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1 / 1)

随即就带着人又急匆匆的走了,小张也出去了在门外守着。

偌大的包厢灯光昏暗,沉寂的黑色墙面越发衬得两人形单影只,许久听到外面没有任何声响,莫绛心摇晃了一下身旁熟睡的人:“不用装了,都走了。”

陆尔冬咻的一声坐了起来,神色清明,哪里有半分醉态,眨了眨眼说道:“真的都走了,还是你懂我。”

在她勾住她的脖子的时候,她要是还感觉不到她的另一只手在她背后写字那她就是傻子了。

“怎么了?”莫绛心端起了一杯酒,摇晃着问道。

“你又怎么了?”

“你先说。”她回望。

“你先说。”

“那我们边喝酒边说吧。”莫绛心灌下一杯酒,说道。

“好吧。”

故事很狗血,几乎是所有电视剧和小说都会出现的情节,陆尔冬好不容易跟易家言在一起,两人爱意正浓时,易家言恋恋不忘的前女友赴非援医前几日刚归国,陆尔冬从这些天易家言的表现里嗅到了不平常的味道,甚至还撞见易家言单独约她吃饭,因此愁绪不堪,借酒浇愁。

“你害怕?”莫绛心听完了故事,嗤笑道。

陆尔冬愣了一愣,随即反驳道:“你不是一样。”

莫绛心搁下酒杯,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在想我是不是太贪心了,不在一起的时候,拼了命想要在他身边,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却希望他能将灵魂都交予我验一验真假,明明知道我爱上的是怎样的一个人,却偏偏这样痴心妄想。”

“现如今,孙氏动荡,S城整个都变了天,就连易家也不免波及,易家言最近也是忙得不可开交,S城后起之秀许越你听说过吗?”

莫绛心摇了摇头。

陆尔冬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痛心疾首道:“最近S城闹得最凶的人就是他了,孙怀瑾弃了主位,孙氏之争已经到了不可避免的局面,偏生这人还要进来插上一脚,若说他是帮孙怀瑾的爸爸这一边也就罢了,只是照趋势来看,这个许越似乎偏向了秦峻一边。”

莫绛心心里一咯噔,她虽从不管这些事,可到底风言风语听了不少,只是未及这局面已经变成了现在这一副模样,孙怀瑾却从未告诉她。

“孙怀瑾不想让你沾染孙氏,是怕你出现了上次莫杰那档子事,他怕是此生都不想再经历了。”

“说到这件事,我倒是有一件很奇怪的事,上次我是为了帮林霜逃出来,临走前嘱咐过她,让她通知容之直接报警,可是直到容之出了事后除了你们我都没有看见警察来。”

“你出事,是因为孙怀瑾24小时派人跟着保护你,是保护你的人告诉他的,他一听哪里还坐的住,急匆匆的就赶了过去,后来才告诉了我们,那个叫什么林霜的根本就没有来找过我们任何一个人。”

“会不会忘记了?”

话出了口,莫绛心才觉得这理由太过牵强,人的潜意识是非常强大的,虽然有可能在极度惧怕下忘记当时经历的事情,可是牵连这事情的某些重要的话却一定不会忘记,这记忆甚至可能持续10年之久,若说是她忘记了,这理由未免太容易反驳。

陆尔冬的手指一下一下叩击着桌面,语气凉薄:“弯弯,总有些人为了某些目的不择手段,对你不利,上次莫杰是为了莫家主位,你又怎么知道这一次别人不会为了孙氏这个位子加害于你?要知道,你是孙怀瑾唯一的弱点,毁了你,这场战争便可不费吹灰之力赢得。”

莫绛心怔愣了片刻,酒醒了大半,许久才回过神来,手脚冰凉的问道:“那他岂不是更危险,他把所有的保护都给了我,可他自己却站在明处。”

陆尔冬扶额,她明明是为了让她警惕危险,她却拐了几个弯,偏想到了他的安全。

“不,秦峻不会这样做,子棠又怎么肯!”她却瞬间反驳了自己这样危险的想法,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

“弯弯,虽然我不知道子棠会不会这样,但是,你不可否认的是,他回国后确实已经变了。”

莫绛心沉默了。心里却有什么已经渐渐坚定了下来。

“我们走吧,我想回去了。”莫绛心突然站起身,拉着她起来。

“担心了?”陆尔冬站起身,点着她的额头嗤笑道。

两人也不多待,出了酒吧门口已经是凌晨5点,天色微亮,街上几乎没有人,小张去地下车库把车开上来,莫绛心和陆尔冬就在门口一侧避风的巷子里等着他。

“对了,你上次说海中月那一场是封笔终场,是什么意思?”

“我不再是南无了,自然是不能用她的笔。”莫绛心紧了紧身上的毛衣,笑道。

陆尔冬一怔,却隐约明白了过来,南无这样一个角色,是从莫绛心的生命里衍生出来一个负面极端的角色,隐含了她所有的阴暗面,这样一个人,生于绝境,站在死亡的边缘,万念俱灰,创作的作品衍生出来的所有的情绪,思想,笔触都是极其浓烈绝望,触目惊心,这样深可见骨的情感,是已经渐渐平复了所有的伤痕的莫绛心再难体会的一种境地。

这世间再无南无。虽惋惜,更多却是欣慰。

“你要放什么?”

莫绛心眨眨眼:“秘密。”

陆尔冬心痒难耐,想要套出她的话,可莫绛心偏生半个字都不肯说,两人在巷子里打打闹闹,却没看见身后有人靠近。

突然,莫绛心停了下来,因为身后有一个尖锐的东西抵上她的腰,随即移上她的颈间,她没有回头望,却想想有些好笑,这已经是第二次有人拿利器抵住她,威胁她的生命。

她眼里的寒光逐渐凝结成冰,唇角的笑意越盛,像是一朵鲜红开到了最浓烈最绚烂的时刻,身后的人看不见,可陆尔冬却看得有些心惊肉跳。

“看来你说得对,真的总有人对我不利。”莫绛心无奈的耸耸肩,似乎丝毫未注意到颈上的刀。

陆尔冬看不到,可是她却能感觉得清清楚楚,身后的人拿刀的手在颤抖,隔得这样近,她连他如擂鼓的心跳都感觉得到。

“你为什么要杀我?”

莫绛心试图回过头,却被身后的人喝止:“不准回头!”

“不论你是谁,”她手遥遥一指他们正对面的吓得脸色苍白的陆尔冬“如果我死了,因为恐惧,你的脸她会记得清清楚楚。”

她垂眸看了一眼他光滑的几乎没有薄茧的手:“你应该是一个家境良好的人家,为了什么要做这样的事,一,我们未结怨,二,不是为钱,那么就只有第三种,为了其他人舍命,真不知道该说你愚蠢还是天真,我死了,你入狱这辈子恐怕都出不来,而你肯定为了所谓的道义不肯供出你的幕后者,那个人,或许会站在他所希望的位置上,而你,则会在阴冷潮湿的监狱里度过余下的半生!”

她的声音并不是那种听起来就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而是一种很平淡很清醇的几乎可以拿来读故事的声音,可偏偏就是这种方式,却让人不由自主的带进她的故事里,她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语气里都带着惋惜,令人听起来这就该是那个人的一生,似乎可以看到的景象。

身后的人手僵在那里,却迟迟不敢撒手,他的内心在挣扎,他甚至是第一天见到她,明明是对这个女人有好感的,也不想伤害她,可是是那个人的命令,他不能违抗,他不该在今天来这里的,如果不来这里就好了……

“吴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