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出岫被这话问的莫名其妙。要说招惹谁么,显而易见,整个寨子所有人包括乌菱花都不待见他们。
菱花好像也才刚反应过来,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寨子里就是这样,你们这些外乡人最好收敛些,不要随意招惹人。我们苗寨人可不是好欺负的。”她说话就算是放狠话,都带着一股子可爱俏皮。
“好,我们肯定不敢招惹你们。”她笑笑,听小姑娘的意思像是这尸体有蹊跷。
“什么叫蛊尸?”她问。
“蛊尸么,就是中蛊的尸体咯。”小菱花在前面带路,瞬间反应过来什么似的,赶紧捂住嘴,偷偷地看向旁边的村支书。
郑鹤尧果然不悦地瞪着她,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头。
菱花俏皮地吐吐舌,目光有些畏惧。“阿尧哥哥不让我们说的。你有话问他去好了。”
蛊尸?中蛊?
这在灵异小说里面才看得到的字眼突兀地出现眼前。
“你的意思是杨二武是中了蛊?”她格外不敢置信,回头看看鹞子。鹞子也摇摇头,表示从没听过这些事。
她的三观有些被动摇。
中蛊???
可是遗体是繁鹤骞亲手解剖的,压根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不对…既然没有任何异常,那那些汹涌而出的尸虫又是从哪里来的???
她一头雾水地看向郑鹤尧。
郑支书倒是反应相当平静,好像不是头回听到这些事。他皱着眉头,“这种事…实在不好说……”
两年前,郑鹤尧考上C省的选调生,被下放到边远苗寨进行三年基层锻炼。
刚进大榆树村的第一个月,工作进行得相当艰难。没多久就突发疾病病倒在床。村里医疗条件不够,他连续高烧不断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
结果菱花请来老药师治病,这才知道是被下了蛊。
他的三观也被冲击到,之后靠着自己的任劳任怨,在苗寨辛勤工作深入当地群众,这才取得了村民们的信任。其后逐渐了解到苗乡蛊事。
苗蛊并不是任何苗族之地都有。只有极少数封闭传统的苗寨还保留着蛊脉。绝大部分蛊脉都随着文化的冲击消失在文明社会的长河。
因此现在的蛊事仅仅在灵异小说中高频出现。绝大多数都是编织出的奇闻异事。
而真正见识过蛊脉的人少之又少。很不巧,京大村官郑鹤尧算一个。
去寻访老药师的路途还需要爬山。
她本以为大榆树村的寨子不算大,可这回走路竟然在重重山石洞穴中穿梭,没有本地人带路还真找不到去处。跟在野外探险似的,格外新奇刺激。
行走在丛林里,穿过无数洞穴山石,终于到了苗寨药师洞。
23、魔幻日常
23、魔幻日常
药师洞格外古朴,洞口摆放着很多瓶瓶罐罐,甚至还有腌酸菜的老瓦坛。
洞口上只有甲骨文书写的三个晦涩字。看都不用看,小菱花叫这里“药师洞”,那三个字绝对就是药师洞。三字的甲骨文很复杂,她不大认识,估计还没被现代文字学家破解。倒是她先悟懂了。
穿过最外卖的洞门,进入一处上端开顶的明亮洞窍,地方很大,四壁都放满了晾晒的草药和木柴。
视线再往前看是一重又一重的连折洞穴。药师洞应该从一整块山壁的缝隙中开辟而出,因此才形成了连成片的洞穴折廊。
前方传来几声中年妇女的吵闹。有些闹哄哄的。
“就是你这个灾婆娘干的!跟你干完架回去就病倒了,怎么不是你!有胆子就叫七公给我看看脉!”
“就不是我下的!自己不干不净招惹人怨,惹些祸事上身,还怪起我来了!”
……
云出岫一行人向老药师的洞穴走进。
老药师乌七公的洞口院子里,有两个中年妇女正在叉腰干架。你吵我骂,都气势汹汹强势无礼。
“这不是桂婶娘和八嬢嬢吗?”乌菱花在旁边看热闹,“桂婶娘和八嬢嬢肯定又是因为搭虾子的事干起架来了。”菱花看得呵呵直笑。
云出岫听不懂她说的方言是什么意思,但院子里的两位中年妇女看着十分面熟,像是哪里见过似的。
“你这个灾婆娘,勾引我男人还给我下药!我打死你!”八嬢嬢拿起角落里的扁担就往桂婶娘身上砸去。桂婶娘也毫不示弱,抱住她的腰身往里顶。一时之间两人扭打在了一起。
“打起来喽!打起来喽!”乌菱花兴奋地直拍手。
郑鹤尧见着村民打架,立刻冲了上去。“都住手!严禁在村里斗殴!”他毕竟是男子,抢过了八嬢嬢手里的扁担,分开了两位中年妇女。
云出岫瞬间想起来了,这两位不就是第一次进村考察的那天早上,闹着找郑支书处理家事的原配和小三么!
这次竟然又见到了。两人竟还是因为男人的事打了起来。
看见郑支书来,八嬢嬢立时委屈地坐在地上哭。“郑支书你给评评理呀!这个灾婆娘勾引我男人还给我下蛊!闹得我上吐下泻折腾了半月,命都快没了!还好发现得早!不然就要被活活磨死了!”
八嬢嬢坐在地上抽泣,一边狠命地瞪着小三桂婶娘。伍八;六四一'武陵伍追/更裙'
桂婶娘叉着腰弓身咒骂,“又不是我下的蛊!自己招惹的东西赖在我身上干嘛!光凭你一张嘴说臭了我名声!”
“灾婆娘!灾婆娘!”八嬢嬢连连怒骂,跑到乌七公门房上一阵猛捶门要老药师出来看看脉,看看是谁的蛊!
云出岫看的更加震惊。怎么这里的人张口闭口全是“蛊蛊蛊”,像是跟感冒一样很常见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