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稚音蹙着眉头,竭力想象的样子,从樾也不形容了,索性直接道:“下星期我带一个去学校送你。”

林稚音愣了下,摇摇头说:“我又不会做凉粉,送我也是浪费。”

“你长了见识,就不算浪费。”从樾想也不想就说道。

林稚音神色一动,忽然很想亲眼看看霹雳果到底是长什么样的。

俊俏的少年和漂亮的少女并肩坐在店外,一人捧着一碗凉粉吃着,时不时交谈两句,这样的画面可谓是赏心悦目。

从凉粉店前经过的人都会忍不住多看他们一眼,因为从樾是镇上的熟面孔,不少人见他和一个姑娘坐一起,便会揶揄两句。其中一些人还会意味深长地打趣说看来过不了多久,白石镇的净炉手就要换人了。

林稚音闻言疑惑,直接开口问道:“为什么要换净炉手?”

“咳咳咳……”从樾被凉粉呛到,猛咳了几下,喘匀了气后看向林稚音,尴尬道:“他们误会了。”

“误会什么?”林稚音想到刚才镇上人的揶揄,明白又不明白,“误会我们在交往?那和你当净炉手有什么关系?”

从樾眼神闪躲:“净炉手需要、需要……呃,就是……”

“需要单身?”林稚音自己揣摩了出来。

从樾忙不迭地点头,林稚音微微皱起眉:“这是什么规定,你要是谈了恋爱,就不能当净炉手了?”

从樾眸光闪烁,含糊地说:“差不多就是那样。”

林稚音从没听过这样的习俗,忍不住评价了句:“那净炉手的选拔标准确实挺高的,连感情状况都有要求。”

这都跟挑和尚一样了。

从樾不语,只一味地吃凉粉。

凉粉店晚上生意好,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店里又换了一拨人。

从樾看了眼时间,正打算问问林稚音还要不要去广场看表演,还没开口呢,就被一阵香气迷了眼睛。

“诶,这不是晚上跳舞那小姑娘吗?”

林稚音抬起头一看,眼前站着几位涂脂抹粉的阿姨,她们一个个的面皮都搽得煞白,嘴唇抹得红殷殷的,正是晚上表演采茶舞的舞团演员。

刚才表演的时候,林稚音的注意力都在舞蹈上,现在阿姨们冷不丁冒出来,大晚上的,她也被她们浮夸的妆容吓了一跳。

“阿樾,这小姑娘是你女朋友啊?”一位阿姨作老妇的扮相,摇着蒲扇,朝从樾使了个眼神,问:“你上回在我店里买的草帽,就是送给她的吧?”

林稚音一下子明白了,这位扮演“茶婆”的阿姨就是刘姨,“阿芬精品店”的老板。

从樾卡了下,平时能言会道的,这会儿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刘姨的问题。

林稚音不是他的女朋友,但他确实是把草帽送给她了。

“阿芬你真是的,他们还上学呢,学校不允许谈朋友,你这么问,让他们怎么回答?”边上一个阿姨扯了下刘姨的衣服,嗔怪道:“有些事你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怎么还问出来,亏你还是长辈,没点眼力见儿。”

刘姨“噢哟”一声,拍了拍自己的嘴巴,道了句“是我没脑子了”,又暧昧地笑着对从樾说:“你就当阿姨什么都没问,不用回答。”

从樾:“……”

他余光瞄了林稚音一眼,咳了下,义正言辞地澄清道:“各位阿姨,我和林稚音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

“你瞧,我就说他们不能承认吧。”

“哟,还害羞了。”

“年轻就是好啊,想起我那时候了。”

几位阿姨你一言我一语的又说又笑,显然已经认定从樾和林稚音是在恋爱了,他们俩现在就算是矢口否认,她们也会觉得是因为不好意思,说不定还会越描越黑。

从樾张张嘴,还想解释,刘姨拍了拍他的肩,给他递了个“阿姨都懂”的眼神。

从樾:“……”

要不说小镇的八卦劲爆呢,镇上的人不只是八卦的搬运工,还是八卦的生产者。只是看个表面,他们就能脑补出一朵花来。

从樾真是有嘴说不清,还没等他想出解释的法子,阿姨们就已经“体贴”地转开了话题。

刘姨看向林稚音,一双眼睛和善地打量着她,问道:“你是叫……稚音?”

林稚音点头。

“名字和人一样,动听。”刘姨对林稚音说:“你刚才走得太急了,我们还想和你多聊聊来着……你舞跳得真好,是不是以前学过?”

林稚音迟疑片刻,回道:“我以前学过芭蕾。”

“学芭蕾的啊,难怪跳得这么好看,比我们跳得都好。”

一群阿姨不吝赞词,把林稚音夸上了天,她倒不自在了,谦虚道:“我没学过采茶舞,是胡乱跳的,不专业。”

“专业不专业不看有没有学过,跳得好看就是专业的。小姑娘,你可别谦虚,就你刚才在广场上跳的那两下,我这个跳了二十年‘蝴蝶’的都跳不出来。”

说话的是在舞团里舞蝶的阿姨,刚才在广场上就是她教的林稚音,从樾喊她“梅姨”。

梅姨兴致勃勃地问林稚音:“你刚才舞蝶的时候,跃起来的那两下,还有反身跳的那个动作是怎么跳的,能不能再跳一遍给我们看看。”

林稚音刚才跳舞的时候,无意识地用了几个芭蕾舞的动作。梅姨说的是大跳还有剪式变身跳,她们之前没见过,觉得新奇,就想再看一遍。

“来,正好道具还在,你再跳一遍,我们学习学习。”梅姨把竹篾蝴蝶递给林稚音。

林稚音犹豫了,回头看向从樾。

从樾伸手拿过她手上的小碗:“你就跳两个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