分纷纷扬扬鹅毛般的大雪。

雪花在他周身发上都已落了白白一层,甚至发上有结冰的趋势,可他却仍像是毫无所觉,只固执地站在雪地中看着那门窗紧闭的房间。

孟时笙只看了片刻便返身离开了窗边,她有些怕自己再看下去会忍不住心软。

回到榻上拿了本话本子看,只往日里有趣勾人的故事今日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总是不由自主地走神,等回过神来时已盯着某处不知无神地看了多久了。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傍晚云杏进来布菜时还在继续。

孟时笙多次看向云杏却又欲言又止,她内心极为纠结,一方面担心他的身体怕他被冻坏身体,另一方面又怕听到他还仍站在院中时自己心软,那一切都苦心坚持便全都白费。

心里此时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会选今天这样寒冷又下着大雪的日子里去找他,但她也没想到他竟会如此执着。

内心几番天人交战,最终还是抵不过内心的担忧询问人还是不是在院中站着。

“林侍卫还在院中立着呢,我见他脸冻的发红嘴唇都冻的发紫,去劝了几次可他就是不听...小姐...不然...不然你就见他一面吧..再这样站下去这身子骨可受不住啊...”

云杏说话时时不时地瞥向孟时笙,像是在为林宴安求情。

“别再说了云杏。”孟时笙的声音有些急促,着急地阻止云杏再说下去,她怕自己被云杏说动,一时心软出去见那人让事情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可...小姐...”云杏像是还想再说些什么。

“别再说了。”孟时笙声音更加无力。

云杏见此也收了声,她有些不懂前段日子还好好的两人怎么会闹成今日这样。

甚至今日小姐午时出门去找林侍卫时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究竟今日两人见面发生了什么到了这个地步,云杏也不敢问。

但她想着无论两人今日发生了什么,往日小姐对待林侍卫都是极好的,或许此时她正在气头上,或许两人之间有什么误会,只要说开了就好了。

伺候小姐这么久,她也知道小姐向来是个心软的,今日定是有什么其他的难处,但是这么冷的天里还下这么大的雪林侍卫就这么站在雪地里也不是个办法。

小姐先见人一面将人劝回去,其他的事情再等来日解决,这是云杏想的最好的办法了。

用膳时孟时笙也没什么胃口,只草草吃了两口便让云杏将剩下的给撤了。

云杏欲言又止想劝她多吃一些不然会伤了身子,最终却没有开口只是默默地将桌上的餐具收了下去。

收完餐具后云杏又回到了房中,孟时笙也没开口让她出去只默默地倚在榻上盯着手中的话本子放空,眼神涣散。

云杏见没被赶出去悄悄松了口气,但她见到孟时笙这副样子又十分担心。

“小姐,话本子不如明日再看吧,此时天色已暗,会伤到眼睛。”云杏小心翼翼地看着孟时笙的神情小声开口。

却见孟时笙像是根本没有听到,只直直地盯着关着的窗户神情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