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换了个平庸之辈,却也不一定了。
“颂之今日可有要事?”孟阁老让秦侍郎坐下,并唤人上了茶来。
秦侍郎小字颂之,他当下里又复站起来,拱手道:“大哥,我今日前来实是为我那可怜的侄女。”
“哦,是即将成为太子妃的秦家七娘子。”自从知道文帝下令允婚顾昭的时候,孟阁老就已经让人将这个秦宁的身份、性格、生平经历查的一清二楚,“你这位侄女实在是个有大造化的,她可不可怜。”
孟阁老自然是有听底下人说过与谢文卓分割之前的秦宁,但听得更多的却是去年初来到咸阳时的秦宁。
那份沉稳干练的模样,实不像个初次来到国都,初次去皇宫的模样。
仅凭着这份沉稳,让顾昭看上,也并不奇怪。
但孟休又知,一个人的本性,应是从最初的时候就定下来的,毕竟万变不离其宗,秦宁之所以会有这份沉稳,应是与秦家的教养也有关系。
毕竟他跟前的这个妹婿,也是出自商户人家,然而来京这么多年,要比很多世家子都要优秀。
不过孟阁老也确实没见过秦宁,对秦宁的这番判断也全然是听旁人说的。
秦侍郎忙道:“我这侄女从前在鄞县的时候,倒确实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后来嫁到谢家,更是在乡下地头讨生活,这些年的生活早已磨灭了她的性子,更不要说后来......她贸然被指婚给太子,就连她自己如今都是一脸懵的,待知道了孟家与刘家的家世后,更是惶惶不可终日,幸得孟四姑娘善解人意,一番开解之后,我那侄女方才没了那许多恐惧,更是将孟四姑娘引为知己。”
“而今我来,一是想当面谢谢孟四姑娘,二是想托付四姑娘将来能照拂我那侄女一二。”
孟阁老定定的看向秦侍郎,秦侍郎面上一片坦诚。
“与孟刘二家的姑娘相比,我那侄女自来难登大雅之堂,她也没什么大志向,只想带着儿子好好活着,至于太子妃之位,她也并不想要。”
这便是暗示倘若将来孟家有需要,秦宁自请推辞太子妃之位也不无不可。
秦侍郎又说:“其实若不是因圣旨已下,我那侄女怕死的话,都不一定会到这儿来......”
穿成炮灰原配后她躺赢了
第256章 轻视
孟休见秦侍郎实在诚恳,又想着秦侍郎这些年也是因为自己,方才能在官场平步青云。
于血缘上来选,自然是自己家的嫡亲侄女更为亲近,但于理智上,便该知道如何选择了。
不过真心与否,在真正的权势面前,其实也不是很重要。
“未来的太子妃这般胆小,倒不是一件好事。”孟休低头抿了一口茶,神情晦涩莫名道:“不过也可以理解,你这侄女究竟出身不显,惜命也很是正常,她若想在这泼天富贵中活下去,得要越发的小心谨慎才是。”
秦侍郎躬身听训。
孟休面上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但她成为太子妃,原就是众矢之的,倘若又不小心有了孩子......”
秦侍郎道:“我这侄女如今全部心思都在她如今儿子的身上,她还很是担心儿子会有危险。”
孟休就道:“这孩子不过是无关紧要之人,凭着我们两家的关系,谁若为难他们母子两,便是与我孟家为敌。”
秦侍郎道:“大哥厚爱,实让我不知该如何报答。”
孟休又道:“我们之间,说这些客气话做什么。”
“倒是之前我们筹谋针对吴远的那件事,如今弄巧成拙,慧敏长公主如今张罗着女儿同吴远的婚事。”
听到这话,秦侍郎就很惊讶,“大哥的意思是慧敏长公主欲将女儿嫁给吴阁老?”
吴阁老发妻早逝,单身已经将近十多年了。
“可我记得慧敏长公主如今未嫁的女儿只有那个不曾摆在台面上的与男宠所生的辛宛,这辛宛如今也才双十年华,竟是要被许配给年逾四十的吴阁老?”
孟休点点头说:“慧敏长公主与你嫂嫂姐妹之间的关系向来很亲厚,慧敏说,是辛宛对吴远一见钟情,哭着闹着要嫁她,慧敏原就对这个女儿心有愧疚,如今自然是辛宛想要什么,慧敏公主就给他争取什么,更甚至逼婚吴远。”
秦侍郎越发惊讶,“慧敏长公主竟然逼婚吴阁老,吴阁老竟然也允?”
“不允许能怎么样,慧敏抓住吴阁老的三弟使辛宛名节差点失去这桩事不放,更甚至用吴姑娘的性命名节做威胁。”虽然如此,但孟休面上却一片开阔之色,“吴远的唯一软肋也唯有这个女儿了。”
秦侍郎不免道:“那这样一来,吴阁老的身后便有了慧敏长公主这个助力,那往后我们......”
孟休道:“谁说就只是助力了,吴远对辛宛无意,倘若辛宛再出个什么意外,那吴远的末日也就到了。”
“这其间就需要你多多注意一些了,再者谢驸马虽然此人如今落魄,但不得不说是有一些瞎本事的,倒不必将事情做得太绝。”
秦侍郎自然一一应允,留下用过晚膳之后,便匆匆去了。
之后,孟秋知来到孟休的跟前,“父亲,姑父今日过来是为何事。”
孟休就将谢侍郎的来意说了一遍。
孟秋知就笑了笑,“这秦家的七娘子,也真是太胆小了一些,也不知太子究竟是看上了他哪一点。”
孟休板着脸道:“你觉得这秦娘子就当真是个懦弱不堪的人?”
孟秋知就挺怵这个父亲的,虽说她有两世记忆,可无论是哪一世,父亲孟休都是高高在上、手握权柄的那一个。
孟秋知仔细回忆着自己与秦宁所见的每一面,谨慎的开口,“若说这秦娘子,弱质妇人,也是有些坚强所在的,不然她也不能被太子看见。”
“可她容貌只是寻常,再者她有孩子了,一个母亲自来只将孩子看得更重,应是没那许多的功夫去想别的,所以顾昭即便对她有一时的兴趣,但时日久了,总会厌烦于她的......”
孟秋知有些拿不准顾昭喜欢什么样的人,但想着她应该是能将秦宁给看透的。
一个商户妇,同样也是个最寻常的母亲。
“父亲是怎样看待她的。”
她大着胆子去问孟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