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皮相,好风度,好神秘。
直觉告诉我,沈怀南是一个深不可测的男人,利益方面极其有主见,业务能力也卓尔不群。
我窥伺他许久,才推门在他对面落座,“沈律师,我们电话沟通过。”
沈怀南冷冷清清的眉眼跌进我目光里,他没见过我,我也只见过他的工作照,片刻交汇后,他合住电脑,“许太太,我带了我的证件。”
我并未接过他递来的东西,而是用食指和中指夹出包里名帖,在他面前晃了晃,“海城最擅长离婚官司和财产案的顶级律师,我只在乎这
点。”
距离之近,他不加掩饰的气场如春风温润也如春雷惊心动魄,男人越有魅力越是反差强烈,这一丝强烈大多是俘虏女人的凶器。沈怀南将证件
搁在我触手可及的位置,“许太太需要我的立场是什么。”
我托着腮斩钉截铁,“我图财,婚内所得我要牢牢捏住,我丈夫只手遮天,我需要沈律师在他反悔时保护我的正当权益。”
沈怀南品尝着黑咖啡,“感情不合吗。”
我摇头,“许崇文的私生活不清白。”
他漫不经心摩挲袖口的琥珀色纽扣,“许太太有证据吗。”
我抹掉窗户蜿蜒流淌的水痕,“我亲眼目睹他和女下属在客厅亲密,保姆是人证。”
沈怀南拆了一包方糖坠入杯里,“物证呢。照片视频,馈赠礼物的账单。”
我依旧摇头。
他轻笑,“那么许太太找我为时过早。”
我面不改色端详他,还真是正气凛然。
“不早。”我慵懒靠在椅背,吩咐经过的侍者端上一杯摩卡,“我会运用各种手段争取控制许崇文的财产,万一露馅,你就派上用场,搬出实
力较量许崇文的律师团,无论如何属于我的我绝不失手。我有许崇文的把柄,只是闹到鱼死网破那一步律师团不是吃素的,万不得已我不愿铤而走
险。”
沈怀南手指划过杯口竖起的汤匙,“什么程度的把柄。”
我抛出重磅物料,“许崇文的原配是他出轨第二任妻子时强行抛弃,失心疯死在精神病院,糟糠之妻不下堂,喜新厌旧是商界巨鳄身败名裂的
道德死穴,死因经不起讹传,他权衡利弊只能向你认栽,只不过这份证据不在我手里。”
沈怀南思索了一会,“许太太暗示我协助你作伪证。”
我嗤笑,“违法的买卖我知道沈律师不做,你在法医处有朋友吗。”
他说,“有一些。”
我慢条斯理提示他,“你调出原配夫人的自杀报告不就迎刃而解吗?那时候第二任早已风光嫁入许家,我身份不便出面。”
我们的对话维持多久沈怀南便了无波澜多久,他平静盯着我,一针见血,“许太太有内幕却大费周章请我介入,不直接钳制你丈夫,你畏惧满
城风雨,畏惧激怒许崇文,其实走法律程序你更担心对吗。”
我没有和盘托出,只坦荡直视他,“我讨厌别人挖我的隐私当众解剖,在豪门里生存的女人总有一两件不见光的底细,假设兴师动众,凭我丈
夫的势力,沈律师上天入地的本领也打赢不了官司,所以和解智取,我出钱,你出力,从现在就掌控局面。”
沈怀南饶有兴味打量我,“许太太似乎有很大的软肋。”
我十分悠闲描摹着银匙的形状,“如果我告知沈律师,这是我不与人知的秘密呢。”
他眯眼。
我指尖拨弄着瓷勺。
沈怀南沉默半晌,“我可以担任许太太的辩护律师。”
他给出的结果是我意料之中,金钱诱惑没有任何人能不为所动,我搅拌着咖啡,“开你的条件。”
沈怀南干脆利落,“五百万。”
我看着他,“什么。”
他重复,“我的条件是五百万。”
我蹙眉,“你怎么不抢劫。”
他云淡风轻笑,“刨出许崇文竭力掩埋的真相,与背景雄厚的梅尔集团斗智斗勇,我要面对的威胁和压力干系我前途。”
沈怀南的狮子大开口令我有所顾虑,我踌躇着坐直身,领口不小心被摆在桌角的木质纸盒剐破,我毫无防备,刹那间拉开,光滑的蕾丝脱落了
一圈又一圈,刺眼的嫩白从他眼底一掠而过。沈怀南有一双明亮到极致的眼睛,漆黑与雪白的极端在躁动的雨季是如此蛊惑人心,他若无其事低眸,喝了一口咖啡。
我感受到皮肤的凉意,才发觉衣裙子破了,我仓促摁在胸口,捂住胸前乍泄的春光,向他一再确认,“你只要钱?”
他将冷却的咖啡泼进水晶缸内,“对,只要钱。”
沈怀南瞥了一眼腕表显示的数字,“许太太还有问题吗。”
我扫视手边他的律师资格证,“这世上不存在万无一失的交易,倘若另外有谁察觉我的谋划,更高价码聘请沈律师反杀我,你的抉择是效力还
是背叛。”
沈怀南抽回自己的证件,“疑人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