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她会不会砍我,不过晚上回去我肯定会被陆尔冬那个泼妇砍死,我先去找她负荆请罪去了,容之若是醒了记得告诉我。”
说完便向两人远去的方向追去,景凉回头深深看了一眼与其他病房无异,却多了一道密码锁的病房门:“若你被她发现了,你要怎么办?”
薇薇病房里,易家言和陆尔冬大眼瞪小眼,莫绛心坐在床边给床上的薇薇削着苹果,两人谈笑,丝毫不理身旁低气压的两人,直到摇篮里的婴孩“哇”一声哭了出来,薇薇将她抱过来哄了一阵,才发现三人已经全部围了过来,好奇地看着薇薇怀里睁着大眼睛轱辘轱辘转着看着他们的婴儿。
“好可爱!”陆尔冬眼冒红星。
“景凉你个万年大冰山还能生出这么可爱的孩子,真是不敢相信,来,贝贝,让你杜衡叔叔抱一抱!”
杜衡已经从摇篮里小心翼翼的抱起了大眼宝宝,不怕生的大眼宝宝懵懂地看着杜衡笑,把他的一颗心都萌化了,大呼也要生个这么可爱的女儿。
站在一侧的景凉本来心情就不好,这会儿脸已经全黑了下来,伸手从杜衡怀里抢过孩子:“就你这个还没结婚的没资格说我!”
许是景凉脸色实在太黑,还是抱的姿势不对,可爱的贝贝一到景凉怀里便“哇”一声哭出来,一众人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纷纷指责景凉。
莫绛心推了推薇薇,薇薇颇为无语地走过去接过贝贝,可是贝贝实在哭得太忘我,被妈妈哄了一会儿还不见停,旁边的人更是笨拙得无所适从,明明都是S城的精英权贵,商场杀敌从不手软,可到了这么个节骨眼却都手足无措,却没有一个想到其实还有陪同的奶妈。
“给我来试试!”一侧刚进门的易家言走过来,笑得一脸妖孽接过贝贝。
对!颜值就是这么奏效!贝贝的哭停了下来,大眼睛在长得过分漂亮的易家言脸上转了又转,最后“吧嗒”一声把口水印在了易家言脸上,众人石化。
“易少又创新高,上至80岁老太太,下至满月孩童都不放过!”
易家言也是一愣,随即却是笑开了来,捏捏贝贝的脸,对她认真的说道:“你可是第二个敢强吻我的女人!”
众人哄堂大笑,莫绛心也是笑了起来,分明看见身后的陆尔冬红着脸在易家言身上掐了一把。
孙怀瑾再次醒来的时候,头顶上的灯光晃得他眼睛一眯,不是在景凉家,他坐起身,环顾了一眼四周和自己身上的病号服,他终于确定了这个地方是医院。
不过他是怎么到医院来的?他揉了揉额头,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只记得自己做了一个可怕的梦,虽然梦见了什么他也不记得,可他仍旧觉得可怕,因为它很长,自己却一直醒不过来。
“你醒啦?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阿绿推门而入看见孙怀瑾已经坐在床上发呆。
“阿绿姐姐,我想出去走一走。”孙怀瑾抬眼看了一眼窗外的绿草地,突而说道。
阿绿看他眉间有心事,轻声应承了下来:“出去可以,但你现在身体还有些虚弱,我们坐这个吧!”
孙怀瑾看她从身后推出一个轮椅,和围巾、帽子还有外套,额角抽了抽。
等到孙怀瑾被安置在轮椅上,像一个木偶被阿绿的围巾在脖子上绕了一层又一层,直到遮住了他的半张脸,帽檐压得极低挡住了眼睛,外套裹住了全身,坐在轮椅上基本辨不出人形,还没出病房孙怀瑾的身上已经被捂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抱怨道:“本少人见人爱的形象啊……”
阿绿推着他到了楼下,孙怀瑾的眼睛里才带了些光芒,阿绿握住轮椅推手的手紧了紧,才想到孙怀瑾是真的许久未出来见过生人了,自从他病了,不是被关在桃花渡那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室,就是被禁足在山上,想到这里她不免有些心酸。
孙怀瑾此刻的注意力全部在绿色的草地上,有推着病人散步或复健的家人,有呼朋唤友下棋打牌的病友,有三三两两带着花来探望的朋友匆匆走过……到处都是鲜活生动的人群,竟令他微微有些不适应。所有人都知道该做什么该去哪里,他醒后的世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有他一直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前进。
“阿绿姐姐,我做了一个很长很可怕的梦,我已经记不清楚梦见的是什么,可是真的是很恐怖的感觉,Dylan医生说梦是现实的倒影,那么我失去的十年是不是也很可怕,所以你们不肯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所以我忘记了它。”
阿绿也是一怔,蹲下身来看他,过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眼睛里的表情,他脸色有些苍白憔悴,被围巾遮住的脸颊很明显便看得出因为病痛的折磨已经瘦了一圈,她莫名有些心疼,伸出手握住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收紧,脸上笑容柔和:“会好起来的,你要勇敢。”
“阿绿?”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喊声。
孙怀瑾明显感觉阿绿握住他的手指一僵,他正想抬眼看清楚来人,却被阿绿压下了帽檐,在他耳旁低声道:“不要说话,不要抬头。”
作者有话要说:
☆、春光好
孙怀瑾点点头。阿绿随即站起身来,看向来人,一身裸色连衣裙的莫绛心惊讶看着她:“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里?九叔前些日跟我说找不到你,这些日子你都去了哪里?”
“弯弯啊,我朋友生病了,我过来看一看。千万不要告诉我爸我的行踪,不然我又要被他吊起来打一顿了!”阿绿苦笑道。
“我知道,放心!”莫绛心垂眸看向轮椅上被裹得几乎看不清面目的人,有些惊讶伸出手:“这位是你朋友?你好?”
轮椅上的人没有出声也没有任何动作,阿绿当即解释道:“他毁容了,心情不好,不用理他!”
“……”别人毁容了你这么直白地戳痛处真的好么?
被裹在层层围巾下的孙怀瑾的嘴角莫名抽了抽,略微低头便能看见对面那个女子纤细的脚踝上那个熟悉的珠子,是她?
他有些惊喜,但是却不敢抬头告诉她,他是见过她的,那个他一直记得的那个夜晚,他后来想了许多方法想出去找她,可是都被拦了下来,直觉告诉他,他跟这个女人一定是认识的。
“那你现在住在哪里?”
阿绿想她现在好像已经搬回了孙宅,刚做了孙家主母应该很忙没时间往这边来,才回道:“我现在住在景家的老房子。”
莫绛心却笑开了来:“那可巧,我们可以成为邻居了,我的画展还没有完成,所以暂时要住在那儿了。”
什么?阿绿心里一“咯噔”,完了,完了,景凉一定会把她骂死。
轮椅上的孙怀瑾却笑得嘴巴都快咧到天上去了,他刚才暗暗观测过两人,阿绿跟她是朋友的关系,彼此没有敌意,不是阿绿的敌人,那自然也应该不是他的敌人了。
很好,他们是可以成为朋友了。
她说画展,那么她是个画家了?难怪那时握住她的手虎口处有细细的薄茧,平日里大事记得不清不楚,偏生这些细微末节的细节却像是刻在心上了一般。
孙怀瑾内心的一点小九九在易家言驱车送他和阿绿回家的时候被易家言一语道破。
“容之,你谈恋爱了?”易家言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问。
“咳咳!”阿绿呛了口水,随即拍座椅,暴怒道:“易家言,你说什么呢?容之才14岁好吗?”
“得了吧,阿绿,你还真是母性泛滥,幼儿园的时候我就有女朋友了,14的时候小爷早就万花丛中过了,你看容之嘴角的笑都快咧到眉梢了,两眼放光心不在焉的,很明显就是恋爱的征兆,不信你问他,小容之,告诉你易哥哥,是不是暗恋哪家的小姑娘了?”
两人都对他投来了目光,孙怀瑾的大眼睛在两人身上轱辘转了一圈,收了收笑容,一本正经道:“妈妈说,早恋是不好的。”
“……”
“弯弯,你吃过刺槐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