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也算是对彼此?的情况心知肚明，又?稍微聊了几?句宝安县如?今的情况，就把话题转移到互市上。

“互市自?古以来就有，只是边关不稳之时，很?难形成大的规模，四皇子之前也和皇上提过?，应该就是你家那位的意思?，不过?皇上只把折子压了下来。”陈情皱眉。

互市如?果能?够形成，对她掌控边关是有好?处的，她和苏小麦早就这件事?讨论?过?，若是能?够不打仗，让边关与异族人自?然而然融合在一起，时间久了，物资不缺，异族也不会整日?骚扰边关的百姓。

况且若是能?让互市一直维持下去，时间久了，谁又?能?说得清哪个是异族人，哪个是晋朝人，只要上位者?手腕足够，可以不动刀兵把边境往异族腹地挪，那才是真的厉害。

当然这里面肯定也有其他的考量，不过?对于如?今的两个人来说，这些就足够他们愿意了。

不管是陈情还是苏小麦都不想让边关乱，所以这两年她们的心思?是一样的，彼此?帮忙，也算是合作紧密，但目前的情况看来这一场仗是非打不可了。

“放心，上面早有安排，不然我那批粮食是从?哪里来的。”在苏小麦临走的时候，陈情还是又?透露了点口?风，来安苏小麦的心。

第095章 奸细

从陈情那里得到了确切的消息, 苏小麦就忙了起来，不仅她忙，王皓更忙。

宝安县距离边关实在不算远, 又是边关附近都知道的好地?方, 谁敢说那些戎人不会冲着他们来。

哪怕前面的将士再怎么阻拦，小股的戎人?队伍过来，对宝安县也是一大危害。

在这繁忙的准备中, 王五来了，这个当初扳倒了肖重恩的最大功臣, 这两年几乎没怎么露面, 还在当着他市井之间的王五爷，偶尔也给苏小麦送一些消息，手下也有人?跟着苏小麦的商队来往各地。

但总的来说这就是个没太大野心?的俗人?, 有好苗子会?给苏小麦推荐, 逢年过节也会?送礼，明面上没和县令府有多亲近, 暗地?里却也算是归顺到了王皓的手下。

当年的事后, 他也算是大功臣, 最后只?求了一件事, 就是还做他的牙行，并不想参合进那些麻烦事中。

王皓没有拒绝，也就没人?知道他和王皓之间的关系，平时若是有什么事情，也都是找到苏小麦这里, 并不引人?瞩目。

这次他来的急, 连个商量都没有，苏小麦就知道肯定是有事情, 见到王五的时候，就看?到王五脸上的焦急。

苏小麦示意他先缓一缓，留了贴身?的丫鬟留下，其?他人?都让出去，正厅门开着?，也不怕有人?说什么。

等四周没有其?他人?，王五才声音有些抖的道，“夫人?，我可能发?现了戎人?的细作。”

苏小麦心?一紧，忙问是怎么回事，这会?王五也算冷静了下来，事情发?生的突然，他从知道心?里就有点?慌，没办法，他胆小这毛病一辈子算是改不了了。

胆子小偏偏又干的是和三教九流打交道的牙行，很多时候的事情并不会?让他害怕了，但这次不一样，这可是戎人?的奸细。

别的不说他可是知道县令一直在查戎人?的奸细，可这些人?若是能轻易被查出来，那也不至于两年了还没找到。

他自己?都没想到这种事会?让自己?碰到了，他现在是又怕又兴奋，怕的是那可是戎人?的奸细，弄不好自己?这条命就得搭进去，兴奋的是若真能逮到对方，他也算是又立了一功，就算不说这些，生活在边关附近的人?谁和戎人?没仇恨。

就王五他都不敢说自己?的祖上没有杀过戎人?，或被戎人?杀过，不然爷不至于到现在只?剩下他这么孤零零的一个人?。

冷静下来，王五就仔细把事情说了，王五的牙行算是闹中取静的地?方，距离不远就是街市，其?中就有一家豆腐坊和一家酒馆。

豆腐坊是本地?人?，据说家传的豆腐生意，发?不了大财，养家糊口却是没问题的，这家是两口子带着?一对儿女，女儿早些年说是嫁给过路的行商，去过好日?子了，剩下就是个儿子，看?上去也老实巴交的，看?着?长的高大壮实，却是个闷葫芦，不爱说话。

酒坊那家是十几年前落户在宝安县的，据说是得罪了大官，这才背井离乡，靠着?酿酒卖酒才养活了一家老小。

这两家都是宝安县的老住户，尤其?是豆腐坊那家，祖祖辈辈都是这里的人?，一般人?根本不会?怀疑到他们身?上。

前两天?王五起得早，就想吃份热豆腐，这是他的爱好，只?要起的来，就一定要早起去买，回来稍微一拌，那真是比肉还香。

那天?也不例外，他去的早，豆腐坊还没开门，他也不着?急，干脆就在门口溜达，顺便活动一下，就听到里面有奇怪的说话声。

声音压得低语速又快，王五一时也没听清，更没放在心?上，刚好当时肚子疼，就回家了一趟，再回来的时候豆腐坊已经开门了。

刚好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还以为是这家的小子，顺嘴就说了句，“小虎子还是这么不爱说话可不行，都是该说亲的年纪了，你们俩也该上点?心?了。”

豆腐坊的两口子尴尬的笑笑，王五也没在意，拿着?豆腐就走，却在走了两步，碰上了迎面而来的小虎子，和对方打了个招呼。

还没走到家里就发?觉了不对，如?果小虎子没在家，他之前看?到豆腐坊里的年轻壮汉是谁，这周围都算是老邻居了，总是有几分情分在的。

王五担心?豆腐坊家里遇到了什么事情，万一是被贼人?给控制了，说不定最好要出事，但那也就是一个背影，豆腐坊两口子也没露出什么害怕，他也不好说。

心?里有了这个念头，他干脆就多关注了一份，第二天?专门又起了个大早，在豆腐坊还没开门看?到他家的灯光下的人?影，确实是多了，还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等买豆腐的时候，王五特?意问了句，“家里是不是来人?了，刚才过来的时候恍惚看?到个身?影，不像是虎子的。”豆腐坊的两口子连声否认。

他们不否认还好，哪怕说是亲戚王五都不至于再放在心?上，偏偏两口子说的是看?错了，让王五想不怀疑都不行。

他以为豆腐坊的两口子是被人?给威胁了，比如?对方拿着?他们女儿女婿的命威胁，又或者用别的手段，所以王五接下来更加小心?仔细的观察。

他家离豆腐坊不算远，夜里留意点?也能看?出一些东西，很快就发?现，豆腐坊多的不是一个男的，而是两男一女。

今天?早上豆腐坊更是带着?其?中的女人?出来，说是家里的女儿女婿回来了，住两天?。

这本该是会?打消王五的想法的，但王五看?到那女人?的第一眼就知道这并不是豆腐坊家的女儿，哪怕看?上去和那家女儿很像，但肯定不是，又看?到那家所谓的女婿，高大的很，最主要的是王五心?里先有警惕，观察的仔细，还找了个机会?，仔细看?过，发?现那所谓的女婿身?上有印记。

“戎人?中有一只?崇尚飞鹰，他们部族中男人?出色的就能在身?上纹鹰，地?方各不相同，那家所谓的女婿在其?胸口就有，我故意趁机弄湿了他的衣服，豆腐坊家的地?方不大，还要空出地?方做豆腐，所以那男人?换衣服就在一旁的房间。

豆腐坊之前说过想换个院子，我故意说了两个，其?中一个是做豆腐的王老头早就想要的，就是银子不够，我怂恿他问女婿借点?，在他进屋的时候看?到那飞鹰的图案闪过。”

王五这会?说起来还觉得自己?胆子大，其?实他当时就是觉得王老头两口子可能被人?控制，万一家里藏了几个人?，这两口子为了安全肯定不敢说出来，他就是想借机打探一下家里有没有藏人?，藏了多少人?，谁知道会?看?到飞鹰。

“我当时也没往奸细上想，就觉得这东西好像听说过，又见王老头和对方说话的样子也不想被挟持，就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王五当时觉得哪里不对，又想不出来，就跑到酒馆去喝点?酒。

因为彼此都是熟人?，牙行一时半会?也没事，又有伙计守着?，他就打算今个消遣一下。

也就是这喝酒喝出事来了，小酒馆地?方不大，来往的都是熟人?，有时候喝多了也会?到里面醒一下酒，洗把脸。

王五就是在里面洗脸的时候，无意中听到屋子里人?的说话声，还是叽里咕噜的，可这一次他反应过来，这分明就是戎人?的话。

想到戎人?他很快就想到了那飞鹰的图案，身?体一个激灵，就知道自己?发?现了了不得的大事。

他冷静的走出来，还和小酒馆的老板打了个招呼，顺便问了句，后院是不是还有人?，小酒馆的老板赵酒鬼当下就僵了一下，看?王五似乎是随意问的，才笑呵呵的道，“都是到后面醒酒的街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