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 / 1)

我恍恍惚惚的低头,当我看到蕾丝睡裙内的两坨隆起后,我如梦初醒。

次日中午我又拨打了沈怀南的电话,他索性不接,也不关机,随它催命般响着,我挂断后直奔盛文。

值班的照旧是那名前台小姐,她犹如算准了我会来,准确说是沈怀南算准了我会杀来他老窝,我才迈进大堂,她便春风满面恭候在那,“林小

姐,我们沈律师不在。”

我蹙眉,“昨天就不在。”

前台说沈律师休假了。

我一怔,“休多久。”

她支支吾吾,“半年。”

“半年?”我猝不及防,“去国外休假吗。”

她说,“在海城。沈律师每星期二会招待来历特殊的委托人,接手不十分紧急的案子,积压到他正式上班再处理。”

我马上查阅了银行卡号,沈怀南并未退还预付款,我冷笑,“你们沈律师视财如命啊。尽管他置气当了甩手掌柜,可钱抓得倒紧。”

前台小姐点头,“划到盛文事务所账面上的钱,从无返还的道理。”

我阴恻恻说,“我划到他私人账户的。”

她再次点头,“沈律师的私人账户,更无返还的前例了。事务所不返还就是沈律师定下的规矩。”

我闭上眼深呼吸。

我走出盛文,回忆着醉酒那晚模糊的路线直接开车找到沈怀南的住所,我原本还一脸怒气,估量着怎样讨伐他发泄,当门拉开的一霎,我猝然

意识到我需要沈怀南,他的谋略胆识和清醒嗅觉是我以备来日逼入深渊时的救命稻草,于是我眉梢浮现出一缕极有分寸且温柔的弧度,“叨扰沈律

师,我很抱歉。”

沈怀南像识破了我的表里不一,他一声不吭望向我。

他穿着一套居家服,洗得褪色的军绿海魂衫,褪掉浓郁的绿,取而代之浅浅的草绿,显得神清气爽意气风发,他下面是一条浅咖色的运动棉

裤,绳带收紧了裤脚,将双腿的修长显现出,伴随门完全敞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似有若无的薰衣草香。

我们僵持了片刻,沈怀南不动,我亦不动,他斜倚门框,手上举着一杯绿油油的蔬菜汁,他虎口挨得杯子最近,郁葱的绿浆把肌肤衬得白皙无

血色,连凸起的血管都近乎透明般的薄。

多数女人对温文尔雅又清爽的男子毫无抵抗力,沈怀南好像就是这样的男子,无懈可击,温文有礼,能言善辩却又在法庭之外少言寡语,他拥

有适度的光辉,没有威胁感和攻击性,为人处世像四月份的春水一样平淡柔和,偶尔戏弄也点到为止。

而许柏承有漏洞,他的弱点会被人知晓,哪怕极少的人知晓,他藏着,也不藏着,他敢于揭露,迎战,不曾大起大落的战败过,想象中真到了

那时候他大抵也会虽败犹荣。他并非像沈怀南那般如一张白纸清澈正派,许柏承有无数的笔墨,灰暗的过去、虚伪的人性统统是他的污点,他扮演正派,可扮演终归是扮演,禁不起推敲,恰恰是他的虚情假意,靠近他的人会感到反差所带来的强烈刺激。他犀利果断无情无义,从容于自己但逼

慑于异己,他的气脉,他的眼神,充斥着冲破道德圈进的勇猛与戾气,他矛盾并且不可捉摸,谦谦君子的面容下是笑里藏刀,欲盖弥彰。他另类的

面目像巫蛊术里绘制的招魂幡,生来就存在致命的缺陷,他缺失慈悲,缺失成全和饶恕的心肠。这种致命的缺陷无疑是致命的诱惑,跌进他的魔障

里,从此迎来苦海无涯。

沈怀南擦掉唇角的一滴汁液,“许太太清楚自己叨扰我了,不叨扰就是。”他伸出手关门,我鞋尖抵住金属板,“我去过沈律师的律所,扑了

空,我才来的。”

他挑眉,“扑了谁。”

我不明所以。

他说,“空不是律所的员工,我的聘用名单上并没他,许太太捏造事实赖上我,是不成立的。”他握住门把手,“恕不远送。”

沈怀南的唇齿利落又带毒,嘴皮子比他利索的没他反应快,反应比他快的没他嘴皮子利索,偏偏他样样信手拈来,我气得涨红了脸大叫,“沈

怀南!”

他关门的动作停住,看向我。

我垂在身侧的双拳一厘厘疏散开,迅速平复了气焰,“沈律师。”

沈怀南缄默许久,他含笑,“我的名字从许太太口中出来,倒是出乎意料的好听。”

这确实是我初次连名带姓唤他。

我脚踝都抽筋了,奋力支着门,“方便吗。”

他松缓了力道,干脆回应,“不方便。”

我本能瞧玄关处的鞋柜,果然有一双女士凉鞋,坡跟的款式落伍些,颜色也质朴,还隐隐褪色,不像有品位的年轻女性打扮,我舌根打个转儿,“多大年纪了。”

他漫不经心看我,“许太太猜呢。”

他避而不答,估计羞于启齿,何苦给他下不来台,我仗着胆子说,“沈律师三十二,莫非是她大你一轮。”

他皮笑肉不笑,“两轮不行吗?”

我着实震惊了,圆场的说辞也哽在喉咙,“沈律师金屋藏娇藏了一位夕阳红。”

他反问,“夕阳红不美吗。”

一切因画而起,我理亏,现在不能招惹他,我硬着头皮附和,“美。最美不过夕阳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