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1 / 1)

眼见谢敬彦候在此处,想?到刚才?出来的时候,他妻子魏妆就在几?步之后。陶沁婉默了默,便露出一脸文静的笑容,抱着花盆走到了马车这边,温柔招呼道:“敬彦兄竟也在此处,我以为你或不该来的,真好巧呀。这是我今年参加斗妍会的花卉,能否有幸叫你品评几?句则个?”

虽然说梦里的那些或者真、或者只是个梦而已,但女子仍然做出贤柔温顺模样,以求能打动未来只手?遮天的权臣的心。

也是奇了怪,分明起初在翟老尚书府初见时,男郎看见她的颈涡便似分了神。只怪那魏女过于姝娆,一下?子把?他的心勾走了!

谢敬彦墨睫下?的凤眼森冷,这陶女只怕是没梦见自己下?场如何,否则但凡知道一分,她岂来胆量厚颜无耻。

所有对魏妆做过不利的,都会收到应得的结果,他不会让自己的女人枉受任何委屈。只眼下?的陶家,他却暂时并不准备去?动。

前世那场举国震惊的科考舞弊大案,因着案卷被不知名者有意损毁,证人也莫名死得无声息。谢敬彦便如何调查,也只能查到陶邴钧这一层。

但陶邴钧顶多是个贪官唯一更新网站役,远不足以做出此案。他始终觉得背后应当还有一个主谋,而且心中业已有了猜测,这也是谢敬彦选择考取礼部的原因之一。

当下?只作冷淡地敷衍道:“五颜六色,色彩斑斓,不错。天气炎热,陶姑娘还请快回马车。”

男子玉树临风,清雅凛傲,虽言辞平华,听?着却仍那般的动人心魂。

果然一样的话从不同的人口中说出,感觉全然不同啊。简单的几?个字,经谢公子道出,也好像格外生出了画面感。陶沁婉就好像听?到自己容貌受夸奖了,欣然地告辞离去?。

忽而望见魏妆从锦卉园出来,还故意把?花盆对谢敬彦举得近了一近。

魏妆慢步出园子,暗暗攥足底气,琢磨着若自己气势够强,不管多娇媚她也能消受。才?无惧他如何看待昨晚呢,要么别?那般深缠她。

一抬头却看到了这一幕,还对上了陶沁婉似乎“无意”,其实分明处心积虑盯向自己的目光。

呵,她十分不屑。

这陶氏前世就是个会利用似是而非把?戏、搬弄是非的小?人,使得自己与谢三郎怀疑生隙。以为她这一回还能上当?她若真吃醋,顶多就不要他了。

她偏是若无其事一般,泰然端方地继续往前走。

路口那边,谢敬彦手?臂撑开车帘布,露出半个肩膀与俊挺的侧脸。男人衣袂精雅华贵,看得她心弦微微一悸。

彼此出门得早,今早醒来还没说过话呢。魏妆佯作恣肆地伸出手?来:“郎君扶我。”

谢敬彦心口怦跳,柔情漫起,只作漠然托举,将她扶上了马车。

“驾”贾衡挥舞马鞭,驾车回府。

第093章 第九十三章

第九十三章

午后光影绰绰, 将帘子里外拂得忽明忽朦的?。

谢敬彦这辆马车四壁用着奢昂却低调的材质装潢,冬暖而夏凉,乘他的?车确然舒适许多。

男子端坐在一侧, 已经事先?泡好了茶,车厢里浮着甘醇沁人的碧螺春清香。谢氏宗主的?品茗功夫京都有?名, 旁人难以买到的?顶尖好茶在他这里都能瞧见。他对?起居用度的?精苛讲究,亦是独一份的?。

他托起魏妆入座, 冷长的?凤眼睇了一眼女人,昨夜的柔情与肆狠瞬时便在彼此的?交汇中弥漫。魏妆心底有娇赧, 但?……反正怎么?说, 都已经老夫老妻了,又不是初次,无须矫情。

魏妆泰然自若地端起晾好的?茶水, 一饮而尽, 也不绕弯子, 直言问道:“饴淳公主的?事儿,郎君做的?么??那侍卫怕也是你派去?的?。”

见识过通盛典当行一个个制服修挺的?伙计,魏妆算看透了点他谢三的?用人品味。

谢敬彦淡道:“把她?常做的?伎俩, 让她?自己浅尝一次, 何足挂齿。”

啧,果然是他的?狠辣作风。

男女一视同仁。

魏妆想起最近的?几?件事, 譬如蹴鞠赛上假传旨意的?宫女,因查出贪贿而遭处置了。

还有?被长史府勒令出京的?贺小爷, 和现在的?饴淳公主。

他倒是把各个烦人的?都清理干净。

魏妆释然地盈了浅笑:“罪有?应得, 并不过分。”

彼此皆非善茬, 重生后她?有?她?的?保命养生目的?,他自有?最为看重的?家国大局。都为着一个阵营目标而共谋, 自然趋利为之。

魏妆想起上午沈德妃的?态度,便提醒道:“谢府与奚府退了亲,大房想借以攀附太后、德妃的?打算,却是没那么?容易了。之后你既无了这块挡箭牌,可得提前另做谋算,三郎可想好了要怎么?做?”

她?本就是善思善敏的?性情,若将那心思从内宅操持与猜忌中抽离出来,看得竟这般周全,叫谢敬彦亦赞允几?分。

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前世他借着谢府表面附从太后,把梁王高绰用来做阵前锋送命的?褚二手中兵权挪来,用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招致胜夺了位。

这一回,没了掩人耳目的?表象,他自须另想办法?。

乌千舟本月初去?往厥国,已过了近半月,待有?消息回京都,应该也须到七月左右。但?只要能?在皇后薨逝之前,证实谢敬彦心中的?推测,那么?这一次,太子的?处境便能?大为逆转。@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而谢敬彦更不必再铤而走险,冲云破雾。

他抓过魏妆柔莹的?手指,在茶水里沾了沾,在几?案上画出距离间隔的?两个点。

魏妆不明所以,只顺着他的?动作,先?在两点间画了多条弧线,而后连起最短的?一条直线。

男子微凛浓眉:“目标与结果之间,从来不止一条路可通往,今次我要用最轻省的?方法?直达。”

魏妆知?他深谋如渊,能?说出此话必定胸有?成竹。

她?蠕了蠕指尖,偏作冷语嗔道:“如此甚好,若是有?危险,盼三郎还请提早告知?,我也好与你和离,免得性命被牵连到了。总归咱们之间,只是合作的?挂名夫妻。”

谢敬彦正攥着她?的?手呢,听?得心弦一搐。女人从前不知?自己爱她?,怪他清冷无趣,高崇在上。他如今卸下了姿态,把心意直言告诉,只为讨哄她?满意,却还能?说出这般无情之言。

那些缠绵疼爱都白疼了,一抽离就硬心冷肺。

也难怪穿回来前的?谢三郎,对?她?日夜牵肠,原是自己从始至终都用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