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上眼,默默向神明祷告希望这场美梦永远不要醒过来。
海风扬起栏杆上的飘帘,月光轻轻撒在熟睡的两人身上,似乎不忍打扰这场美好的梦境,阶梯上有两个人互相依靠的剪影,温柔得不像话。
阿绿看见景凉脸上像是带着冰碴一样直冲冲地朝她走来,酒一下子就醒了。
“到底怎么回事?他怎么不见了?”
阿绿打了一个哆嗦:“我带着他在岛上其他地方玩,后来玩累了他说要吃饭,然后我们喝了酒,我喝多了,他也喝得有些多,醒过来他就已经不见了,岛上的地方我和易家言都找过了,没找到。”
景凉有些烦躁。薇薇最近在和他闹脾气,玩了半宿送完了宾客他就想去哄哄她,谁知才说上两句话就接到了阿绿的电话,说孙怀瑾不见了。
“这个岛的设计图是他一手完成的,若是他记得路存了心想躲,我们是绝对找不到的。好在这地方离陆地远,宾客散得差不多了,回去的路我早已经封了,不要惊动其他人,我们三个再找一找。”
阿绿点点头,和景凉分头开始找人。
已经到了凌晨,三个人找了1个多小时都没有寻见人,阿绿有些急得想哭:“怎么办呀?他到底去哪儿了?”
景凉正欲开口口袋里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是薇薇的电话,他接起来,未及说话对面的人已经劈头盖脸:“你去哪儿呢?”
“我在外面,有些事处理。”景凉找不到孙怀瑾,早就心如火焚,语气便有些不善。
“一个两个都是这样,弯弯呢?你在外面有没有碰见她?”
景凉一愣:“她不在房间?”
“我刚去她房间没有人,床铺都是冷的,电话一直打也没有人接。”
景凉随即挂了电话,望了一眼岛最东边的画展中心:“我想我可能知道他们在哪里了。”
莫绛心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她伸手想要按掉手机,却意外地摸到了一个温热的物体,她手指一僵,蓦地睁开眼,却不得动弹。
她什么都没有看清楚,便本能地想要挣开扣住她的怀抱。
“别闹!”头顶上方传来带着还未清醒惯有的沙哑男声。
分明是孙怀瑾的声音,她的梦还没有醒?
莫绛心有些怔忪,头顶上方有均匀的呼吸打在她的发顶,温热而真实,她近乎飞快的用手掐了掐手臂,细小的刺痛终于通过被酒精麻痹的迟钝神经传回大脑。
作者有话要说:
☆、解佩环
不是梦。
她二十几年来从来都没有这么紧张过,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身上的每个毛孔都在战栗,手心早已渗出了汗水,她僵硬地抬起头,挪动身体。
下颌,薄唇,鼻梁,眼,眉,额头,完完整整的摆在她面前,不是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而是真实鲜活的生命,存在着。
莫绛心试了好几次才能把手抚上他的心脏,有些颤抖的感受他的每一次跳动,缓慢而有力。
他活着。
一瞬间所有的感官都失去了控制,心脏仿佛经过了一场巨大的海啸后的劫后重生,言语无法表达,她觉得她已经要疯了。
满脑袋都是那场绵延燃烧的大火,他站在火里,对着她笑,一字一顿地说着“等我。”
等来的是什么?一具分崩离析的尸体和一张写有他名字的DNA死亡检测单。
再也控制不住地伸手紧紧抱住了他的腰,她喜极而泣地捶打他的背:“孙怀瑾,你骗我!你个骗子,骗子,我讨厌你……”
上方的孙怀瑾这才悠悠转醒,胸膛一片濡湿,他怀里抱着一个女人,有女人的哭泣声,他赶忙低下头,便看见莫绛心一张哭得梨花带雨的脸,他手忙脚乱的给她擦眼泪,可是越擦越多,他一下子急了:“诶,你不要哭了,都是我的错,你讨厌我,那我走好了,求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他说着已经坐起了身,真准备走,莫绛心哭得更欢了,她坐起身,一把扯过他的衣角擦眼泪,眼睛愤怒地瞪着他:“你敢走试试?”
“……”孙怀瑾抬头看天,女人心,海底针。
待她情绪平复下来了,孙怀瑾才小心翼翼地问:“你以前是不是认识我?”
莫绛心一时错愕,孙怀瑾点了点自己的额头,才解释道:“景小凉说我这里丢失了将近10年的记忆,我已经在很努力很努力地找回来,如果是我以前欺负了你,你现在打我还回来吧!”
如一盆冷水当头泼下,莫绛心有些怔愣的看着面前的孙怀瑾。分明是同一张脸,可是明明有哪里不一样了。
“阿绿姐姐,景小凉?”
莫绛心循声回过头,看到了阿绿和景凉怔在那里,还有门口匆匆赶进来的易家言,三个人看到她,脸色都十分难看,她却突然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
她站起身,打开了孙怀瑾扶住她的手,眼睛盯着对面欲言又止的景凉和阿绿:“是他让你们瞒着我的是吗?”
景凉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好,好,你们都是好样的。”莫绛心极为讽刺地笑了一下,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
孙怀瑾还想追出去,被阿绿一把拉住,虎着脸教训他:“还不都是你的错,让你不要乱跑了,你给我好好呆着!”
“可是,她……”
景凉瞪了十分委屈的孙怀瑾一眼,交代阿绿把他带回去,他便赶忙追了出去,莫绛心早已经开车离开。
莫绛心怒气冲冲地回了家,喝了好几杯水才冷静下来,刚坐下来门外就传来景凉的敲门声:“弯弯,开门!”
“我现在不想讲话,更不想见人!”
“你就不想知道他这几个月都发生了什么?他的病情究竟怎么样了?”
景凉说完这句话门内的动静就忽然没有了,过了好一会儿门才被大力从里面打开,露出莫绛心一张脸色难看到极点的脸。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