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很是眼红秦宁手中的那些钱,毕竟一个妇道人家,拿着那么多钱有什么用,不妨孝敬给她们这些做长辈的。
尤其是他们二房,秦二爷是个懒惰的性子,平素里秦家的那些生意,他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就这不说,还爱养女人,后宅里的那些小妾是大房和三房加起来的五倍还有余,也因此二房最穷,她的穿戴平素里也不若小云氏和陈氏。
一想到这些,李氏的心中就痒痒的。
可是她笨啊!
想了一整夜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能明正言顺的将秦宁的钱弄成她的钱,于是第二天,李氏就将她的大儿媳秦朱氏给唤了过来,问秦朱氏有没有什么好建议。
秦朱氏倒是不意外,她也是出身商户,商户家出来的姑娘,最看重的就是钱了。
尤其她和她婆婆李氏还是出身鄞县那种不上不下的商户,所以别说她婆婆眼红秦宁一个独身妇人,偏带着那么多的钱,秦朱氏也动了心思。
相比于李氏,秦朱氏的心思要更为活泛一些,她很快便想到了法子,“自古以来,女人终究是要依靠男人的,就是七妹如今寡居,难为还要寡居一辈子吗?”
二夫人下意识的就说:“她倒是想嫁,也要有人敢娶,她还带着个拖油瓶不说,还得罪了当朝公主。”
李氏打从本心里,是不希望任何一个人比她和她的子女们过得好的,因此纵使知道秦宁得了太后的青眼,却还是忍不住贬低秦宁。
秦朱氏心中就是一阵无语,不过李氏向来规矩大,她也不敢在这婆婆跟前表现出来,就耐着性子道:“七妹妹如今成了二手货,后头还带着个儿子,按理往后想再嫁个好夫婿是不可能,但从另一方面来想,她并不是个什么都没有的弃妇,她手中薄有资产,为了这份资产,想来也多的是人忍受她‘弃妇’的身份。”
“毕竟女子出嫁从夫,嫁到了夫家,那她的钱不就是夫家的钱嘛。”
李氏眼前顿时一亮,秦朱氏说的对呀,秦宁这弃妇的身份确实很让人蒙羞,但耐不住她手中有钱,说句难听的,大不了娶了她的人,占了她的财产之后,再将这人给休弃再娶也就是了。
毕竟男人和女人不同,男人即便是多几个女人,那也是风流。
她这样琢磨着,倒是还真叫她琢磨出了一个人。
第九十章 自信过头(五更~)
李氏娘家侄子众多,但附和年龄的也就那么三个,且都早已婚配。
她倒是可以鼓动着这几个侄子先行休妻,等将秦宁手中的钱财弄到手了,再行复合,但不值当。
李氏想呀想,便想到了隔房的一个表侄,是李氏父亲的兄弟的子嗣,名唤李瑞的,这李瑞年方二十有五,年龄合适不说,也未曾婚配。
秦朱氏便忍不住提醒她说:“婆母,儿媳记得这李家表兄是否腿脚有些毛病?”
李氏就点点头说:“他小时候去到一户果子园里偷摘果子的时候被人发现,慌乱之下便摔断了腿,这些年一直好生将养着,偏也不见好。”
秦朱氏听了神色就很是一言难尽,“这表兄腿脚有毛病不说,品行也很是有些不端,七妹妹怕是看不上?”
“就她如今这身份还看不上?”李氏白了秦朱氏一眼道:“她如今这身份,能有个人要就不错了,尤其我这表侄乃是我伯父膝下唯一的男嗣,之所以这么多年都未娶妻可不是因为姑娘家看不上他,而是因为我这表侄挑。”
李氏说的这表侄,秦朱氏也见过,确实是个很挑剔的人,但问题是他挑剔的那些姑娘家,人们本来也没看上他。
但秦朱氏知道李氏这人,自来眼瞎,自己娘家人什么都好,旁的人家什么都不好,所以她也就没再跟李氏在这问题上说。
毕竟若秦宁这小姑子没看上李氏给她挑的这李瑞,她娘家却还有好几个年轻的兄弟没有娶妻呢。
倒不妨让李氏做这急先锋,一来试试秦宁的态度,二来嘛,有了李氏的娘家侄子做对比,她娘家的几个兄弟定然会顺眼许多,往后好事若成,那她娘家用着秦宁手中的钱财做本钱,自然不愁将家里的生意做大做强,说不得还能比肩如今的秦家,这样她在夫家说的话也更有分量。
“哎呀不行!”李氏突然叫嚷道,直将秦朱氏从对未来的美好幻想中给叫了出来。
秦朱氏道:“怎么不行了,是李瑞表兄这人选不行吗?”
她还以为李氏幡然醒悟,晓得自己挑的人秦宁铁定看不上呢1
不想李氏却急吼吼道:“昨儿个秦曦那死丫头跟我说什么陈氏也有这个意思,我险些就把她给忘了。”
“是呀,这么好的事情,陈氏那蔫坏蔫坏心思又多的人指不定早就先我一步想了出来,我不能让她给抢了先。”李氏说着便起了身,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然后麻溜的吩咐底下人说:“你去我娘家,将我那侄儿给唤过来,就说我有急事找他。”
然后又麻溜的唤上秦朱氏去找秦宁,结果当然是扑了个空。
秦宁当下里在给秦老夫人请安,秦老夫人高寿,就跟太后差不多大的年纪,六十多岁,但身子骨还是很硬朗的,一头花白的头发梳成了个十字髻,方形脸,面容威严,笑的时候又很慈祥。
她对秦宁无疑是非常的和善的,等不及秦宁请安问好,就忙伸着手要拉秦宁过来。
“好多年没见乖孙了,且快些过来让祖母瞧瞧。”秦老夫人这般热情,倒让秦宁有些无所适从。
在原主的记忆中,秦老夫人待她不算坏,但也不算太好,秦家小辈众多,秦老夫人对所有的孙辈都颇有些兴趣缺缺。
秦老夫人怜爱的看着秦宁的面庞说:“好孩子,这些年可受苦了罢,当年老身便不同意你父亲的决定,好好的一个娇养了十几年的小姑娘,怎么能就放在外头不管了呢?”
“偏我老婆子的话不管用,你父亲不听我的。”
秦宁原本想挤出几滴泪,同秦老夫人演一演这母慈子孝,偏她做了好几遍的心理建设,硬是没挤出一滴泪。
也罢也罢,顺其自然。
秦宁索性就端着一抹温柔的笑意说:“当年的事情是我做错了,既做错了,总要受些教训方才能彻头彻尾的明白,是我不好,未知祖母可还能接纳我?”
她不是原主,未曾同这老夫人真的相处过,即便是原主,与这嫡亲的祖母之间,也说不上是多么的亲厚。
不过嘛,昨日她回来,这老夫人既没露面,也没只言片语,可见对她这孙女的感情也就一般般。
但这到底是长辈,表面功夫总是要做的。
秦老夫人诧异道:“无论何时,你身上流的都是我们秦氏的血,你回来谁敢不接纳你,让她来到老身跟前,看老身不揍她!”说罢一笑。
秦宁也一笑,从远处瞧着倒很是其乐融融。
秦老夫人又指了指旁边一个年轻的男子,“瞧,那是你小叔,老身尤记得你小时候老爱同你小叔玩耍了,这么多年未见,也不知你忘了没有。”
秦宁顺着秦老夫人的指引看向秦家小叔,这小叔很年轻,看上去也只略比秦宁大上两三岁的模样,生得高大瘦弱,唇红齿白,是个模样俊俏的。
她从原主的记忆中不断搜寻,方才想到,这位是秦老夫人的遗腹子,因着自出生的时候便没了父亲的缘故,格外的得秦老夫人的宠爱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