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1 / 1)

下药之人显然?熟知谢敬彦的秉性,晓得给女子下媚-药无?用,故而用此伎俩,想让二?人多增相处。那绿椒既是母亲祁氏院里?拨来的,他?稍做思想便能猜透。

魏妆听出了猫腻来。

经筵日讲,不允许各家的婢从?接近亭殿,皆须在指定的地点等?待。所以她就随意带了绿椒与沈嬷出门,看来必是与这两人有关。

只她上下调理气?息,并无?不适,仅以为在自己喝醉后,她们存心将她扶进了谢三郎的马车。

魏妆腾起身子,朝车门外唤道:“烦请贾侍卫停下,我换辆车另乘。”

未料才?把双足迈出,却觉脚下千斤重,蓦然?发软地往前?栽倒下去。

谢敬彦本与她刻意离着距离,眼见女子脸颊朝地,连忙伸出长臂将将一拦,拦在了臂弯中。

酥柔的感觉顿时沁入骨髓,他?兀自克制忍捺着:“你中了石爪散,仍须两刻钟方可缓解。先别乱动,一会就回府了。”

石爪散?蒙汗-药的一种?,可使人神志清醒,却筋骨无?力,直至药性散发。

魏妆错愕后升起了厌恶感。想起前?世的自己,因为不知沈嬷背后的举动,而凭空背负了不贤的骂名?多年?。

此生,她断不会让自己陷于般般非议!

她支着胳膊试图向后靠,咬牙道:“我晓得谁做的了,你且抱我起来,回去自会算账。”

“碍于我动不了,便烦请三哥先下去。目下你我身份敏感,切莫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她的嗓音娇软,面容神情却有韧厉,一缕媚惑的花息随着动作飘散开?,叫谢敬彦血液里?汹涌的灼意更甚了。

那伏在臂弯的腰肢,纤细盈柔,清晰的触感与梦中如出一二?。而手掌所附之处,则是她腰下丰娆的曲翘,即便才?初次拥握,为何却觉寸寸皆铭记于心?

一瞬电光火石间,他?忽然?想起床帐内放任心性索取的一幕幕,那些渴望,那濯濯憧憬的女子眸光,还?有她婉转的吟唤……谢敬彦如似生死煎熬,但他?素来省身克己,断不至强人所难。

他?噙起薄唇,将魏妆箍回了座位上。

中了石爪散的女子,身姿也较寻常发沉。

哼男子硬朗的喉结下,发出喑哑的重喘。

怎知道魏妆脚下一绊,两人却齐齐往锦座上栽倒了过去。他?修长清凛的身躯整个将她轧住,一丛无?与伦比的柔香瞬时熨满胸膛,谢敬彦窄劲的腰处,仿佛再不听掌控了。

他?唇角黏缠了几丝她的鬓发,忍不住贴着她额头,失力道:“魏妹妹为何与我退亲?我想知道理由。”

不想唤她魏妆,他?这五年?里?,倘若想起她,便都是魏妹妹。

那娇糯糯怯生生站于树下的少?女,叫他?好笑又忍不住心头一挠。

“魏妆”二?字,生生将彼此的距离扯远!

谢敬彦以为自己本该是寡情冷心的,她嫁他?亦可,不嫁亦可。现在却狼狈地恍悟,分明他?高估了自己。

他?俨然?疯魔,白日克制,夜里?缠于迷魅,难以自拔!而从?初识起,他?便记挂住了她。

魏妆脑袋磕在枕垫上发晕,诧然?得忘了答话。

他?又接着诉道:“谢某十五那年?,在筠州府魏家庭院与你一见,此后便将婚约记住心里?。盛安京诱惑繁几,从?不为所动,所念便是他?年?要与你成亲,优渥盈足。唯只怕的是朝局沉浮,不能将你照拂仔细。怎知道再见面,你却对我这般决绝,我哪里?做得不好?你请直说。”

隔着彼此贴紧的衣帛,魏妆听见了笃定的心跳。她吃力仰头看,睇见男子眉下凤眸如渊,清执玉白的脸上有着挫败感,却点点句句皆凝重。

从?未见过谢左相在二?十弱冠时,还?能有失态的时候……呵,这种?话就不该从?他?说出。他?就连撞见她疑似“私通”,都能秉持权臣修养。

莫非在作秀。毕竟这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狠家伙。

魏妆眼神一黯,抿唇道:“三哥此言未免好笑。今日在课讲之上,陶侍郎之女唤你那般亲切,更独独见你为她开?脱。你既钟情她,大可不必为了甩脱公主,而虚情假意地将我推去前?头挡箭。我的命也是命。”

一个娇居深宅的女子,何能心思如此复杂,这样的弯弯绕连他?自己都没想过。

但知她为了避免受伤,连最喜欢的东西都能决绝割舍,如此作想或是为了安稳自保。

谢敬彦解释:“她父亲礼部侍郎,乃是翟老尚书拜托我关照的,我亦只在前?些日见过一次,断无?其余交道。谢三自与你订亲,目中便再无?其他?颜色,可要我将心剖给你查验?”

好生诚恳,荒谬荒诞,谢三公子的剖心情话呢!

魏妆竟不得不相信是真?的了……没想到,此时才?初见陶沁婉么?

缘何再活一次,谢府之人个个都变得不一样。莫非这重生,乃是为了满足前?世于她的遗憾?

但不管是真?是假,魏妆扪心自问,自己可否能再爱谢敬彦第二?遍?她的回答是,不愿意。

魏妆便匀手推攮:“担不起谢三哥的重情。退亲退便退了,自然?是不喜欢了罢。从?前?太傅老大人曾说过,若我要退婚,谢府不得为难,还?望三哥信守约定……”

话音未落,唇上却被一瞬覆住。

女子清柔的贴触,如火如荼,谢敬彦再也强抑不住。起初他?生涩,那拥吻间因着缺乏实战,竟将魏妆唇齿紧密地汲附于自己,连他?也不知该如何分开?。

魏妆从?来都敌不过谢敬彦,他?能文会武,修长健朗,腰细而劲悍持久,就连重来过一回,她亦仍处弱势。她忍不住细细抵触,谢敬彦很快却自然?而然?起来。仿佛骨魂深处的某种?本能趋使,手掌环过魏妆后颈,向往梦中的柔香。

女子颈涡莹白,娇盈美好依稀,谢敬彦不知不觉唤了一句“阿妆。”

四面的车厢中仿佛清灵浮动,那本是个周身凌冽的男子,好如花草沾染了世间元气?,魏妆渐有失迷。

一瞬间,怎么莫名?的熟悉,音色有着矛盾的温柔,仿佛敛藏甚多深沉。魏妆激得一醒,那种?轻唤,竟让她觉得似谢左相的行止。

眼见着男人窥她锁骨,魏妆用力伸出手,啪地在他?脸上打了一掌:“孤男寡女,魏妆爱惜羽毛,也望谢大人请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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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敬彦眼前?白光一闪,这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

而连这一煽的白光,情形竟都与梦中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