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一米九。"赵子琨无情地拆穿他,"上次体检你不是量的189吗?"
梁书彦捞起沙发上的枕头就要砸过去,赵子琨边躲避攻击嘴上还不死心的攻击他:"我怎么没见过你这么做作的男的?阿梁你能不能有点骨气?!"
气的梁书彦钻进衣帽间不想理他。
外面还在嚷嚷:"什么时候把嫂子带给我们看看啊??"
"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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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书彦顺着手机定位走到一片楼底下停住,余新雨从不远处跳着向他挥手,一路小跑着过来迎接。白袄白毛衣,眼睛黑亮黑亮,梁书彦心里一麻,
真像只小白狗。
"你带啥东西啊!“看清梁书彦手里提的几个精致的纸袋和礼盒,余新雨急了。"你,你...还是带回去吧!"
"路上随便买的。"
余新雨在前头爬楼,气喘吁吁地回头批评指教:"你这样太见外了。去外人家里做客才用买东西呢。"
梁书彦摘下帽子拿手勾着,虚心接受。垂着眼睛态度诚恳:"下次知道了。"说完又在心里默默补充:
"我把你当内人。"
余家父子住在五楼的小平房里,一室两厅的老房子,一眼望去全貌尽收眼底。墙壁斑驳,巴掌大的客厅只置了几把带靠背的椅子。虽然简陋,却有种一尘不染的温馨。
余正雄正在厨房里做饭,还没进门就听见儿子快乐的声音:"爸我们来啦。"
余正雄放下手里的没刮完鳞片的鱼,从厨房钻出来,脸上满是笑意:"回来了?快进来坐,马上就开饭。"
”诶?!书彦你这孩子,提这么多东西来干嘛....?"
余新雨也在一旁帮腔:"就是就是。"
梁书彦安静地立在客厅听父子俩一言一语唠叨,心里满是甜蜜的烦恼:现在还没结婚就这样,以后还得了?
心绪飘飘的暗自琢磨,钱还是都交给余新雨来管好了。
平时父子俩吃饭都端俩小板凳坐在客厅的茶几上随便对付,今天菜多,余正雄专门找邻居借了张折叠桌支上。五个菜一个汤满满摆了一桌子,色相诱人,香味直冲鼻腔。
余新雨"哇"一声,对着桌子菜直咽口水。
余正雄往梁书彦碗里夹了块红烧肉,红油沁到米饭上,笑说:"书彦,千万别客气!就跟在自己家一样啊。"
"谢谢叔叔,我不客气。"
三人边吃边聊,小小一间屋子载满欢声笑语。梁书彦话少,多是父子二人找话题,他礼貌地抬头应和。余新雨边笑边往嘴里扒饭,比起在学校形影单只的安静模样生动了不少。他吃饭的时候总是很香,好像全天下没有不好吃的东西,没两下就举着筷子要添第三碗饭。
余父笑着感慨:"别看这孩子现在这么能吃,小时候可难伺候了,瘦的跟个猴子一样。"
余新雨也跟着呵呵笑,心里无端升起一阵愧疚。原来自己小时候这么折腾老爸。
说到尽兴处余正雄转身从厨房里拿了个装酱油的长身玻璃瓶,里头是上菜场酒坊打来自酿高粱酒,瓶底浮动着几颗枸杞。
中年人好酒,但他舍不得贪杯,天寒之后偶尔喝一小杯驱寒解解馋。余正雄倒了一小杯仰头,随口问道:"书彦还没满十八吧?"
"快了叔叔,这个月底就成年了。"
"那说起来小雨还是哥哥,新雨上学迟。"
余正雄看一眼儿子,一脸天真的样子,倒是看起来才像小的那个。
两杯酒下肚余正雄兴致愈发高了,:
“书彦能喝酒吗?陪叔叔喝两杯。以后你们长大了上班去少不了要喝几杯的。"
来了。
梁书彦提前做过功课,和老丈人小酌是见家长的必要考核。平时和赵子琨几个人没事就定个卡座喝酒买醉这肯定是不能说的。但要是说自己滴酒不沾,未免也太长辈兴致扫兴了。
斟酌地开口:“能喝的叔叔,我陪您喝两杯。”礼貌又乖顺,叫长辈挑不出一点错。
余新雨也凑热闹,反正第二天不用上学。窗外寒冬腊月北风猎猎,晚上的风吹过松动的窗户,发出“砰”一响。屋内黄色灯光溶溶,三人坐在桌前都难得放纵了一次。
梁书彦酒量不是不好,每次跟朋友一起能把对方喝倒。今天不知怎么回事。也许农家自酿的高粱酒劲儿不小,又喝的猛了,连着几杯下去眼前的景象就朦胧迷离一片,头也开始发晕。
余新雨不喜欢白酒的味道,只尝了小半杯就打住。余父醉的厉害,一时桌上就剩他一个清白人。
“叔叔……你放心。”梁书彦主动举起酒杯和余父干杯,大着舌头道:“我对他好。”
真的醉了。
余正雄一醉就犯困,推杯换盏间已经倦得闭上眼睛,也没听见这孩子说了什么。当下就要倒在桌上。
余新雨跟着着急起来,一门心思都在老爸身上。一手撑着余正雄的身子,怕他磕在桌子上。时间不早了,余新雨两手托起余父的胳膊搭到自己肩膀上,要把他抬回房里休息。
另一个醉鬼虽然还醉着,见状还知道趔趄着过来帮忙,俩人一起把余父扶到房里脱了鞋盖上被子,见他睡过去了才安心阖上门。
门刚一关上,梁书彦就顺势半个身子倒在人家身上。黑色鹅绒服脱掉了搭在椅背上,只穿一件黑色连帽卫衣。
头埋进余新雨颈窝。学他父亲那样喊他,:
“小雨……”
余新雨被他叫的麻麻溜溜的,伸过手拍他背:
“你别回家了,在我床上对付一下,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