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1)

“哈”再被扯出来的时候,我高喊着大喘一口气,把水喷出来;还没等吐干净,膝盖后面被人用力一踢,我全跪倒在那个最高大的“死神”面前。

他的脸被兜帽遮住大半,虽然我跪在下面仰视,但昏暗的灯光使得余下的那一部分也完全看不见了如同没有形状的幽灵。

“……”他对我讲了句话,听声音他应该是个年轻人,应该很健康。z

在身后押住我胳膊的人对我大声训斥,似乎我犯了什么严重的错误。“妈的!”我条件反射着回头看一眼,习惯性地咒骂着。

一只手钳在我的下颌,将我的脑袋转过去,力道之大,即使我现在精神满慢也未必能拒绝

那个人在看我,即使我现在完全看不到他的眼睛,甚至脸;他揪着我的下巴,像看一件物品一样打量我。

站在他身边的一个人站过来说了句话被他抬手制止了(听声音,那个人也是年轻的)。这一定是个非常有权势的人,我由此判断,不知不觉紧张起来,小心地吞咽着,视线转到一边。

“……”他用冷淡的语气对我讲了句话,似乎是问句,我当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不自觉地咬起嘴唇来。

然后,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我全身绷紧了那个人的手指,拇指,触碰到我正咬着的嘴唇……

从上面抚过。y

鸡皮疙瘩一定让我的皮肤变得跟刺猬一样了!

“去你的!”妈的!我才不是‘玻璃’!我立刻想到摆脱,努力绷直身体往后仰……

立刻遭到痛击,由于这样的不合作警卫给我的头上一记用力捶打,几乎产生了脑震荡。等我浑浑噩噩地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的人让我刚平复下来的大脑稍微激跳一下

当然,这就是那个戴兜帽的变态,但我没想到他的脸居然非常漂亮,我是说,英俊。他正跟身边的一个人说话,对着我的是侧脸,挺直的鼻梁和高耸的眉骨简直完美 我见过的很多亚洲人都没有这样的优点;坚毅的下颌线条更是让我羡慕。他留着罕见的长发,乌黑笔直,梳成严谨的发髻顶在头上,这让我想起某些异教的神职人员。

虽然不想承认,但我那时的确被他吸引了,以至于片刻之后,他转过脸的时候,我都来不及收回视线。

我看到了他的眼睛,或者说,我们注视着彼此,只有不到一秒。我震惊了,第一次被一个人的眼神吓到。

如此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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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侍卫把那张脸从水缸里拖出来的时候,高涉想大概是干净些了,于是亲自上前细看。当日在御花园捉得此贼时,高涉正在枢密院与大臣们议事,并未见得丝毫,还真依宫女太监们传言的把他想成个凶神恶煞的精怪模样。

结果却差之何止千万里。z

这种深木高鼻的人大约在西域一带就有,亦有商贾贩货之便带来几名当地女子来京城伎馆献艺,见者谓之绝色。只是这黄毛碧眼,倒真显得灵怪了些,且西域多烈日刚风,少有人生这等白净的皮肤。

不知不觉竟陷入踌躇,被那少年猛得一挣,但见他眉毛扭做团,竟似十分厌恶之样,侍卫见状果断予以惩戒令高涉心下稍觉平顺。

接过沈境递来的手帕擦干手后,他又不经意地回头去看那个长相奇异的少年

看到那对眼睛后,高涉感觉自己在遏制着什么,在他的身体里。

是想挥手打过去?z

大概吧。那双眼神太无礼,竟然那么直接。

“把他那件凶器带来!”他下达了命令,话说得有点脱离主意识。

“是,皇上。”傅侍郎立刻指派给属下,片刻工夫,便将那木头玩意抬了过来。

“Give it to me!It’s mine!!”跪在地上的犯人激动得要蹿起来,与他先前表现出的虚弱判若两人。

高涉眉毛一动:此物果然是关键?但沈境说它只是把乐器,莫非也是出自西域?

“说,这是什么东西?”他不顾周围阻拦,将该物夺入手里分量不像武器,全无金器之感。

“Give it to me! You mother fucker! The guitar is mine!! God dammit!!”

从少年接连嚷出一连串毫无头绪之话音,确非中原之音。看来沈境也不曾听过这样的语言,对此束手无策。

不由得又对上了那双眼睛,正死死盯着他手上的物件,瞳仁分明因而倍显其愤怒。

高涉突然想起前些日子年幼的五弟高汨抱了个鸳鸯饼盒,见有人靠近也是这副眼神。

“松开他的手。”

“皇上!”

“朕说松开!”

侍卫们只好照办,缓缓收手后握住腰间的配刀。

“拿去。”高涉将木器递到少年高挺的鼻前。

5

我被这个人的行为困惑了,这个英俊的中国男人,他把吉他递到了我面前。要我演奏它?也许吧,那副表情是我前所未见的高傲见鬼!我从没想过会在别人的命令下弹吉他!

有种预感:这是机会,这是决定生死的机会,甚至自由。

我看着他的眼睛,完全不躲避,我从他的神色判断自己要把握的是怎样的机会。

大约几秒后,我接过吉他噢,我的宝贝,她可真沉!接触到那樱桃木的的面板时,我的指尖像要沸腾了,还没有哪个女孩让我这么激动过。但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叙旧,由于身后的伤,我只能直起背跪着弹奏我发誓今后无论是谁都不能让我以这样的姿势演奏,决不!

“……!!!”

我习惯性地试探琴弦的松紧度,突然的声响让处在过于安静房间里的人多少受到惊吓。警卫冲过来警告我,从腰间拔出明亮的刀,但他的上司挥手阻止了他;必须承认,这个人的一切举动都是那么优雅而充满权势,致密让人几乎透不过气。

好了,我伸展一下手指,它们显然已经蠢蠢欲动了,看着这几天长出来的指甲:刚好合适。

无关听众的数目,这将是我最重要的一次音乐会,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