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1 / 1)

于是一番打点,眨眼的工夫已是二月初六,一大清早,秦连豹罗氏两口子就带着大堂哥同花椒告别家人和特地赶来相送的姻亲乡邻们,启程往莲溪去了。

秦连豹和大堂哥自是去参加县试的,而罗氏同行,则是为着照顾他们叔侄二人。

毕竟是秦家人头一回参加科举,饶是秦老爹,或是姚氏,都不免重视。

再说虽是早在之前就议定了县试期间,他们会在俞阿婆家暂住,许氏年里过来拜岁的时候还说早在年前就将屋子收拾出来了,却也不能事事麻烦人家。

尤其若是能将三场一一考下来,也就到了二月十五了,再等发榜,这一住可就得半个月光景了。

有罗氏在旁打点照顾,家里人,尤其是秦老娘和姚氏,也能放心一些。

至于揣上花椒,一来是花椒从不曾离开罗氏眼皮子底下这样久,不说花椒,反正罗氏自个儿先是舍不得的。何况二来俞阿婆也惦记着花椒,过年时就说一定要把花椒带上的。

而待花椒一行赶到方家,早在门外候着的俞阿婆看到花椒,自是心肝肉的欢喜的甚的似的,只待大堂哥更是关怀备至。

嘘寒问暖,一日三餐茶饭两顿茶食,不但全是落胃的新鲜饭食。鸡鸭鱼肉应有尽有,尤其茶食,定胜糕、玉带糕、云片糕……反正不带重复的全是糕,就指着大堂哥同秦连豹能步步高升,叫花椒都有些目瞪口呆。

还不许下学回家的方庆打扰大堂哥温书,家里的小丫鬟走路略重一些,也要训斥。也不许家里人说“落”、“掉”之类的字儿,就怕不吉利。

罗氏看着啼笑皆非,就劝她:“娘随意些就好,我们在家,也不是十分顾忌这些个的。大郎想要步步高升,一关一关的过,这点摔打都经不住,怕也是难的。”

俞阿婆心不在焉地嘴上答应:“我知道,我知道。”

可到底还是悄悄同罗氏许氏叹了不只一回:“我听说这回应试的童生总有一千二三百人,都是那年闹洪给耽误的,都挤在这两年上了。可这么些人,考到第三场发榜的时候,说是只取二三百名,这样算下来,岂不是每场都那什么三四百人,这也太难为人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七章 入场

花椒也担心。

虽然早在目睹秦连豹同大堂哥的努力之后,一直以来对于科举之事儿并不是十分上心的花椒就产生了两分企图心。

倒不指望甚的蟾宫折桂,只是希望他们的努力不要白费罢了。

直到从俞阿婆口中听说了这回县试的应试童生人生,花椒唬了一大跳的同时,才真正紧张了起来。

足足一千两三百人,饶是莲溪一贯文风兴盛,在县试史上,也是数一数二的人众了。

毕竟莲溪虽是万户大县,可丁口也不过刚过十万。

算下来,应试童生占人口基数的比例简直高到吓人。

可三场考试下来,最终录取的或许不会超过三百人。

淘汰的比例,也不可谓不吓人了。

花椒紧张,大堂哥嘴上不说,可这心里又如何能不紧张的。

时不时的就要长出一口气,稳一稳心神,再来温书。

旁人或许不知道,可同他一道坐卧的秦连豹自是看的一清二楚的。

索性搁下手里的毛笔,问他道:“你六岁进学,还记得自己都念过甚的书吗?”

大堂哥被秦连豹问的愣了一下,才一点头,道:“记得。”

秦连豹就跟着一颔首,道:“你六岁进学启蒙,八岁读《论语》,十岁读《孟子》,十二岁读《诗经》同《书经》,十四岁读《易经》和《礼记》,并开始习作制艺,十五岁读《春秋左传》,又选读古文、唐诗及制艺、试帖诗,并开始临颜、柳帖,旧年十六岁,续读《左传》又读《周礼》,习古文,参阅习作时文,自阅《纲鉴易知录》,每天用功过夜半,无间冬夏。这两年间,每逢学塾十五月课,不是第一就是第二,每个月都能领到膏火钱。旧年你先生便同我说,今春的童子试,你足以应试。”

又道:“你功底这样扎实,四书五经都在肚里里,如今不过县试罢了,我都不替你担心,你又有甚的可紧张的。”

大堂哥已是彻底愣住了。

读了十年书,旧年搬家的时候,翻阅过的旧书已是摞满了一张书橱。可直到这会子,听到秦连豹一一报上明目来,才忽的醍醐灌顶,真正意识到原来自己已是念了这么多书在心里了。

其实大堂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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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肉肉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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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记事 作者:白糖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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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临到考试,有些患得患失罢了,总盘算着自己或许不行,又在脑子里不停的思量考试到底会考甚的,自己要如何去考……

现在想来,倒是把这宝贵的温习时间都浪费在这犹犹豫豫的胡思乱想上头了。

他本就不是畏首畏尾的性子,又见秦连豹都对自己这样有信心,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来。朝着秦连豹点了点头,眉宇间就已是轻快了不少了。

再到初八这日,白天的时候,秦连豹带着大堂哥出门见了见礼诗圩过来赶考的亲故们,回来后,不过黄昏时分,日头还未落山,俞阿婆就张罗着吃夜饭了。

说是早些用过饭,也好让秦连豹同大堂哥早些休息。

花椒抬头望了望天,嘴角抽了抽,很怀疑早就养成了规律作息的二人是否能睡得着。

反正她是甚的时候都能睡着的,只心里头存着事儿,也不知道自个儿究竟是何时睡着的,只知道猛地醒过来时,俞阿婆家的小院已是灯火通明了。

不过凌晨时分,阖家就已起来了,方良领着还未睡醒的方庆正要送了提着考篮的秦连豹同大堂哥去县衙等候入场。

二月上旬,正是最难将息的乍暖还寒时节,夜风刺骨,花椒被罗氏用大毛衣裳裹得紧紧的抱出来送别秦连豹同大堂哥。

花椒已是完全清醒过来了,抱了抱秦连豹,又抱了抱大堂哥,眼看着马车“吱呀吱呀”的消失在巷弄尽头,才被心神不宁的罗氏抱回家。

俞阿婆也不比罗氏好到哪里去,前脚送了他们出门,后脚就拈香念了一卷经。

刚刚清醒过来的花椒又在念经声中昏昏睡去,被罗氏抱回屋安置。