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父亲的老家也是鄞县,她与秦宁同时姓“秦”,难不成?秦娴的面色极具变幻着。
秦孟氏道:“对,就是你想的那样,宁儿是你大伯家的女儿,说来你还该唤她一声‘姐姐’,旁人非议你宁姐姐也就罢了,可你是不行的,没的让人看笑话。”
秦娴只要一想到那如谢驸马言语中就已与外男红杏出墙并珠胎暗结的乡间野妇是自己的堂姐,嗓子里就跟吞了个苍蝇似的,不上不下的,连带着膳食也用不下去了。
秦娴道:“母亲你没搞错吧,我记得父亲曾说过,大伯家中还是很富有的,不至于她连件像样的衣裳都没得穿吧。”
“你大伯家是富有,但这并不代表着谢家也富有。”秦孟氏说到这里便忍不住长叹一生气,“我听你父亲说,宁儿虽只是个弱质妇人,但却有骨气的很,嫁入夫家后,见着夫家贫寒,便没日没夜的做绣活以改善生活,外带供养谢驸马读书,坚决的拒绝了母家的帮衬。”
这倒是从先前秦宁所叙述的不谋而合,但华阳公主生辰这日里往来的大抵都是与华阳公主关系极好的闺秀,再不济也是有心攀附华阳公主的,再者她们都是女人。
同类往往是不忌以最深的恶意来揣摩同类的。
是以在秦宁与九皇子双双去后,语言的风向便完全偏向了谢驸马。
而秦娴也是人云亦云的人。
是以当下里秦娴努力的说服秦孟氏道:“母亲从前也没见过秦宁,焉知这不过是父亲对她的溢美之词,实际上并非是这样的呢?谢驸马说她好吃懒做,生生的累垮了谢驸马的一双父母不说,还红杏出墙......”
“那不过是谢驸马的一面之词罢了,你怎知是真的?”秦孟氏隐隐都有些动怒了,她道:“再者你又怎知我没见过宁儿?就在今儿个下午的时候,秦宁来我们家暂住,大抵明日晨起的时候,你便能见到她了。”
秦娴得知那被众人所鄙夷的存在竟然就住在自己的家中,登时不干了,道:“晓得与这样的人为同族姊妹,原就够晦气的了,如今竟要与她同住一个屋檐下,我不管,我不想见到她,母亲你将她赶走吧!”
秦孟氏冷冷道:“你能做出这样吃里扒外的事情,我却不能,便是要赶你走,我也不会赶宁儿走的。”
秦孟氏那维护的模样,不晓得的人还当时秦宁是她的亲生女儿呢。
秦娴当下里却并没空拈酸吃醋,她更为担忧的是,倘若这事被旁人所知道了,那那些人岂不是要连她一块儿耻笑?毕竟她和那弃妇是同族姐妹呀!
不行,得想个法子令这弃妇离开他们家。
第十五章 辩论
秦娴所想的法子便是将秦宁的来历,以为她曾经做过的那些“龌龊”事与秦侍郎府里的仆人们说了个遍。
是以不过一夜之间,人们便知道了新来到府里的堂小姐是个红杏出墙且与人珠胎暗结的弃妇,她带着的那小拖油瓶便是那珠胎暗结的结果。
一时间人们对秦宁和秦哲皓都充满了鄙夷。
这一点秦宁在刚刚醒来欲领着秦哲皓向秦侍郎和秦孟氏见礼的时候便察觉到了。
那些人面上什么都不说,所思所想却都通过眼神给传递出来了。
秦宁于是略施小计,便将前因后果给问了出来。
秦哲皓好不生气。
“这些人究竟有没有长脑子,怎的旁人说什么,他们都信。”
秦宁摸摸他的小脑袋说:“这个世界上,理智的究竟还是少数人,尤其是在当下这个强权即正义的世界里。”
秦哲皓似懂非懂的眨巴着小眼睛。
“不过......”秦宁又道:“倘若仅是我一人被人非议,我不在乎这些人,也不在乎这些话,便罢了,但如今还有皓儿,我不能让皓儿受这些委屈。”
秦哲皓拉了拉秦宁的手,示意她停下。
秦宁好整以暇的看着小哲皓。
小人家又拉拉秦宁的手,示意她蹲下,秦宁便也就蹲下了。
只听得“吧唧”一声,小哲皓的口水瞬间浸湿秦宁的左侧脸颊。
秦宁满心满眼的甜蜜,被这小孩全身心信赖的感觉是秦宁从前从来未曾体会过的,她觉得还不错。
二人抬手挺胸的到了秦四爷和秦孟氏这里。
“四叔、四婶,早上好。”秦宁转身再度看向这屋子里唯一一个姑娘,思索片刻便道:“这位便是娴妹妹吧,初来乍到,多多关照。”
然而秦娴却不屑的将脸给移到了另一侧看不到秦宁的地方,嘴里嘟囔囔说:“不要脸。”
秦四爷呵斥她道:“你说谁呢?再说一遍!”
秦娴是秦四爷唯一的一个女儿,因着这一点,秦四爷一向视女如命,从来都是宠着捧着,却还是头一次出声呵斥了秦娴,是为了秦宁。
秦娴委屈的眼中溢满泪水。
“被这么多人说嘴,倘若她是个知晓礼义廉耻的,怕早收拾铺盖卷滚蛋了,却还这样笑盈盈的过来,她不是不要脸是什么?”
秦四爷大掌一挥,竟欲掌阔秦娴。
秦孟氏忙抓住了秦四爷欲挥下去的手,依然不掩秦四爷欲教训秦娴的决心。
秦宁就在那里静静的站着,没有阻拦。
秦娴越发的憎恨秦宁。
大掌终于落下,秦娴的左侧脸上便有了个红印,未过几时便高高的肿了起来。
“看着我父亲因为你的缘故而责叱我,这下你便高兴了罢,真乃祸水!”秦娴眼中淬着满满的恶毒。
见状秦孟氏对这个女儿真是又气又疼,连带着对秦宁也有些许埋怨。
小哲皓站在秦宁的前头,以着“守护”的姿态道:“我母亲才不是祸水,她是仙女!”
许是没想到这小萝卜头会说话,秦娴愣了愣。
秦宁将小哲皓给拉到身后说:“乖,别怕,母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