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堂哥哭笑不得,得,还是他里外不是人了。
可再转过头来一想,这样的世间常例,也确实没有甚的可藏着掖着的。
看了眼三堂哥,就告诉弟弟妹妹们,尤其是丁香姐妹还有七堂哥道:“我觉得吧,这里头大概其有两个缘由。一来么,这些个贼匪大多都会定期向官府进贡,受了银子,官府当然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所包容的。这二一个么,对那些个地方官员来说,剿灭的贼匪越多,越显得辖内人荒马乱的,往往影响升迁。所以与其剿匪,他们会更倾向于欺上瞒下,粉饰太平。”
三堂哥听着不住地颔首,又补充道:“就像很多地方,即便抓到的是盗匪,官府也会定为小偷,就这么糊里糊涂的结了案。”
“就是这个道理。”二堂哥赞同道。
只是这第三个原由,官匪勾结,二堂哥这会子还是不打算说。
而有着一肚子话儿要说的五堂哥早就亟不可待了,二堂哥话音一落,就赶紧补充道:“何况有些个土匪,就譬如运河一路向北,尤其是到了靠近京城,海津那一块,因着两岸的土地过于贫瘠的缘故,一片盐碱地,颗粒不收,就连喝的水都是咸的,老百姓们,尤其男人们大多出去讨生活了,留在家里的人,有的就几辈子都靠打劫为生。劫富济贫,偏偏在乡间的口碑还不错。你们说,这可上哪儿说理去?”
“劫富济贫?”丁香一皱眉头,忍不住冷“哼”了一声:“他们也配!”
四堂哥就笑道:“匪贼可不都说他们劫富济贫么!你们想啊,劫贫能有甚的油水的,劫了贫再去济富,人家也不稀罕呀,所以也就只能劫富济贫了。”
说的大伙儿都乐了起来。
丁香却是道:“反正那些个盗啊匪啊贼啊的,都不是甚的好玩意儿。”
二堂哥同三堂哥就对视一眼,花椒同六哥也俱是看了眼丁香,却是头一次知道,丁香竟是这样愤世嫉俗的。
五堂哥却已是正色道:“不过我听说还有一种匪徒,叫做绑匪,比起那些个匪贼,这才是最凶狠最恶毒的匪徒,靠绑架大户人家的老爷少爷敲诈不义之财,不知道多可恨!”
“绑架?怎的绑?”这一回,丁香的兴趣也完全被五堂哥调动起来了。
“就是尾随呗,一般绑匪也没有那个胆子跑上门来绑架啊,通常都是先踩点儿,找人盯梢,然后就劫人,找家里头要钱赎人。”五堂哥怂了怂肩膀道。
四堂哥也道:“不过据说黑白两道上还有两项规矩是必须遵守的。第一不能绑女子,第二不能撕票,听说莫说撕票了,就是少个鼻子耳朵的都不成的,行内都不允许的。”
这些都是他们跟着李蹊习武念书的时候,一点一点儿听说来的,饶是花椒,也是头一遭听说的,倏地就感觉到了森森的恶意,又打了个寒颤,暗自警醒,待会可一定得多喝两碗姜茶。
只没想到待到秦连豹同罗氏回来,花椒同六哥送了哥哥们出门――香叶同丁香决定陪着花椒一道睡,免得她夜里头踹被子。
罗冀那儿就招手让她去了厨房,从墙角风炉上舀了热姜茶给花椒喝,还道:“我听到你打喷嚏了。”
花椒就笑了起来,自然领情,喝了两大碗热姜茶,夜里头起了两次夜,不过翌日一大早起来,果然就如五堂哥说的那样,神清气爽、生龙活虎了起来。
却是轮到其他人来头疼了。
☆、第四百四十六章 善后
一大清早,昨儿夜里头已是将善后事宜俱都捋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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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肉肉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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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记事 作者:白糖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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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秦家兄弟又碰了碰头。
然后,分头行事。
秦连熊去保婴堂处理了几件要务,又给自己请了半天假,秦连豹去学塾里给小小子们布置好功课,仍旧委托给文启代管,秦连龙同秦连凤已是分头将袁大哥两口子,还有喜鹊两口子请来了。
这都是袁氏,还有秦连彪的至亲,出了这样的事体,自然没有撇开他们的道理。
当一无所知的袁氏也被沈氏请过来,略有些不安的在正厅坐定后,秦连虎就出面了。
略为寒暄了两句,就进入了正题,直言不讳地将他们昨儿方才得到的关于消失多年的秦连彪的消息告诉了在座诸人知晓。
心里头各有一杆秤,正在称斤论两各自计较着的五人就齐齐愣在了当地。
尤其袁大嫂,本就七上八下的一颗心更是“扑通”一声,直接落到了十八层地狱门。
方才秦连凤上门,说有事儿要请他们两口子过来说话儿的时候,她虽诧异,想不通能有甚的事儿叫秦家这样大动乾坤的,可秦连凤当时明显心有顾虑,顾左右而言他的并不肯明说,她自然不会勉强的。
可坐着秦家的马车,一路过来的时候,心里头又不免揣度着,难不成是之前拜托袁婶子帮着说项的石榴的亲事儿有了着落了,秦家特地请他们过去商议?
不得不说,虽然一颗心当即就“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可整个人却是顿时长松了一口气的。
她有苦难言,石榴几个已是成了她的心病了。
只当在秦家大门口下车的时候,一眼瞧见自家姑子的小姑子,她这心里当即又是咯噔了一声的。
她也算是常来常往于秦家的,自是知道那喜鹊论起来虽是秦连彪的同胞妹子,也算是秦家同宗的姑奶奶了,而且还是唯一的姑奶奶,论理来说自是娇客,何况秦家又是满崇塘出了名的宝爱闺女的,可喜鹊却并不得秦家的看重,饶是秦老爹秦老娘都待她淡淡的。
不过在她看来,这完全是这两口子做事儿忒不上道儿,年长月久的,叫人寒了心的缘故。
以至于这会子不管两口子如何红着眼睛做低伏小,又死乞白赖地往人家跟前贴,都不招秦家人的待见。相处之间,还不如他们这样的外姓旁人。
因此上,秦家是断然不可能将这两口子叫来商议石榴的事体的。
她当即就觉得事情不大对头了。
难不成袁氏这又出事儿了?
心里不禁打鼓,只还不待她深思,就有晴天霹雳在头顶炸响,只一声就将她炸了个七荤八素。
登时甚的感觉都没了。
只看到对面,原本还一脸憧憬,不知道在想甚的好事儿的喜鹊的男人倏地变脸,一蹦三尺高,脑门上冷汗淋漓,比手画脚的,嘴巴大张大合着,却根本听不到他在叫嚣些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