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可能天气又热了起来,贾衡擦了擦汗:“那不一样,怎么着总花去二十两银子买的,扔了多可、可惜。”
随后再不敢吭哧了,再多吭一个?字唯恐明?天要被公子封口。
是怪可惜的,魏妆可没兴趣当?面去揭穿某人。
她打开适才买的妆粉盒,用小指剔了一点胭脂,在谢敬彦那几本“密札”的表面划了大叉。
他要么就果然丢在一边从来不看,要么就自个?难堪去吧。
既能花二十两银子学装腔作?势,她便叫他花两千两万两,都休要再打动她半分真情。左右挂名?夫妻罢,彼此皆非善男信女!
回到云麒院里,魏妆也没心思给谢敬彦下厨煲汤了。用过晚膳后,自己悠闲地?做了会儿天竺柔姿操,早早地?躺床上?歇息。
*
谢敬彦今夜去赴了酒宴,翰林院衙房的同僚相约聚一聚。
同期的几个?修撰或编修,都分别考取了不同的曹职,只待明?日考功司把结果一发放,就能知道考没考上?了。
有些应考了六部各司的,有些去了五监九寺,也有的仍选择留在翰林院。唯有谢敬彦,报了竞争火热的礼部主客司郎中一职。
说来礼部下面也有别的缺,就唯独这主客司最为?不保险。你问为?何,因为?都猜梁王与宣王在暗中运作?,两王谁都想用自己的人拿下。
谢修撰如此才学精干,若被暗箱操作?抵了下去,就只能被调剂到刑部了。刑部却是大凡有志的年轻官员都不愿去的曹部,毕竟只能跟七品以下官员及庶民打交道,可谓升迁渺茫,媳妇儿还?不好找。
虽说谢修撰已把娇妻迎娶进府,然而到底屈才,不免为?他捏了几把汗。
谢敬彦却甚淡定?,他自有门路提前打探出成绩,晓得自己已考上?了。梁王与宣王虽暗斗愈烈,然此时的淳景帝尚未开始修仙炼药,乃是个?实打实的端水王。
若谢敬彦没应考主客司一职便罢,前世的那位郭郎中确实优异。但他一旦参与其中,淳景帝显然大喜过望,乐得将?担子交给他。
而谢三郎也没让皇帝难做,近段时日以来他的秉烛复习,就是为?了以超出一大截的成绩实至名?归。@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便难得放松下来,饮了数杯甘醇浓香的桃花酒,在戌时过半便先告辞回了府。
酒虽喝得不多,经路上?风一吹,却涌出了微醺的醉意?。回到云麒院,谢敬彦就只想早点见?到魏妆,不为?别的,只这醺意?让人心生惦念,必要看到她了才安心。
到得卧室里,却见?魏妆已经睡下了。这两夜考完试,两人尤胜新婚,睡得也晚,今夜她却面朝墙角,卷着整条的蚕丝薄被,留一面背影丢给自己。
莫名?冷飕飕的?
啧,谢敬彦好笑,掰了掰魏妆的肩膀。魏妆不动,竟还?用手撇了他一下,睡梦中娇酥的嗓音说:“虚情假意?,离远点。”
男子不解地?收回手掌,怎的忽然抵触自己了?莫非又在梦见?他从前的哪里不足,在算旧账。
他醉意?暗涌,却也袭来困倦,便去到桌旁宽解衣袍。
忽地?一声脆响,伴有颗粒的声音,看到有小瓷瓶从女人换下的衣袖中滚落出来。
褐色的瓶身,别是什么骗人的“养生妙药”。他好奇打开来嗅嗅,自幼便严苛教?习,他对药理也有些许涉猎,立时便闻出来是避子之物?。
魏妆前世想再生个?小囡,买了调理的药丸,却被恶婢换成了避子药。惹得谢敬彦误会,以为?她不愿再接纳自己,这次却是自己主动去买来。
男子如玉的脸庞沉冷下来,望了眼?魏妆的背影,那柔柔暖暖的气息,天生勾着人悸动。@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虽知重生之后,还?能与她再结夫妻,已是万幸。而对于生子,谢敬彦暂也未作?他想,毕竟两人都把所有的关爱,倾注给了婚后三年才出生的儿子谢睿,谢敬彦心中始终存有惦念。
但发现魏妆竟私下服用避子药,他却顿生凉意?。忽想起彼此深夜交-抵的缠绵,他将?一整颗真心,毫不隐瞒地?对她倾覆。原以为?她或已与自己琴瑟调和,却是他的一厢情愿,她在刻意?疏离着未来的事?项。
果然是个?够决绝的女人,对于她而言,或者情与爱是能够分开来的吧。谢敬彦攥了攥瓷瓶,又搁了回去。
他躺到床上?,偏是将?魏妆揽到了怀里,借着昏黄的烛光,轻咬了她娇润的红唇:“阿妆,不管你怎么想的,谢三心里始终是爱你。你知也好,不知也罢,我总要将?你暖化!”
魏妆睡得迷离糊涂,只觉唇上?一抹沁人的桃花酒香,好好喝的样子。她尚未睡熟,下意?识地?舔了一把,却舔到了男子熟悉的薄唇。豁然便睁开一丝眼?缝,看到了谢三郎带着醉意?的倾玉俊颜。
想起白天贾衡的那些话?,她惺忪半醒地?嗔了句:“甜言蜜语谁不会说,我也会。彦郎我真的爱你,我对谢三公子深情入骨,一见?衷情,非卿不嫁。信了没?套路,快睡。”
彦郎……她前世起初总爱这般眷眷地?唤他,后来却是再也不肯。只有在宠得她娇-颤升华时,才会难以自控地?声声迭叫起。
男子饮酒后本就熏醉难忍,顿时被冷刺得心弦搐痛。谢敬彦目眦欲裂地?俯下去,吻住了魏妆的唇,解开那抹小香衣:“可我不管,我当?真了!”言语中有受挫,却又凌冷如渊。
魏妆胀-痛得轻轻一喃,却也未推开,权且当?做睡前的美容养生一环节便享受是也。忽地?她心一坏,那魅惑如牡丹的身姿翻转而起,竟将?谢敬彦硬朗身躯压下,腰肢-软糯得似柳枝儿摇摆。
谢三郎何曾体会过这一幕,心中渴望征服的野心越盛,任由着她肆意?,反倒是摁紧她的雪胯,将?她宠爱得淋漓尽致。
云麒院的卧房里,动静又持续到了子时末了,婢女识趣地?备了水静候。岂料一直也未见?公子抱少夫人进去,原来竟是带着酒意?微醺缠绵到睡下了。
……
次日魏妆醒来得晚,且已将?昨夜欢愉忘去了六七分。依稀根据肤表的印痕,觉得必是又热烈眷缠过一番了,胯骨的酸胀,迫着她逐渐记起了郎君在下我在上?,等各种空间方位的恣意?。
但她想到那高?冷如霜的男人,所做的体贴原是从书上?剽来的,对他就没好气。用早膳时,窗外清风怡然,即便他穿着她前些天给买的新袍,那玄丝藤纹很是衬他的气质,魏妆也无意?多瞟。
自己用完了粥,不打招呼就去了花房。
今晨谢敬彦听暗卫来报,只道太后与皇后决定?暂去别宫避暑,将?后宫交给杜贵妃与沈德妃代为?主持。
如此决定?也好,既不打草惊蛇,又能避开宫里的曼陀罗香。而朝堂必要揣测太后有否与皇后冰解前嫌之兆,梁王、宣王怕是得更加着急。
但这也是有利的,诱敌出动,才更好抓住马脚!
谢敬彦却奇怪魏妆不理睬人,分明?才历经旖旎缠绵,出挑而大胆,一觉起来竟形同陌路了。
他去到对面的花房里,问道:“阿妆昨日进宫去如何?”
魏妆公事?公办,公私分明?,屏退了旁人,把进宫与皇后和太后的一应交道都复述了一遍。
随后笑道:“太后责令,先在暗中纠察此事?。三郎大可用你的人脉与套路,将?线索运作?起来,很快就能够把幕后揪出。若是梁王,今后你便不用背负弑杀宗亲的那些冷酷危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