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柔更是跪着到了秦宁的跟前,委曲求全的说道:“七姐姐,你以往怎样挤兑我们这些做妹妹的,那都没什么,毕竟谁让我们是你血缘上的妹妹,割舍不掉的,但邓家姑娘们不同,她们出身优渥,是受不了这种委屈的,你还不如继续挤兑我,甚至你让我如今从信王府中滚出去都行,只求你别再为难邓家姐妹们。”
半晌未发话的秦宁擦拭了一下唇角,信王府厨子做的桂花糕真是极好吃,她一连吃了五个,还有些意犹未尽,偏有些不长眼的人要扫她的幸,那她也就只能顺着她们的意,给她们一点眼色瞧瞧了。
秦宁眸光一瞥,先看向故作委屈,实则暗地里将她至于不仁之地的秦柔,这位十四妹妹真真是伶牙俐齿,让她叹为观止。
“那好呀,”秦宁露出自己标志性的笑容,两颗小虎牙闪闪发光,甚有几分可爱,“门就在那里,十四妹妹从哪里来的,就从哪里走。”
秦柔身子僵住了。
按着常理,一般人为了显得自己不是那么的蛮不讲理不能容人,是不会顺着她的话头往下说的,而是会努力的解释,但解释就是掩饰,秦宁注定要被信王府的人误会。
但秦宁怎么就不按常理出牌呢,她竟然直接让她走,她好不容易来到信王府,见到这么多的贵人,还如愿以偿的出了一把风头,她怎么能走呢?
秦柔哭哭啼啼道:“看,我就知道,七姐姐容不得我。”
她哭,秦宁也哭,秦宁哭的还更加梨花带雨,整个停不下来,直到秦柔哭不下去了,她才捏着信王妃的衣角说:“母妃,你瞧瞧,我就说王府里不会有人喜欢我的,眼下我不过在用早膳的时候来陪陪母妃,便招致了这么多人的不喜,这些人甚至还私下里联合起秦柔一道儿诬陷我,我真要继续待下去,说不得这些人还要想出什么样的法子,到时候就不是赶我走,而是要置我于死地了!”
她一双如水的眼眸,怯懦恐惧的厉害,这模样惹人怜爱的紧,信王妃忙回握住秦宁的手,柔声道:“母妃不会让这些人得逞的。”
二夫人三夫人以及邓晨微等一众人:我不是、我没有
然而秦宁不等她们辩驳,就事先开口道:“明刀易躲暗箭难防,想以往我与秦柔关系不说极好,也是十分融洽的,但不想秦柔会突然给我背后一道,若无人唆使,我不信。”
她的视线划过信王府二夫人三夫人等一众人,顷刻间便给她们安了一个罪名。
邓晨微气愤的看向秦柔,“呵呵,我们身份何等高贵,如何会纡尊降贵的去唆使一个小小的商户女,别是你们姐妹沆瀣一气,故意让秦柔替着我们说话,实际上却是想污蔑我们刻意为难你吧!”
陡然间成为双面间谍实则里外不是人的秦柔一脸懵逼,她很想向信王府的人大声的解释,她真的没有与秦宁合谋,但触及邓晨微冰冷敌意的目光,秦柔猛的瑟缩了身子。
秦宁不过三言两语,便将局势完全反转,这种能力,她真的学不来。
但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吧,秦柔到底还是出声辩解了两句,长久被秦宁给按住手背示意不要出声的世子妃秦思彻底忍不住了,但纵使如此,秦思也不想施舍给秦柔任何一个眼神,她看向信王妃道:“母妃,不让秦柔进王府,是我的主意,这原便是信王府的家宴,宁儿被母妃认作义女,来信王府的家宴上头陪母妃用膳是天经地义,但秦柔是凭什么,凭是我的堂妹吗,她终究是秦家人,儿媳并不是不懂礼数的人。”
“所以,秦柔对宁儿的这一番指责实在是有些无厘头,而诸位婶母妹妹们因着秦柔的这一番没有根据的指责,便非议宁儿,更是可笑至极,枉诸位婶母与妹妹们身为王府之人,行事说话却一点儿都不谨慎,这些年里王府为她们请的教习先生都教到了狗肚子里了吗?连点儿最基本的是非都不明白。”
秦思做世子妃这么多年,也不仅仅是靠着忍气吞声过来的,她外表温柔和气,但却不能被人碰到逆鳞,不然的话,那脾气火爆的很呢,不管你是不是长辈。
被内涵到的二夫人三夫人等人就很不服气,仗着长辈的身份,朝信王妃诉苦道:“真真是商户女,不知道一点儿尊卑有序,当着婆母的面竟就敢这样辱骂我们做婶母的,王妃可不能轻饶了她!”
但信王妃的心是偏的,她一点儿都不觉得秦思说的有错,“那二弟妹三弟妹先与我说说,不讲是非的是不是你们?”
二夫人和三夫人哽住了。
“不明真相便一股脑的指责本王妃义女的人,又是不是你们?”
“心思狭隘容不得宁儿陪着本王妃吃一顿午膳的又是不是你们?”
“迫不及待的要赶宁儿走的是不是你们?”
“所以,世子妃说的一点儿错都没有,你们是该反思,从今往后,宁儿就是本王妃的亲女儿,谁要是看不惯,那自己带着铺盖卷从王府里头滚蛋就是,我们王府中不养闲人!”
第一百五十五章 信王的看重
一时间信王府二房和三房的人都心有戚戚焉,她们之所以这样屈服于信王妃的威严之下,其一是因为信王偏宠信王妃,从前未尝不曾有人想分过信王妃的权,但无一不以失败告终。
某种意义上,信王妃与世子妃这对婆媳是一种人,那就是表面和气,实则颇有手段。
其二则是因为王府中的二爷与三爷都是庶出子,信王对庶出的弟弟并没有太深的感情。
二房与三房说的好听点是信王府的一份子,说的难听点其实就是寄人篱下,但因为信王妃平素里表现的很和善,使得他们渐渐的就有些摆不正自己的地位,质疑起了信王妃的决断。
但好在,这二房和三房的人平日里瞧着性子高傲,但实际上颇有眼色,信王妃一发怒,他们就蔫了,谁也不敢再说什么。
见她们都乖乖的低下了头,信王妃这才满意,但依旧不停的敲打着她们,“从今往后,宁儿不仅仅是本王妃的女儿,更是你们的长姐,对长姐,要敬重,你们平日里是熟读《女则》、《女戒》,别真如世子妃所说的,都读到了狗肚子里,那就也休怪本王妃将你们这些有可能会丢我王府脸的人给早早的打发出去。”
“至于是嫁人亦或是绞了头发做姑子,届时就看宁儿的心情。”
信王妃的这一番敲打,无疑落在了信王府众人的心上,她们不论是不甘心也好,愤恨也罢,都要接受自己往后要被个弃妇给压在头上的事实,甚至她们见到了这个弃妇,还要恭恭敬敬的,以免惹了这弃妇的不喜,将她们给赶了出去。
二夫人三夫人邓晨微等人的心中很憋屈,但她们不敢说。
而再看向信王妃身侧的秦宁,双眸似水,渐渐凝成了冰,让人看不透。
即便被信王妃如此推崇,但她的面上也没有一丝一毫的骄矜。
宠辱不惊。
心头划过这四个字,观察了秦宁许久的信王心头掠过一丝光亮,他是听信王妃说过秦宁的,后来也使人调查过秦宁的生平,就总觉得这个人从上至下,从里至外,都透着一股子怪异。
因为从前的秦宁与如今的秦宁反差太大了,难不成真的是因为被夫君所背弃便能让一个女人有这般大的变化?
如今怪异勉强被信王给强压下来,信王在考量秦宁这个人,诚然信王知道,太后极喜欢秦宁,甚至破格封了秦宁做乡主,若非因为秦宁坚持要回到家乡,以着太后对她的喜爱,她很有可能会留在太后身边陪伴太后。
是了,正常人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秦宁也不该放过这样的机会。
尤其如今秦宁与信王府关系这般亲近,更应该留在咸阳城中,留在太后身边,向当权者日日诉说信王府的忠心。
打消当权者对信王的疑心是一方面,朝中有什么好处也能第一个想到北郡的信王府又是另一个方面。
不过这不急。
因为自觉秦宁对信王府的用处很大,所以本就面目温和和善的信王,如今对着秦宁又露出了三分笑意,“宁儿是王妃认下的义女,也是本王认下的义女,信王府上下不准有人对她不敬。”
信王府二房三房中人原便因着信王妃对秦宁的偏心而脸色灰败,如今见信王竟也跟着信王妃胡闹,当下里竟是心如死灰。
这秦宁究竟有什么本事,能使得信王和信王妃双双替她说话?
她们看来看去,也没觉得秦宁跟普通人有什么特别不同的地方,要说信王与信王妃膝下缺少女儿,但侄女也是一大堆的呀,她们完全可以替秦宁代劳的,她们又乖巧又孝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